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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董浩之如此模樣,狄仁杰就感到眼前一亮,隱隱約約猜到,對于目前微弱雞卵一樣的揚州城來,董浩之肯定有了守住揚州城的辦法,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急匆匆的讓人將他從城墻上召喚下來。rg
“董使君,事到如今,我們就不要啰嗦了,你是不是有了守城的辦法了。”狄仁杰道。
“不滿狄御史,某確實是有一個想法,只是這件事牽扯甚大,某一人做不了主,只能同狄御史商議一番。”狄仁杰痛快,董浩之也沒有啰嗦,直接道。
“哦,到底是什么辦法,難道還比被叛軍破城還要嚴重嗎?”
“不錯,這個辦法確實是有利有弊,使用的好的話,守住揚州城不算什么,可如果使用不好的話,恐怕?lián)P州城旦夕之間就會被叛軍攻破。”
聽到董浩之如此一,狄仁杰也感到茲事體大,難怪董浩之不敢做決定,這種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事情,確實需要莫大的勇氣。
“董使君還是先,究竟是什么辦法,也好讓某有所了解才好。”狄仁杰道。
“狄御史,事情是這樣的”
隨著董浩之的一番解釋后,狄仁杰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所在。
原來,在這些時日的戰(zhàn)斗中,城外的天道教叛軍利用人數(shù)的優(yōu)勢,不斷的向揚州城發(fā)動攻擊,雖然揚州城中的守軍利用城墻等地理的優(yōu)勢,防御住了天道教叛軍的攻擊,可人數(shù)也損失慘重。
直到現(xiàn)在,城頭的防守兵士來少,揚州城馬上就要陷落之時,董浩之無奈之下只能下令在城中再一次的征召百姓走上城頭進行備戰(zhàn),可惜的是,揚州城雖然是整個淮南之地有名的大城,可地人口并不多,最有名的還是過往的商賈等人,大戰(zhàn)一開始,許多商賈就提前向北方逃去。
只是,一大早的時候,卻有人主動上門找到董浩之,請求前去城墻上面進行備戰(zhàn)。
如果是別人的話,董浩之恐怕都會對他們趕集萬分了,可對于這些人,董浩之卻極為由于起來,甚至于不得不前來城墻處,和狄仁杰商討。
因為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北方而來揚州城就食的災民,在天道教叛軍到了之前,狄仁杰和董浩之雖然將這些人放入了城中,卻并沒有放松對他們的警惕。
并不是不相信這些人,而是狄仁杰知道,天道教那十多萬叛軍中,僅僅是南下的災民就占據(jù)了大半,在這種情形下,誰敢輕視這些災民,萬一他們中間有和叛軍中沾親帶故之人,相互聯(lián)系之下,里應外合的攻破了城池,那可就是大禍了。
因此,就算是揚州城到了危急關頭,狄仁杰和董浩之也沒有征召這些人的打算,可他們不征召,這些人卻主動找上了門,反倒給董浩之出了一個難題,另外也讓董浩之看到了守住揚州城的機會,這就是他剛才如此猶豫的原因所在。
聽完董浩之的解釋,狄仁杰也半天無語,和董浩之一樣,他也拿不定決心,究竟讓不讓那些災民登上城墻,防守揚州城,雖然他的心中也愿意相信,這些災民大多數(shù)都是良善之輩,不會做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情,可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要知道人性是多變的,就算其中大多數(shù)是良善之輩,可其中肯定還是有一些別有想法之人,萬一這些人在守城中另有想法,那么整個揚州城和揚州城中數(shù)萬百姓可就要遭受大難了。
“某要見見他們之后才能夠做決定。”猶豫了半天后,狄仁杰道。
就在狄仁杰和董浩之商量的時候,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幾個壯漢也在焦急的討論著。
“七郎,你,這是為什么呢,某可是聽了,城頭上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當兵的了,都是一些百姓在防守,今天早上的時候還有一些來人和女人上去了,連老人好女人都上去了,你那些官老爺們?yōu)槭裁淳褪遣蛔屛覀兩先ツ兀蔷褪且驗槲覀兪峭鈦砣耍麄兛床黄鹞覀儾怀伞!币粋渾身黝黑的仿佛鐵塔金剛一樣的壯漢喊道。
