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灣灣口一帶,在清軍隆隆的炮火之中,日軍聯(lián)合艦隊的五艘炮艇,六艘魚雷艇,分成三支掃雷隊,正在忙碌的掃雷。rg
日軍觀察兵們趴在艦艇兩側(cè)的船舷上,目光死死的盯著海面,一旦發(fā)現(xiàn)艦艇附近漂浮的水雷,炮手就用機關(guān)炮把這些水雷打爆。
掃雷艦隊的任務(wù)是,從灣口算起,清理出三條長度至少三五千米,寬度超過一五千米的安水道。
這就要求入灣的這十一艘掃雷艦艇,必須盡快清理出16平方千米的安水域面積。
這顯然是一項不的工程。
在11月9號的整個白天,日軍入灣艦艇都是在拼命的掃雷。
根沒空搭理在頭頂呼嘯縱橫的炮彈,還有那在海面上炸出的大大的雪白水柱。
清軍炮兵低劣的炮火操作水平,讓這些艦艇只是有驚無險,一直到夕陽收工,大清的海岸重炮也沒有蹭到一艘日軍艦隊的一絲皮毛。
而且還讓日軍捕撈了數(shù)百斤被震暈的海魚,準(zhǔn)備晚上加餐。
在夕陽之中,看到所有的艦艇都安然回來,聯(lián)合艦隊堵在灣口的軍艦紛紛拉響汽笛,歡迎凱旋的勇士們回歸艦群。
而和尚島,老龍島炮臺的炮兵們,則是又羞又氣的面紅耳赤。
真是太丟臉了,轟了幾天不但連日軍的毛皮都沒有挨到,反而讓他們把水道一步步的清理過來。
程漠義和毛超站在炮臺的海岬邊,不遠一處水灣里的水邊停了一溜兒船,里面還有兩艘布雷艇。
然而驟降的氣溫和大雪,已經(jīng)把這些船只封死在水灣里面,不到來年氣溫上升冰雪融化,根就沒法駛進海水,重新布雷。
“日軍艦隊15口徑速射炮的有效距離是86米,1的是7米,日軍艦隊裝備著大量的15,1新式速射火炮,所以7米應(yīng)該是他們發(fā)動攻擊的時機;按現(xiàn)在這個速度,后天日軍艦隊將會發(fā)動進攻。”
程漠義幽幽的完了這些話,望著毛超道:“你我,包括黃建興營,明天還有一天的練習(xí)時間;讓士兵們寫好遺囑吧,呵呵,我的已經(jīng)寫好了,今兒就會隨船送回津門。”
毛超望著東邊死死堵在灣口的日軍艦群,心里面給堵著一尊巨石般的難受。
真是欺人太甚,可惡之極!
11月1號,天空晴朗干冷。
金色的陽光照耀著遼南的山川大地,極目望去,萬里無云,天空一碧如洗。
在大連灣,日軍聯(lián)合艦隊依然和昨日一樣,派出所有的艦進灣掃雷。
而和尚島,老龍島的炮兵,也是可著勁兒的開炮,朝著海灣里的日艦轟擊。
在金州陣地,日軍石門子的炮兵,終于不堪忍受清軍肆無忌憚的轟炸欺凌,在1號清晨開始對著抗倭軍的臺山高地,發(fā)炮還擊。
天寒地凍,皮膚貼著炮彈都能黏下一層皮,雙方炮手的準(zhǔn)頭不免又降了一個水準(zhǔn),炮擊一直打到上午十,清日雙方各有不大不的損失。
不過這個時候,日軍的炮彈算是打空了。
而且經(jīng)過幾天的狂轟亂炸,雖然抗倭軍炮兵準(zhǔn)頭不行,可是擱不住炮彈丟得多,里里外外還是炸死了四十多名日軍,擊毀了六門火炮。
這幾天被抗倭軍的炮彈轟的神經(jīng)衰弱的山地元治,無奈中只好郁悶的下令,臥龍坡和石門子的日軍部東撤到清軍火炮射程之外。
看到日軍部退到了炮火射程之外,抗倭軍接連幾天的炮擊肆虐也終于停了下來。
這樣,蹂躪著金州防線三萬余清日兩軍士兵耳朵的炮聲,頓時消失不見。
除了西邊依然隱隱轟鳴的炮聲之外,天地一片寂靜。
南關(guān)嶺口外,蘇家屯。
“麻痹,老子好不容易逃回旅順,現(xiàn)在卻要到金州送死!”
