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萬歲——”
站在長城上面,耳畔聽著如潮的狂呼,眼里是遍野的火把,還有一支支炸進黑色天空之中的煙火。
何長纓筆直站立,心里澎湃萬千。
“安之,是不是你喊兩句皇上萬歲什么的場面話兒?”
李經(jīng)方腳軟的有些站不穩(wěn),身體直晃顫,哆嗦著大手掏出手絹去擦額頭的冷汗,一邊苦口勸何長纓。
“在這個時候,但凡是個真正的男人,都應該給我跟鋼鐵叢林一般的鐵硬站著!”
何長纓沉聲道:“士兵們的這聲‘萬歲’,不是喊我何長纓——”
在這一刻,李經(jīng)方已經(jīng)不再是額頭冒冷汗,而是汗流如漿了。
一邊的徐邦道,賈起勝,夏青云,唐紹儀,還有主動蹭過來的北洋老將梅東益,也都是臉色發(fā)白。
“——,也不是在喊西邊那位;”
得!李經(jīng)方感覺腦子一片眩暈,一把抱著還算熟人的魯招妹的粗胳膊,才算勉強沒有坐倒在地上。
唐紹儀則是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掩藏住自己的臉部神情。
徐邦道,賈起勝,夏青云,梅東益,幾人都是臉色各異,不過身為武將心思歷來粗放,此時雖然也都是眼露驚駭,滿臉冷汗,不過個個站得倒是依然英武剛硬。
身邊的其余年輕抗倭軍軍官們,則都是筆挺的站著,面無異色,或者克制住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色,滿臉堅毅的靜聽何長纓話。
在熊熊的火把之中,雖然何長纓目不斜視的望著東南方向波光粼粼的大海,卻幾乎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撲捉了個大致。
“——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這偉大勝利而歡呼;為他們戰(zhàn)勝了強大的敵人,衛(wèi)戍了祖國家人而自豪,而驕傲!他們才是民族的脊梁,是我中華民族最偉大,最光榮,最了不起的英雄,他們當之無愧‘萬歲’這個稱號!”
劉明陽,李風瑞,柳剛志,曹義濤,魯招妹,柳平云,齊家才,羅明磊,黃博杰,肖立剛,包括正式編入抗倭軍不久的聶鵬程,賈榮春,——
這一大群年輕的抗倭軍軍官們,都不覺的抬頭挺胸,鐵硬站立,呼吸急促間,眼睛里面是燃燒著的團團火苗。
“萬歲,抗倭軍!”
何長纓的警衛(wèi)隊長柳平云實在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澎湃,高聲的大吼起來。
“萬歲,抗倭軍!”
“萬歲,抗倭軍!”
萬千人同時大吼,此起彼伏,如癡如醉。
咆哮聲如同這個寒冷冬末春初的春雷,在大清乙未年正月十五這個明月皎皎的夜晚的山海關(guān)滾滾激蕩。
“砰,砰,砰,砰,砰——,咻咻咻——”
排列在東羅城墻上的銅管禮炮依次快速爆響,把絢爛的煙火打上天空,炸的滿天璀璨,應合著天空中無數(shù)的繁星,美的不似在人間。
安格斯,布魯斯,伯特,卡爾,幾人站在北翼城的南城樓,望著大地上的火把長龍,天空的煙火和漫天繁星。
安格斯目光復雜的看著長城上那一片火光明亮處,何長纓和他的山海關(guān)軍團的核心手下,此時都站在那里,聽聞上萬士兵的狂吼。
“現(xiàn)在這一幕,讓我想起了九十年前的那場奠定歐洲霸主地位的奧斯特里茨戰(zhàn)役。——在那個夜晚,法蘭西的士兵們點燃火把徹夜揮舞,向他們的皇帝,那個歐洲魔鬼歡呼致敬!”
