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倦客,山中歸路,望斷故園心眼。
孫揚從來沒有像這樣如此思念過自己的故園,也許是他這幾月夾著尾巴在洛陽太累;又或許是逢佳節倍思親吧;亦或是孫揚這個夢回千年的靈魂真正的落了下來吧。
一大早,在數十名護衛的護送下,孫揚辭別了自己的父親,踏上了回家之路。
車輪摩擦著地面傳來的聲音雖然有些刺耳,但孫揚卻沒有任何的不適,因為他正懷抱著佳人。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彷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是一生奉獻,膚色斗爭中……”孫揚嘴里清唱著前世他最喜歡的一首歌,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感傷,他知道,他想家了,那個紅旗飄飄下的家。
靠在孫揚懷里的妍兒聽著自己心上人哼唱著她從來沒聽過的歌曲,也聽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這很有節奏的旋律還是讓她沉迷了,不知不覺也隨著孫揚輕輕哼了起來……
三日后。
車至潁川,為了趕時間,孫揚沒有選擇繞道穎陰去向他的老師荀爽和岳父荀彧請安,而是沿著官道一直往南方趕,只是遣人送了一些自己的心意給他們,同時也表達了他的心意。
車往南方走,天氣也來暖和了,孫揚回家迫切的心情也來重了。
但天公不作美,車剛到揚州便遇上了雨,泥濘的官道,很快讓他們的馬車寸步難行。孫揚也只能選擇等待天氣放晴了再出發。
可是一連兩天,這陰雨綿綿的天氣沒有絲毫的改變,孫揚坐不住了。
“惡來,你下去安排一下,午后,我們先騎馬趕回吳郡,這鬼天氣也不知道多久會放晴。”孫揚下了決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要是趕不上家里祭祖的日子,雖然沒有人會怪他,但是孫揚自己心里卻過不去,因為他不僅代表著自己,也代表著他的父親。
“公子,我們隨時都可以走,但這些女眷怎么辦,還有這幾大車東西怎么辦?”雖然典韋也是歸家心切,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護衛他不僅要保護孫揚的安,還要臨時客串起大管家的身份。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他們這些人中,除了孫揚和典韋知道該怎么走之外,其余的人基上都是第一次去吳郡,離開了他們的帶路,不會花費更多的時間,更重要的是雖然揚州表面上看去沒有黃巾余孽,但時逢亂世,一路上的山賊和流竄的毛賊也還是很多的,安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思前想后,孫揚還是決定再多等一日,雖然他們帶的東西都值不了幾個錢,但他不得不為手下人的安問題負責,有他們在,就算遇到股賊人也是不懼的。
還好,孫揚的等待有了回報,第二日,久未放晴的天氣也漸漸好轉了,他們再一次出發了。
盡管路上還是比較泥濘,但好了許多。行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他們離吳郡來近了。
雖然是趕時間,但孫揚為了安起見從來都沒有露宿野外過,所以這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什么賊人,倒是來應該保護他們這些百姓的軍士們頻頻向他們收費用,幾乎是每經過一個城池,他們都被迫交上一筆進城費。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孫揚照做了,但心底里當然是極為不爽的。雖現在有進城費一,但是大多是商旅來往頻繁的城市,而如今連一個城都開始收取這些費用了。在這個時代,活著真難!
孫揚感嘆了一下,住在洛陽的漢室對這些地方郡縣的統治力度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除了洛陽和司隸之地還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之外,稍稍偏遠的郡縣幾乎都是對洛陽的命令陽奉陰違,打著自己的算盤。
孫揚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靈帝劉宏會在兩年后讓那些宗親去統領地方大權了,因為他顯然也了解他對這些地方的控制來不足了,所以與其讓外人養肥,還不如便宜自己劉姓自家人。
不得不,孫揚還是比較佩服劉宏這壯士割腕的手段的,這在一定程度確實有助于維護漢室的統治,但可惜的是,他的這些宗親族人們大多都是草包,不是早早被野心之輩殺掉,就是安心做個守家奴,守住自己那一畝三分之地,偏安一隅。
到頭來,勉強延續劉姓漢室幾十年香火的竟是已經和他們沒有多大關系的所謂皇叔的劉備,不得不,這是一個諷刺!因為劉備這一路上幾乎也是靠搶奪劉姓宗親的地盤壯大的,他和那些人沒有任何分別,只不過他姓劉而已。
這樣也好,這天下亂對于他這種從一開始就準備推翻漢室的人來有利,漢已經漸漸失去自己統領九州的巨鼎了……
在一路沒有停留的瘋狂趕路之后,孫揚等人總算是踏入了吳郡境內。
吳縣和富春分界線上,孫揚在做一個選擇。
雖然呀可以直接會富春和他的母親團聚,但他還是有些想去看看他這兩年苦心經營的吳縣。
“唉。”孫揚嘆了一口氣,不用去看他就已經猜到結局了。他清楚得記得眼前這應該是一大片他組織那些難民開發出來的良田,而不過大半年的時間竟是雜草叢生,完看不出一點良田的模樣!
孫揚怒了,這許貢到底在干什么?難道一來就把他定下的利民之策都給毀了?孫揚有些擔心那些難民的境況了,有心想找人問問,卻發現這來應該是熱鬧的道口竟只有他們這一行人,要不是孫揚確定這是吳郡,都差點以為來錯地方了。
“惡來,你回家吧,已經到這里了,沒有什么問題了,你也有大半年沒有見你的老母和妻兒了吧。”最終,孫揚還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憤慨,先讓這許貢再多蹦跶幾天吧,欠他的,欠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吳郡百姓的,孫揚會讓他加倍償還!
來典韋還堅持送孫揚回富春,但都被孫揚婉拒了,也就只好單騎奔向了吳郡,而孫揚也轉道往老家富春趕去。
接近富春,路上的行人也來多了起來,看著在路邊田地里已經開始翻新的百姓們,孫揚知道富春的制度應該還沒有被許貢推翻。果然在問過幾個老農后,孫揚總算是有些欣慰,除了和吳縣毗鄰幾個縣城被破壞之外,其余的都嚴格執行了孫揚的命令。
歸心似箭的孫揚沒有再多了解,而是繼續向富春城前進。
很快,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富春城,孫揚忍不住在心底大吼一聲:吳郡!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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