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守得住?
一句話,讓整個客廳內(nèi)寂靜無聲。rg
何長纓望向李鴻章,在他的眼里,何長纓看到了一個老人,對自己耗盡心血的那些過往的珍惜和不舍。
只要旅順不倒,他李鴻章就算外面眾口再如何的詆毀,在他的內(nèi)心里面,總有旅順這個標(biāo)桿,總有著一絲自己堅持的驕傲。
“嗒嗒嗒嗒——”
巨大的西洋落地鐘不緊不緩的走著,時間已近夜晚八,這‘嗒嗒’的鐘聲,敲的李家眾人心兒直疼。
“旅順絕不會失守,我保證。”
何長纓很認(rèn)真的望著李鴻章,出了自己的保證。
在這一刻,他不僅僅是對李鴻章保證,也是對旅順城內(nèi)那聚集的近四萬百姓保證。
“好,好,我李鴻章一生看錯了不少的人,不少的事,到最后,總算是有一個沒有讓我失望的;何安之,你很好!”
雖然李鴻章盡力的克制,可是何長纓還是看到了他眼角的那一滴淚花。
“這次登門,第一是來拜見中堂大人,第二則是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中堂準(zhǔn)許。”
何長纓喝了一口熱茶,望著李鴻章道。
“呀——”
后廂房傳出幾聲女子的驚呼,然后里外都陷入了深深的寂靜之中。
李鴻章,李經(jīng)方,張佩綸,都給看鬼一樣的望著何長纓。
這子不會是昏了頭要提親吧?他這豈不是在自毀前程!
“既然是不情之請,先就不要了。”
李鴻章一聽,就有些急。
得到一個佳婿,和繼承自己的北洋這偌大的基業(yè)相比,孰輕孰重,他李鴻章自是分得門清。
而且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何長纓不但完了,自己甚至自己的二女兒經(jīng)溥,都少不了被天下咒罵,污蔑自己父女毀了一個大清的將星。
“呃——,我只是想請李大哥出任遼南指揮辦的營務(wù)處總辦,負責(zé)盛軍,援朝軍,拱衛(wèi)軍,仁字軍,捷勝營的后勤事宜。”
何長纓被李鴻章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老頭怎么連聽聽自己得是什么都不聽,就一口回絕了。
“什么?”
客廳,后廂房,又是一片驚訝。
坐在后廂房椅子上的李經(jīng)溥,剛剛的心兒都差飛了出來,一時間被巨大的羞澀,幸福,驚喜,所完圍繞,整個臉兒跟涂了胭脂一般的通紅。
這時候,卻在內(nèi)心深處結(jié)滿了寒冰。
她雖然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內(nèi)心的疼痛,撕裂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后廂房的女人們,都是一臉的心疼,卻不知從何安慰。
李菊藕輕輕的摟住了自己的妹妹,女人啊,最怕就是動了心。
“你的意思,恐怕是想讓經(jīng)方接替龔照玙吧?”
李鴻章是什么人,自然立即明白了何長纓的意思。
只要李經(jīng)方接了這差事,想來劉坤一即使心里不愿意,也會捏著鼻子直接任命李經(jīng)方接替旅順營務(wù)處總辦這個位置。
現(xiàn)在何長纓既然保證旅順能守住,那么這等于是在送大兒子一場大功勞,將來戰(zhàn)事結(jié)束,一個布政使的帽子朝廷總舍得給。
更關(guān)鍵的是,現(xiàn)在天下對自己李家喊打喊殺,朝廷正在審問龔照玙這些人,就是想整自己的黑材料。
還有被關(guān)在兩江總督衙門情況不明的張士珩。
如果此時大兒子去旅順,想來自己身上的壓力,會減輕很多。
只是李鴻章的自尊,不允許他答應(yīng)這件事情,他剛準(zhǔn)備回絕,旁邊一直在注意父親臉色的李經(jīng)方就連忙開口道:“父親,我愿意去。”
李鴻章張著嘴巴,不出話來。
一邊坐著的張佩綸,不禁羨慕李經(jīng)方的福氣。
不過李經(jīng)方和何長纓關(guān)系一直很好,這事兒自己羨慕不過來,況且他現(xiàn)在的事兒主要是陪著李鴻章,這才是第一等的大事兒。
因此,張佩綸笑著道:“中堂,安之的提議既是為了朝廷,更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我覺得咱們就別參合進去了。”
“哈哈——”
李鴻章不禁啞然失笑,對李經(jīng)方道:“你倒是認(rèn)了一個好兄弟。”
熱騰騰的包子端了上來,何長纓吃得過癮,連呼好吃,這時候,八的鐘聲敲了起來。
何長纓就準(zhǔn)備離開李家,不只是不耽擱李鴻章休息,大沽兵站還有很多的事情等他去處理。
這些事情,都是電報里沒法的事情。
“遼陽那邊你怎么看,朝廷招你回來,你心里總有些底吧?”
李鴻章難得這么有精神,還想和何長纓深談一番。
“失去了營口,各處軍力只能在山海關(guān)登陸,再跋涉去遼陽,我估計山縣有朋不會這么傻等,遼陽戰(zhàn)事最多十天之內(nèi)就會爆發(fā)。”
何長纓肯定的道:“在占領(lǐng)遼陽,奉天以后,山縣有朋就會兵指山海關(guān);現(xiàn)在遼陽戰(zhàn)事已經(jīng)無濟于事,當(dāng)務(wù)之急在于守住山海關(guān),不要讓日軍輕易進關(guān)。”
一言既出,滿屋俱驚!
李鴻章的眉毛連連抖動,許久,才艱難的道:“皇上會不會讓你從遼南出兵?”
“先不能不能過大山巖的防御線,就算是慘烈過,時間上也根來不及;包括之后的山海關(guān)防御,不解除水路日軍艦隊的威脅,走水路運兵,根就沒有任何可能。”
何長纓回答的十分堅決,卻又無奈。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是想一想倭夷兵成千上萬的沖進直隸燒殺搶掠,這個剛剛卸任的直隸總督,瞬間就老了很多。
何長纓搖搖頭,打垮第二軍,著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然而不完成旅順港諸軍的整合,沒有大量裝備的高爆彈,榴散彈,不先一一的蠶耗掉第二軍的物資儲備,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又是何其艱難。
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而遼陽,奉天,包括不久以后的山海關(guān),最缺的正是時間。
“為今之計,只有主動放棄奉天,把遼陽諸軍撤到山海關(guān);這樣才能有可能阻止日軍南下攻勢。”
何長纓沉聲道:“除此,我看不出還有什么更好的選擇。”
李鴻章艱難的搖頭道:“奉天是大清興起之地,埋葬著八旗的先祖,沒人敢放棄。”
到這里,李鴻章很認(rèn)真的望了一眼何長纓,輕聲道:“這些話,在得勢的時候,別人可以你憂國憂民,敢直言;失勢的時候,可是居心叵測,株連九族的滔天大罪。”
何長纓心里不禁一縮,他感激的望著李鴻章,知道這是李鴻章在提醒他,明天和劉坤一,包括之后面見皇上的時候,要慎言。
這些很難輕于人言的肺腑之言,更何況還是出自于這為大清第一重臣的口中,不由得何長纓不感激,而且分外的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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