安格斯的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帶著淡淡的澀意:“聽總指揮的旅順軍團更加的強大,以后有機會真要親眼見一見。”
“安格斯,你的這種比喻可真不恰當,一個是咱們奧匈帝國的仇敵,歐洲的原霸主,波拿巴王朝的首任皇帝,一個只不過是才用半年時間,在大清這個愚昧國度躥起來的將星。——這里面根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布魯斯皺眉道:“當然,在我的話里沒有任何貶低何長纓的意思;不過就算是當今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帝,在歐洲各國的眼里,也不過是一個蠻夷頭子而已。”
“看看他們對拒馬樁的改進,這種有些類似美國農(nóng)場主隔離羊群的鐵絲,卻被他們用在戰(zhàn)場上面,取得了驚人的效果;——這個發(fā)明,我會盡快傳遞給帝國。還有他們的炮兵,除了由于訓練生疏帶來的射速緩慢和炮擊失準,然而他們對于炮戰(zhàn)的理解和設計,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帝國的王牌炮兵。”
安格斯凝重的搖了搖頭,開始大段的用奧文朗誦一段話:“輕視中國人是錯誤的,中國人是可怕的。他們有著四億甚至六億的人口,來多的人以不可阻擋之勢大批向外移民——,中國人已開始熟悉掌握最新式的武器和歐洲人的紀律,把這種紀律和對新武器、新戰(zhàn)術(shù)的熟悉掌握同中國人的原始的野蠻、沒有人道觀念、沒有愛好自由的能,奴隸般服從的習慣等特點結(jié)合起來,你就可以了解來自東方威脅著我們的危險是多么巨大!”
“這是什么,你的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的偏激和深奧了?”布魯斯表示聽不明白,“別忘了你現(xiàn)在掙得是誰的銀子!”
“巴古寧的黃禍論?”
一邊的伯特給布魯斯解釋,然后反對的道:“中校,我覺得您過于憂慮了;就我觀察,這個國度的人民和朝廷,似乎都很討厭戰(zhàn)爭,反而是東洋國,處處表現(xiàn)出咄咄逼人的侵略性。”
安格斯沒有再出聲話,而是繼續(xù)望著長城方向那片明亮的火光處。
假如那個神秘的萊因哈德沒有被摔死,那么他現(xiàn)在估計就會聯(lián)合俄德法三國,開始肢解抗倭軍的勢力發(fā)展吧?
至于安格斯,第一他遠遠沒有神秘的萊因哈德的那種能量,居然敢直接和德國公使紳坷爵士對話插手干涉清日戰(zhàn)爭,第二他還想再看一看,甚至能找機會和何長纓好好的聊一聊。
角山長城。
日軍第4聯(lián)隊大隊11中隊1隊隊長吉松棱威鷹少尉,此時累的渾身發(fā)顫氣喘吁吁的再也爬不動了。
當他再次被狠狠的摔倒在雪地上的時候,這次沒有再試圖爬起來,而是翻過身體喘著粗氣,望著頭頂?shù)奶炜铡?br />
群星璀璨。
“隊長——”
他手下的軍曹外波辰三郎,也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喘氣望著東面波光粼粼的大海,還有山下依次點起的火把長龍。
一朵煙花在山下直射天空,炸出美麗的花朵。
“好美!”
吉松棱威鷹勉強坐了起來,望著那些依次綻放的煙花。
此時一行上山的二十六人,只剩他們兩人,其余的都在攀山途中掉隊,不知生死。
“值得了,爬上這座山,我就是想在高處看一眼故鄉(xiāng)的明月,現(xiàn)在居然還能有如此美麗的煙花看。”
吉松棱威鷹感覺身體在一點一點的冰凍,露出最后一絲的微笑道:“波辰君,可惜回不去了,——為什么要有這場該死的戰(zhàn)爭?”
然后,兩人相擁,漸漸死去。
永平府,海水冰帶。
松純正大尉率領著部的士兵,在接近海水的冰帶上,隔著磚土燃燒起了六團大大的篝火。
他的步兵中隊歷經(jīng)長山寺,關(guān)外三城的數(shù)次打擊,近人的中隊,此時只剩下不到8人,負責盤守永平府。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半夜,天寒地凍,山海關(guān)一線一片黑夜,不見有任何消息傳來。
這是一種讓人絕望的寂靜!
松純正企望著東南方向的大海,也是一種讓人窒息的等待!
至此。
山海關(guān)大戰(zhàn),除了在永平府海岸留下了一條的尾巴,進入了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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