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咳……唉……”在某一個下水道中，一個浸泡在污水里面的一個接近死亡的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充滿了污穢，他身上幾十處傷口都沒有什么防備地浸泡在垃圾水里面，哪怕上面的傷口上面已經出現了蛆蟲，那些令人惡心的小東西在他腐爛流膿的傷口里面鉆來鉆去，讓本來有一點點輕微潔癖的某人有些憤怒。

    他那已經有些萎縮的手指艱難地往旁邊動了動，摸了摸，似乎想要去尋找某些東西。

    軟軟的，那應該是柔軟的感覺吧，那么她應該是還沒醒過來，

    呵，

    體質這么弱的嗎？

    溫度……似乎有些低，等等，有些低？

    那不就是……不可能，她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我是個怪物！我是個誰都打不死的怪物！我是一個隨時可以殺死所有人的怪物！怪物！我是一個怪物！”

    深吸一口氣，沐凡的眼睛再次充血，嘴角也抑制不住大口吐血，他那萎縮的手臂再次被撐了起來，身體的感覺一點點回歸。

    啊啊啊啊！！！

    痛啊！！！

    怎么會這樣！！！

    艸！！

    我日，動起來，給老子動起來！！！

    你這破身體，你這垃圾貨色趕緊給老子起來！

    手指慢慢動了起來，胸膛里面那一棵無力的心臟再次跳動了起來，他的意識慢慢回歸，整個人都回來了。

    簡直就是像是一個生銹的鋼鐵玩具瘋狂動起來一樣，艱難地動了起來，瘋狂地揮舞著他破舊的手臂，瘋狂地動了起來，哪怕動起來會讓他本來就進入了倒計時的報廢日期急劇縮短，哪怕他可能再這一次之后就會徹底報廢，離開這個世界，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失去自己的**。

    人無心，可能活！

    不可能的！科學告訴了我們不可能的！人無心，不能活！

    但是啊，自己已經超過了人類的界限了……人類可以像自己一樣嗎？自己爆發的力量真的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嗎？

    一個人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力量應該是人體所有潛力的十分之一，因為大腦要是把這力量解放出來，人會受不了……哪怕是解放一下子都會死。

    就像某個老奶奶為了解救自己的小孫子掀翻一輛汽車一樣，人是救了下來沒錯，對啊，救下來了，但是……那個老奶奶死了啊。

    嗯，救人的人會死，因為她用了全部力量。

    嗯，那么……自己為什么還沒死？自己不是人，自己重生過，自己被強化過，自己爆發了，自己救了一個叫做夏洛的小孩子，

    沒錯！

    自己救了她！

    但是，自己也要死，

    如果有一面鏡子的話，自己一定要看看自己長得什么樣，自己現在的樣子，那份祈求生存下去的樣子，那個在這里活著的人啊。

    不對，那個在這里活著……茍活，不對，進入了鬼門關卻他娘的還要再出去再進一次的怪物！他到底長得什么樣！

    當然……這前提是如果自己能夠看到東西。

    自己廢了啊，但是廢了卻還要活在這里，浪費……真的好浪費啊。

    自己也是一份資源啊，自己要是死在這里就太浪費了，嗯，反正自己已經沒有人需要了，嗯，反正自己也沒有什么東西好留戀的了。

    自己……活著就好了嘛。

    既然別人需要自己，那么自己就被他利用就好了嘛，多么簡單的道理，哪怕要自己從地獄爬出去救人，救完之后可以再回地獄待著嘛。

    不會消耗資源，可以隨時利用，自己和游戲道具有什么區別呢？但是……自己還活著吧，還活著吧，勉強活著吧。

    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啊？

    不對，自己是誰？自己的感覺呢？什么是感覺？自己的記憶呢？記憶是什么？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自己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呢？為什么自己會明白這種叫做意識的感覺是什么呢？為什么自己會懂這是什么呢？

    天……為什么會叫做天呢？

    地……為什么會叫做地呢？

    我……為什么就是沐凡呢？

    哦，這些全部都是你們教給我的呢，既然是你們教給我的，那么你們為什么會知道呢？

    似乎自己以前聽到過什么聲音啊……

    “放心吧！這就只是一個實驗而已，我會救你的。”

    “那是當然，我相信你啊。”

    ……

    “啊啊啊啊，好痛啊，救我，救救我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所以，自己理論上應該還活著吧，不過自己應該是死了吧，死了還在活著，自己是活死人嗎？活死人是自己這種狀態嗎？

    嗯，這就是完美的狀態嗎？

    不老不死，沒有想法，沒有**，沒有樂趣沒有自由，沒有……生命。

    自己是誰啊？

    自己經歷過沐凡的一生沒錯，自己也看過另一個叫做沐凡的一生，體驗過他的酸甜苦辣，經歷過他的愛恨情仇，如果生命是記憶，那么自己是誰啊？

    劍圣沐凡？！

    盾牌沐凡？！

    完美啊，自己是誰啊，一個叫做沐凡的家伙和另一個叫做沐凡的家伙都在這一具身體里面啊，他的想法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也知道，兩個想法并存？

    雙人格？

    那么誰是主人格？

    鬼知道啊，反正兩個人都已經死了，一個吃了自己的心臟在心里高喊著人無心可能活死在戀人的手上，一個居然為了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鐘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生物活活累死自己。

    值？

    自己所做的太多事不值了吧。

    想太多？別人和自己的角度不同？誰去管你啊，誰想要你啊。

    自己還活著……吧。

    自己不如這樣死了也好吧，自己累了啊，自己也不想要做這樣的事啊。

    那么自己其實是誰啊？

    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為了吃東西？為了看到某個人？為了玩？為了睡覺？

    果然還是好累啊，身體還是扛不住啊，不如……等他修復一下？

    然后繼續茍活下去？

    這么累人的事情自己可不怎么喜歡做啊，讓人憤怒，讓人感到無奈，既然求生**這么強，那么為什么還有人心甘情愿替別人去死呢？

    真的是想不懂啊，看來自己得仔細想一想啦，讓人生氣，還是先躺一下仔細想想吧。

    嗯，就這樣吧。

    ……

    在一個下水道中，一個黑色的東西慢慢坐了起來，給躺在旁邊的一個人做了個緊急心臟按壓之后……慢慢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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