秦淮河畔,朱雀橋上,此時正是一天里最為熱鬧的時刻,只是衛階三人顯然已經無心體會,相比于來時的急切,此時三人的步伐顯得極為沉重,若再讓衛階得知謝安已有了在壽終正寢之時帶他一起離開人世的念頭,只怕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許當今皇帝判一個人死刑,謝安還能挽救回來,若是謝安判了一個人死刑,那這個人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衛階神情落寞,心不在焉,袁湛看到于心不忍,開口到:“叔寶你不是你看開了嗎?為何還是此等神情?如今我不知多羨慕你,你往后的生活才是我最渴望的!”
衛階時有苦自知,他如今所處的這個年代可以是中國歷史上最為動蕩的一個年代,他何嘗愿意去趟這渾水?只是真的此平庸下去而沒有轉機的話,當命運審判那一刻來臨,他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我沒事,只是連累了你們,對不住了!”
原指著這次見到安公,能讓袁湛的仕途明朗開闊一些,而以劉穆之的才學,也定能得到謝安的賞識,只是現如今都是無功而返,衛階只能聲抱歉了。
“出來不怕二位笑話,我劉穆之雖然急切表現自己,但是也是有原則,有要求的,非明主而不侍,如今的大晉,雖有謝家扶持,但是安公畢竟年事已高,尚能撐幾年都是未知之數,一旦安公去了,大晉也完了,穆之早沒了替大晉賣命的念頭!”劉穆之看著秦淮河上影影綽綽的畫舫,難得的一臉鄭重。
“所以叔寶也不必掛心安公之言,來日安公一去,屆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穆之甚至覺得,以安公的眼光,興許日后大晉要是完了,取而代之的不定是叔寶兄弟呢!”
衛階和袁湛二人同時駭然看向劉穆之,心中的驚駭之處自然是不同的,衛階是在震驚劉穆之的遠識,事實確如他所,謝安死后沒幾年,大晉完了,只是取而代之的不是他衛階,而是劉裕,至于此事會不會和自己有關,目前還不得而知。
而袁湛,則完是驚駭于劉穆之的大逆不道,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是此時周圍的人比白天還要多,劉穆之敢堂而皇之地這樣的話,當即看了一下周圍,示意劉穆之噤聲!
“穆之所言,沒有道理?”劉穆之輕嗤一聲,渾然沒把袁湛的提醒放在心上。
在二人幾欲爭執的時候,幾個勁裝打扮,帶著斗笠的人影從三人身邊風一樣掠過,衛階注意到這幾個人的衣袍鼓起,像是藏著長劍之類的兵器,而他們掠往的方向,正是秦淮樓!
衛階心中一突,這幾個人是刺客,而刺殺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此時還在秦淮樓內的謝安,而謝安的身邊只有支遁大師和謝鯤二人,并無任何隨從護衛。
想到這里,衛階頓時心跳加速,要去示警嗎?他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以他對謝安人的尊重,他應該去提醒的,但是一想到此前謝安的那番話,他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猶豫了!
“要是謝安此時死了,沒有人阻止約束我的計劃了!”
衛階尚在心里掙扎,那幾道人影已經竄進了秦淮樓內,很快便傳出了人群慌亂的驚叫聲。
“有刺客!”
“安公還在樓上,快擋住刺客!”
聽聲音應該是有人自發要擋住刺客,保護謝安。
此時袁湛和劉穆之也停止了爭論,愕然看向秦淮樓,袁湛第一時間朝秦淮樓沖去,劉穆之則是和衛階一樣,剛邁出步子便停了下來,二人對視一眼,都是緊張得心怦怦直跳,既害怕,心中又似期待什么。
只聽“砰砰”幾聲響,幾道人影從秦淮樓的二樓飛了出來,摔在大街之上,眼看著是不能動彈了,支遁大師的身影出現在破窗之處,銳利的眼神在夜幕之中顯得格外明亮。
這個支遁,不僅是個高僧,還是個高手!
衛階心中那隱隱約約的一點期待也隨著這幾道身影落地而徹底破滅了,心中卻是暗吁了一口氣,心境也通透了不少。
劉穆之臉上失望之一閃即逝,看來,還要再等幾年了!
“你們怎么回事?怎么不去保護安公?”袁湛又是跑回來,對著二人埋怨到。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衛階瞥了一眼袁湛,輕描淡寫地到。
“安公既能不帶護衛出行,自有憑恃,再了,我和道和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去了又有何用?”
袁湛微一愣神,想想也是,衛階和劉穆之和他不一樣,他從還練過幾下把式,年幼時也曾在軍營中生活過一段時間。
“散了,各回各家,日后再聚,今天到此為止!”
衛階和劉穆之告別袁湛后,回了西大街的別苑之中,母親王氏,還有松娥都已休息,他想直接回房休息,卻見劉穆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下皺眉問到:“有話要?”
“叔寶是否真有問鼎天下之心?”劉穆之猛一咬牙,開口到。
“若叔寶正有此意,穆之愿盡心輔佐!”
“你什么呢?你以為要問鼎天下,動動嘴皮子,哼幾首調子行?”衛階頓時啼笑皆非地到。
“叔寶不是還有數萬衛家軍嗎?相信叔寶在衛家軍中,早確立威望了!”劉穆之充滿期待地繼續到。
“安公雖然迂腐,但是看人卻從未看錯,叔寶日后定是大晉覆亡的關鍵人物!”
衛階此時很想告訴他,真龍天子另有其人,而劉穆之這個真正的真龍天子之間確實關系匪淺,但是一想到時機尚未成熟,當即鄭重問到:“穆之信我?”
“當然!”劉穆之目光灼灼地看著衛階,肯定地到。
“自打第一眼看見叔寶,知道叔寶非尋常之輩,你我雖昨日才相識,卻猶如多年老友,相逢恨晚,穆之有一種預感,叔寶日后當是穆之的指路明燈!”
“信我好,我知道你有經天緯地之才,我也可以肯定日后你定能才盡其用,只是當下尚需隱忍,咱們權且在秦淮樓,撫琴逗趣,過一段日后想過都難的瀟灑時光!”衛階拍了拍劉穆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到。
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有點出乎意料了,送走劉穆之后,獨自回房的衛階心中感慨,他一心想交好謝安,卻不曾想惹來謝安的忌諱,以后只怕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混跡青樓了。
讓衛階心中寬慰的是,此前雖然數月時間他都沒有再主動參悟過天書,但是不知不覺間卻也在不停地領悟著,之前在秦淮樓聽了煙濛濛一曲忘機,更是直接進入了天書人字卷中的入夢的境界。
“難道煙濛濛的琴音能助我參悟天書?”
衛階一邊想著,一邊在腦海中調出天書人字卷,現在移居別苑,環境清幽了很多,對于未來,一時間又沒了指望和打算,他反倒有了閑心和時間可以盡情參悟天書了。
很快,衛階便進入到了半睡半醒的狀態,相比之前,周身散發的鴻蒙之氣更加濃郁了,不僅僅是衛階的身形,連他坐在身下的床榻,還有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朦朧之中。
清晨的山風有點微涼,衛階立在石橋的橋頭,橋下清澈溪流中不時有魚兒浮出水面,來呼吸清晨新鮮的空氣,石橋盡頭,是錯落有致,為數不多的十幾間屋,眼前的這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再一次回到了他長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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