聽到這個鐵塔金剛的話,其余幾個人也將目光看向了其中一個大漢,這個大漢雖然看起來沒有鐵塔金剛那么強壯,可比起一般人卻要高了半個頭,滿臉的胡須像鋼針一樣,看起來彪悍,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其實非常精明。
“老鐵,諸位鄉(xiāng)親,大家不要著急,某相信使君如此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定我們就是他們的殺手锏,不到最后關頭,怎么會讓我們出手,再了,別人你們不相信,你們總不能連狄御史都不相信吧,這次我們能夠南下就食,還不是多虧了狄御史,甚至于前段時間地人要驅(qū)趕我們離開,也是狄御史替我們出面才讓我們有力糧食吃,等等吧,肯定會有用得著我們的時候。”被稱為七郎的人勸道。
聽到七郎的勸,其余人紛紛點頭,起來,他們今天之所以主動請戰(zhàn),除了是心中的不忍,畢竟眼看著揚州城連老人和女人都走上城頭了,他們還呆住城中,只要是有良心之人,誰都會感到不好意思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報答狄仁杰。
讓他們南下就食就不了,僅僅是前段時間,狄仁杰為了他們在揚州城做出的事情,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揚州城陷落而無動于衷。
看著被他服的眾人,七郎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的神情后,卻又散發(fā)處了一絲精芒。
對于狄仁杰和董浩之為什么寧愿出動老人和女人道城墻上去戰(zhàn)斗也不愿意讓他們出手,他的心中非常清楚,只是,這些話他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讓兩萬災民知道外面那些叛軍中大多數(shù)都是和他們一樣南下的災民,不定真的會有人動了歪心思,而這種事情是他萬分不愿意看到的,同時,為了今后他們這些災民能夠在揚州城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他一定好幫助揚州城的百姓守住揚州城,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快速的融入此地。
“草民見過狄御史,見過董使君。”
看著向自己躬身行禮的幾個大漢,狄仁杰問道。
“聽董使君,你們主動要求去城墻上戰(zhàn)斗,你們可知道,上了城墻可是要隨時喪命的,你們難道就不怕死。”狄仁杰道。
“怕,人生在世,只有一條命,我等怎會不怕死。”七郎答道。
“哦”
聽到七郎的回答,狄仁杰先是一愣,眼中卻閃過一絲異色。
“既然怕死,為何還要主動請戰(zhàn),莫非是和某開玩笑不成。”
“狄御史見諒,我等雖然是無知草民,卻還是知道,欺騙官員可是大罪,更不要這等危機關頭,只是,草民卻覺得,死,固然是可怕的,可這世上卻有比死更加讓人懼怕之事,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可見人活于世,仁義可要比死更讓人懼怕,沒有了仁義之人,哪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道這里,七郎停了停,又接著道“狄御史先是向朝廷獻策,讓我等災民南下就食,挽救了我們一命,前不久更是為了我們這些低賤之人,不惜和城中諸多豪門世家對抗,為的就是救助我們這些卑賤之人,如此大恩大德,我等就算是豬狗也知道結(jié)草銜環(huán),現(xiàn)在揚州城破滅在即,整個揚州城百姓力抵抗叛軍,我等怎能安心等待,所以,無論是為了報答狄御史之恩情還是為了保護揚州百姓救助之恩義,我等都要盡自己最大的力氣,來保護著一切,還請狄御史成。”
“你叫什么名字。”聽完七郎這番言語后,無論是狄仁杰還是董浩之都呆愣了片刻。
“回稟狄御史,草民姓孟,孟忠。”七郎或者孟忠答道。
“好,好,好,孟忠,不愧是孟家子孫,既然這樣,某有怎能阻攔你們,從今日起,由你帶領災民,分批登上城墻進行防守,希望不要辜負你的這番肺腑之言。”狄仁杰探手將孟忠攙扶起來后,感慨的道。
