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在收到拓跋火的傳信之后，最快也要半個月時間才能趕到壽縣和衛階商談進一步合作的事，而這段時間里，在王鎮惡的陪同下，衛階度過了一個極為放松而又難得的“假期”！

    馬文才的離開，宣告著壽縣雪澗香時代的結束，沒有了雪澗香的壽縣，終歸是少了一點韻味，不過雖然沒有了雪澗香，這幾日里，衛階卻把當初他和煙濛濛一起走過的那些風景又數游覽了一遍。

    幾日下來，原想著放松一下的衛階卻沒有半分放松了的感覺，他有點抑制不住地思念煙濛濛了，不知道煙濛濛在知道他想當皇帝之后，會是怎樣的一個態度，會否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的任何決定。

    衛階的心中是有答案的！

    幾日的游覽，衛階都沒有刻意隱藏行跡，此前在壽縣認識的這些老朋友，先后也都知道衛階再次光臨壽縣，在衛階逛完八公山回到壽縣后第一個找上門的，無疑又是慕容鮮卑的慕容狂無疑。

    在到壽縣之前，衛階的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拓跋鮮卑一族的勢力，雖然因為拓跋火這個無論是謀略還是手段都出類拔萃的代言人而根深蒂固，然而拓跋鮮卑一族的勢力畢竟相對弱，整個夜安街的利益這么大塊肥肉，真想獨自吃進嘴里，未免會有心無力！

    慕容狂是一個各方面都不遜色于拓跋火的人，如果拓跋火能得到慕容狂的支持，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是衛階從未想過和慕容鮮卑之間有任何牽扯，他要投注的正是拓跋鮮卑一族，因為他很清楚，慕容狂背后的慕容永，別是統一北方了，就連叛出慕容鮮卑，投向氐族的慕容垂這一關，他們都過不了，慕容垂想要爭霸天下，首先要做的無疑就是統一鮮卑一族，而慕容鮮卑，也就必然是他要選擇的第一個目標！

    想要跳過慕容鮮卑，直接與慕容狂合作，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其中是需要花費一些心思的，好在衛階將其中的利害予拓跋火，業已取得他的支持和配合。

    撇開背景和其背后族群的前景不論，在衛階心中，其實慕容狂有著不下于拓跋火的地位，某種程度上來，就個人而言，衛階甚至欣賞慕容狂要更多一點，慕容狂與拓跋火雖然性格相近，較之后者，他卻更為好爽和直接。

    就好比此番再次見到衛階，慕容狂一上來便給了衛階一個大大的擁抱，一種生死兄弟心照不宣的擁抱！

    “衛公子，你能再來壽縣，真是太好了，咱們又可以痛飲幾杯了！”慕容狂哈哈大笑著道。

    慕容狂和拓跋火之間最大的區別，那就是慕容狂的身上多了幾分江湖氣，而拓跋火，更在意的是他拓跋鮮卑一族代言人的身份。

    換句話，在拓跋火心目中，拓跋鮮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而慕容狂，更多的則是率性而為，而正是因為清楚慕容狂的這種性格，衛階才有了服他與拓跋火一起合作的決定！

    “只不過衛公子這都來了好幾天了，慕容狂才機會得見公子一面，公子似乎有點不夠意思啊，難不成是嫌我慕容狂的酒，沒他拓跋火的香嗎？”

    衛階自然清楚慕容狂這是在笑，慕容狂和拓跋火之間也早就是生死相共的兄弟！

    只見衛階微微一笑，對著慕容狂抱拳道：“慕容當家見諒，衛階此番來壽縣，沒有第一時間與慕容當家見面，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來壽縣之前，衛階心中就已經存有困惑，原想著這幾日在壽縣來個故地重游，能一解這幾分困惑，可惜的是”

    衛階話未完，便停了下來，只是重重嘆息了一聲。

    “衛公子遇到難處了？”慕容狂頓時轉為正色，凝聲問道。

    “公子心中有何困惑？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妨出來聽聽，若是在下能替公子解憂，萬死不辭！”

    “實不相瞞，衛階此來壽縣，是想尋找一個合作伙伴的！”衛階正色道。

    “只是衛階心中一直有個問題無法確定，那就是北方諸雄之中，誰最有機會一統北方，衛階想要合作的對象，是未來能一統北方的霸主！”

    慕容狂微微一怔之后，并沒有顯得特別意外，無論衛階效忠于誰，依照南方眼下的形勢，在北方尋找一個強而有力，又有潛力的合作伙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知道慕容當家對此有何看法？”只聽衛階接著問道。

    慕容狂聞言略顯苦澀地笑了一下，嘴上道：“就眼下來，自然是氐秦無疑，只是氐秦雖然早就統一了北方，卻也只是流于形式，并非沒有隱患！”

    “想必衛公子也是這般想的吧，否則就不會有眼下的這番苦惱了！”

    “而且”慕容狂微微一頓之后接著道。

    “即便是氐秦能克服所有內部問題，也并非公子最佳的合作對象，眾所周知，苻堅對南晉早就虎視眈眈，是垂涎三尺也不為過，氐秦大軍南下只是時間問題，這個時候只怕他是沒有任何興趣和南晉任何一方勢力討論合作的！”

    “慕容當家所言甚是，苻堅從來都不是衛階想要合作的對象！”衛階笑著道。

    “正如慕容當家所言，南北大戰，勢在必行，而衛階也可以肯定，氐秦此戰必敗，而且此役之后，氐秦也必將土崩瓦解！”

    “衛公子何以如此肯定？”慕容狂面不改色，淡然問道。

    “慕容當家是個明白人，不會看不透如此簡單的道理吧！”衛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道。

    “南晉退居江南，氐秦大軍再度南下之時，南晉已經是退無可退，屆時南方勢必會空前團結，奮戰到底，反觀北方，氐秦雖然勢大，然則有異心者眾，有多少人在等著苻堅兵敗的這一刻？”

    “想必貴家主慕容永也在等著這一刻吧！”

    “公子的沒錯！”慕容狂也不否認，點頭道。

    “苻堅最大的問題是太過驕狂，以前還有王猛先生隨時予以提醒，先生去后，苻堅身邊再無盡心盡力效忠之人！”

    “不過公子適才所言的這南北交戰的最終結果，在下卻不敢茍同，南晉如今國力日衰，兵弱將寡，如何抵擋氐秦百萬雄兵？唯一的懸念就在于，這一戰南北大戰，南晉究竟能消耗氐秦多少國力！”

    衛階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實際上若非他咋就知道這場大戰的最終結果，斷然也不會有如今的這份信心，謝玄即便是再厲害，也沒人會覺得他能率領區區不過十萬的北府兵，能抵擋住氐秦的百萬大軍！

    “無論怎樣都好，苻堅都不可能是衛階的合作對象，不是嗎？”衛階微笑著道。

    “這一點，適才慕容當家也已經過，所以衛階此來，還是要在北方諸雄之中，找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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