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階還沒來得及回答謝安的問題，聞訊而來的謝玄已經到了后院，謝玄的臉色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不少，似乎只有在這烏衣巷之中，謝玄才能放開心中所有的包袱和負擔，獲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放松！
“安公，選帥，衛階想把樂屬軍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衛階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吟著道。
“杖責司馬尚之一則是為了立威，再則是為衛階下一步的計劃鋪路！”
“如果能把樂屬軍控制在我們手中，那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謝玄思索著道，在謝玄心中，衛階早是自己人！
“只是樂屬軍是由會稽王父子一手建立起來的，軍權都掌握在他們的心腹司馬尚之和司馬休之兩兄弟手上，階想要控制樂屬軍，只怕不容易吧！”
“你的計劃！”謝玄的擔心似乎卻不是謝安所關注的重點，只見他眉頭微皺之后，轉而對著衛階問道。
“稍后衛階便去會稽王府請罪，順便向會稽王進言，在樂屬軍中大規模裁軍！”衛階好整以暇地道，之前在馬車上休息的時候，他已經想出了大致的思路，現如今整條思路已然清晰。
“現如今樂屬軍有將士兩萬余人，衛階初步打算至少裁掉一半，司馬尚之兄弟二人的兵權既然不能剝奪，那削弱他們手下的兵員，讓他們原先各自的一萬將士，變成五千甚至更少！”
“裁軍完成后，衛階打算再重新募兵，到時候新募的兵員交到我們自己人手上，如此一來，已經達到了分化樂屬軍，初步掌控樂屬軍的目的！”
“等到樂屬軍中的兵權有一半都不在會稽王手中的時候，再想把法掌控整個樂屬軍，變得輕松多了！”
衛階完之后，謝安謝玄同時微微點頭，衛階這個辦法看上去的確是行得通的，只是這其中卻還有個最關鍵的難點沒有解決，那是如何服司馬道子答應裁軍！
“階你打算如何服司馬道子”謝安淡淡看了一眼衛階，輕聲問道。
“司馬道子不是蠢人，如果階沒有足夠好的理由來掩飾你的真實目的，有很大的可能會被他看破！”
衛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如今的樂屬軍，是樂屬軍，其實是一群地痞流氓，而樂屬軍也早已經與會稽王府劃上了等號，只是樂屬軍帶給會稽王府，帶給會稽王的，卻只有負面的影響！”
“裁軍，整頓軍紀，能讓皇上，讓建康高門看到會稽王忠君國，體恤民情的節操，再則，聽聞樂屬軍的軍費朝廷已經負擔不起，有大部分都已經開始由會稽王府來籌措了，這個時候裁軍，可以是一舉兩得之事，會稽王應該沒有理由拒絕！”
“最重要的是，衛階此去，直裁軍，絕口不提后續再擴軍之事，等裁軍結束之后，再過一段時間，安公在朝堂之上隨便找一個理由，樂屬軍擴軍也變成理所當然之事了！”
“兵貴精而不貴多，這個道理會稽王不會不明白，大伯，階這個計劃行得通！”聽到這里，謝安謝玄都已經完明白了衛階想要讓他們了解的盤計劃，謝玄微微沉吟之后，開口道。
“樂屬軍再不整頓，對會稽王來，不再是依仗，而是隨時都能拉他下水的毒瘤，照著這個思路，階服會稽王的可能性超過八成！”
謝安微微點頭，看上去已經被衛階服，只見謝安微笑著道：“階你總是能給老夫驚喜，謝家有你這個終身客卿，是謝家之福！”
微微一頓之后，謝安接著道：“階你放手去做，有需要老夫出力的地方盡管開口，老夫定然力配合于你！”
雖然不知道謝安是真信了還是只是在敷衍自己，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謝安并沒有覺察到衛階真正的目的，衛階的心神稍稍放松了一些。
當下衛階笑著道：“衛階定然不負安公玄帥厚望，這去會稽王府負荊請罪哩！”
…
衛階走出烏衣巷后，路過章熊身邊的時候，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情大好之下，不禁笑著道：“大熊你有話！”
章熊猶豫了片刻之后才開口道：“將軍請恕人直言，將軍要服的是會稽王，何以會先來拜訪安公？”
衛階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道：“所有人都知道我衛階是安公的人，是謝家客卿，這么大的事，先來和安公匯報一下，不應該嗎？”
章熊微微搖頭，道：“將軍為何不等事情有了結果之后再來向安公匯報？將軍此舉更像是要服安公，而非會稽王！”
完之后，章熊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衛階，又看了一下四周，這才聲對衛階道：“將軍與安公只見，是否是面和心不和？”
衛階頓時對章熊刮目相看，這個看上去五大三粗，面容粗獷，被他稱呼成大熊的人，心思細膩之處，絲毫不在劉穆之和王鎮惡之下，卻偏偏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章熊的話也提醒了衛階，他很有可能因為一時疏忽而露出了讓謝安懷疑的破綻，雖章熊能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局外人，看得自然比當局者清楚，而謝玄先入為主，拿衛階當自己人，很有可能看不出這個破綻！
但是謝安，同樣是先入為主，只是卻與謝玄恰恰相反，他對衛階的警惕之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是時刻提防著衛階，謝玄可以看不破，謝安卻一定比章熊更早看破！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唯有見步行步了，衛階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剛過興奮起來的心情又掉回了谷底，只是這個章熊，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文武才，如果不善加利用，實在是太過于可惜了。
“大熊，不若以后你不要趕車了，陪在我身邊吧！”
“將軍，人給你趕車，一樣可以留在你的身邊！”章熊一邊掀開簾子，伺候衛階上馬車，一邊恭聲道。
“將軍，現在去哪？回將軍府還是繼續去會稽王府？”
“去會稽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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