“真不知道徐軍門怎么想得,放著舒服不舒服,卻要到金州挨槍子!”
“麻痹,老子不走了,誰要去送死盡管去,反正老子還沒活夠!”
“看看人家,到了捷勝營,現(xiàn)在運炮彈,一趟就有幾兩白花花的銀子,抵得上大半個月的餉銀;為什么不把咱們營劃給連都統(tǒng)統(tǒng)領(lǐng)?麻痹!”
在徐邦道嘴里9號下午一兩就能到達金州的9營士兵,結(jié)果一直走到1號中午,才慢吞吞的行軍到大連灣。
4營懷字軍的1余士兵,在那些營官哨官哨長的刻意鼓動下,行軍到蘇家屯以后,死活都不走了,紛紛揚言要回旅順。
負責(zé)帶隊的拱衛(wèi)軍前營營官徐四斤不敢決斷,只好命令拱衛(wèi)軍在附近駐營等候,派人快馬去金州稟告。
而此時,一場悲愴的喪禮,正在大東山西南,坨子灣海邊的一處山坡舉行。
坨子灣對面的和尚島,炮聲隆隆,在群山間滾蕩,給這里的喪禮增添了幾分蕭殺緊張的氣氛。
虎山激戰(zhàn),安東激戰(zhàn),還有在金州戰(zhàn)斗中,陣亡的461名抗倭軍士兵。
金州戰(zhàn)爭中拱衛(wèi)軍,捷勝營,周鼎臣營的6名陣亡清軍士兵。
尤其是守衛(wèi)陳家屯臺山高地的拱衛(wèi)軍后營,營5人,只有百余人撤了下來,包括營官林治才都命損在戰(zhàn)地上。
這194名英勇的士兵,將在這處依山傍水,坐南朝北的海岸山坡,安然長眠。
山里的凍土難以挖掘,不過金州城除了軍隊,百姓已經(jīng)部轉(zhuǎn)移向旅順,何長纓直接命令拆除焚毀的房屋,運來墻磚砌墳。
在每一座墳前,都豎立著簡易木牌,寫著烈士的名字和身份編號。
何長纓已經(jīng)許諾,等到戰(zhàn)爭平息,整座大東山將被劃成烈士陵園,墓碑墳頭將會被重新修葺。
“——你們當(dāng)之無愧于中華的驕傲,你們——”
在山坡之上,警衛(wèi)連4排和1個執(zhí)勤隊的余名步騎士兵,整整齊齊的站成肅穆的方陣。
在他們的前面,站著一大群抗倭軍的將領(lǐng),還有江自康,徐邦道,宋禧,這些大清的將領(lǐng)官員們,都滿臉嚴(yán)肅無聲。
只有在最上頭站著的何長纓,正在大聲的念著祭文。
原工兵中隊中隊長李園少尉,林云瑜部二團三營一連連長唐家深中尉,拱衛(wèi)軍后營營官林治才——
至于在逃跑中送命的榮安,還有其余拱衛(wèi)軍,捷勝營,懷字軍士兵,何長纓以‘這是英雄的世界,不收留懦夫跟逃兵’為由,直接拒絕把他們安葬在大東山。
“——汝之功績,舉世所記;嗚呼哀哉,英靈來兮,佑我中華,佑我人民!”
“砰!”
“砰!”
槍聲齊鳴,響徹群山。
“軍門,軍門——”
這時候,兩騎快馬從山下的路,踏著厚雪而來。
“啟稟軍門,懷字軍4營在蘇家屯強行駐留,不愿再行軍;揚言要回旅順。”
聽到這個消息,徐邦道的臉頓時變得鐵青,這是在公然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和他叫板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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