“請狄御史和董使君放心,某絕對會用盡力保證揚州城的安危,除非我們這些人部死絕了,要不然,絕對不會讓叛軍踏入城中半步。”孟忠莊重的道。
“狄御史真的相信那個孟忠的話么?”等到孟忠等人走遠后,董浩之在旁邊輕輕的問道。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就算孟忠等人反叛,也不會讓揚州城提前陷落而已,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關系,如果孟忠沒有反叛,我們豈不是輕松許多。”狄仁杰淡笑著道。
雖然嘴上是這么,可在心中,狄仁杰對于孟忠還是比較放心的,多年官場和刑獄的歷練,讓他能夠很快看破一些人的質(zhì),從剛才這番談話中他能夠感受到孟忠隱藏在心中的那股不甘心和雄心壯志,既然有雄心壯志,那么他相信孟忠肯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宣州城外,深夜十分
此時已經(jīng)是四月份了,天氣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春天的寒冷,取而代之的卻是日漸暖和的跡象,和后世比起來,大唐的天氣要溫暖許多,所以四月份的時候,晚上已經(jīng)可以在外面夜宿了,特別是這個時候還沒有什么蚊蟲之類的,所以,往日的時候,唐人喜歡在這個時候帶著朋友和家人在外面游完。
可惜的是,這種場景在江南之地是看不到了,天道教的叛亂,讓整個江南道所有百姓都變成了驚弓之鳥,平時沒事的時候,連家門都不出,更不要是道城外春游了,所以,此時的宣州城外居住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頂盔帶甲的兵士。
這支軍隊不是別的,正是段簡帶領的那支軍隊,在得到朝廷命令,讓他率領大軍北上平定天道教叛軍的命令后,他們這只大軍就迅速北上,在臺州簡單停留,了解了天道教叛軍的情報后,他們直接向揚州行去。
對于段簡這個想法,軍中許多將校是不贊同的,可在陳國泰的傾力支持下,段簡力排眾議,決定繞道道揚州城下,和城中的唐軍里應外合,一舉打敗那支天道教的重兵,從而從根上瓦解天道教。
當然了,是直奔揚州城,他們卻不能夠向往日那樣,直接北上揚州,而是從臺州向西行軍,直到睦州任何轉(zhuǎn)道宣州,從宣州到達揚州城外,這一下子,可就比原來的距離遠得多了,因此,十多日以來,整個大軍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部都是在行軍的路上,原六千唐軍,加上麻草的一千多人,將近八千人的隊伍,現(xiàn)在少了一千多,只剩下七千將士了,其余的一千人部丟在了半路,可就算如此,段簡還是嚴令不可有絲毫停留。
中軍大帳,整個大軍中看守最嚴密的地方,此時此刻,整個大營所有的將士都進入了夢鄉(xiāng),可這里卻依然燈火通明,不是段簡不愿意睡覺,恰恰相反,他早就已經(jīng)困的不像樣了,可他卻依然看著地圖,想著明天的行軍路線。
“吧嗒”
就在段簡看著地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聲輕響,讓他立馬驚醒過來,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一陣軍裝的蘇婉兒。
“婉兒,你怎么還沒有睡,明天還要早起,現(xiàn)在不快點休息,明天恐怕就要掉隊了。”看著是蘇婉兒,段簡心中一陣溫暖涌動,如果他一開始對蘇婉兒毫無感覺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個女子卻真真正正的走入了他們的心中,從蘇州開始,為了幫助她,先是給申家老爺子跳舞,后來更是不顧安危的跟隨他前往建州,一路之上,殷勤伺候他,毫無怨言,
現(xiàn)在更是跟隨著他不遠千里的前往揚州城,要你知道,此刻的揚州城可是危險之地,他能夠如此,段簡怎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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