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成語叫做‘色歷內荏’,形容一個人外部看起來極為兇惡,其實他的內心是極為懦弱的。
此時的丁勉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可以,這個宅院里面的水道是他此時逃生的唯一通道了,也是他最后寶馬的東西了。
為了這條逃生密道,他將許多知情人部殺了滅口,可以,整個天道教中知道他這條逃生通道的人,不足三人,可現在,居然有人知道了他的這條逃生通道,不僅知道了,還提前帶人在這里設好了埋伏,這種情況下,他怎能不感到恐懼和彷徨。
“丁勉老賊,怎么樣,當初暗中設計陷害老身和娘子的時候,沒想到你會有這么一天吧,看來這老天爺還是沒有瞎眼,這禍害還是會遭到報應的,只是,你的報應卻來得有些晚了,連累了那么多的無辜之人。”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宅院中傳出,并且伴隨著聲音,幾道身影緩緩從打開的宅院里面緩步走出來。
除了那從宅院里面走出來的幾人外,原寂靜的周圍,突然間亮起了無數火把,將這里照耀的仿佛白晝一般。
“嗯,居然是你這個老不死的,還有,于飛虎,你這個叛徒,虧某一直將你當成心腹,事無巨細部交托與你,沒想到事到臨頭,居然是你背叛了某,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某輸的不冤,不冤呀!”
當看到那從院子中走出的幾人后,丁勉終于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夏大娘這個玄武堂堂主和于飛虎這個昔日心腹的出現,讓丁勉所有的秘密部暴漏在唐軍面前了,不要這條逃生密道了,就算他真的逃出了蘇州城,他恐怕也會被唐軍給抓住,因為他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于飛虎部知道,而夏大娘手中掌控的天道教最大的情報堂口,也對他非常熟悉,他們兩人的聯手,在加上唐軍的強大實力,不亞于打造了一道天羅地,這種情形下,他又能夠逃到哪里去。
“堂主,某”
看著丁勉眼中露出的那股寒意,于飛虎還是有些心虛的,多年在丁勉的積威下,即使現在的丁勉對他已經沒有了約束力了,可他還是有些不敢正面面對他。
只是,在冷眼看了于飛虎一眼后,丁勉就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而看向夏大娘,開口道“這么多年了,你終于不躲了,不知圣主可好,雖然某在上次分別后就知道,我們再次見面之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再次相見,也確實如此,只是有些意外的是,你們并不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回來的,而是借助官府的力量,看來,這么多年來,你們為了奪回教中大權,已經不惜一切代價了,罷了,事已至此,要殺要剮盡管隨意,某也好早點道地下去覲見歷代圣主,也會將你們這些叛徒的事情向他們稟告一二,讓他們知道,曾經深的她老人家信任的你們是如何背叛圣教的。”
“哼,混賬東西,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嘴硬,真是死有余辜,既然你想死,老身就成你,來人,給我”
“大娘且慢。”
就在夏大娘想要下令眾人動手之時,有人阻攔道。
隨即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一身戎裝的女子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雖然女子那身材被臃腫的盔甲給遮蓋了起來,可從那張精致的臉孔上面,還是能夠看出來此女子絕對是一代妖嬈。
不是別人,正是蘇秀兒。
“哈哈哈,沒想到某在臨死之前,還能夠再見到圣主,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多年不見,圣主居然出落得如此俏麗可人,從圣主能夠和朝廷一起合作,看來這手腕和能力也是頗為不凡的,如果老圣主看到的話,恐怕也會頗為欣慰的,只是可惜了,圣主如此大才,居然自甘墮落的勾連朝廷,勾連朝廷也就是算了,還聯合朝廷對付圣教,實在是”
看到悄然出現的蘇秀兒,丁勉大笑道。
聽著丁勉這極盡諷刺之言,夏大娘又是一陣暴怒,舉著拐杖就要沖上來,卻被蘇秀兒給攔住了。
“不愧是青龍堂堂主,這言辭之犀利,心機之深沉,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夠媲美的,往常都是聽大娘和教中之人議論,今日奴家終于親眼見識道了,可惜的是,無論你今日出什么花樣,也難逃一死。”蘇秀兒笑著道。
“你哼,丫頭,胡言亂語,看來這么多年這個老妖婆恐怕沒有教你什么好東西,才讓你墮落到了這幅田地,和仇人聯手對付自己人,實在是可笑至極。”聽到蘇秀兒的話,丁勉臉色不善的道。
“何去何從,是善是惡奴家自會分辨,不用你這個老賊在這里教訓奴家,真的要起來,這天下最大的惡人誰又能夠和你相比。
阿娘臨去世之前,將奴家托付給你們幾個人,這些人以你為首,可你不僅沒有實現你在阿娘面前的承諾,反倒在阿娘死后沒有多久,就積極擴展自己在圣教中的勢力,排斥異己,打壓對手,白虎堂的祝爺爺就是被你給害死的,掌控了圣教大權你還不滿意,還想將奴家控制在手中,做一個傀儡圣主,要不是大娘看情形不對,果斷的帶著奴家逃走,恐怕現在奴家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就你這種人還敢有臉誣陷別人,簡直是不知廉恥到了極致。”
蘇秀兒道這里停了停,看到丁勉臉上變得鐵青后,才又接著道。
“至于你的某和官府勾結一事,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可知道,這天道教乃是我家碩真老祖所創,當年我家碩真老祖之所以起兵造反,并不是為了自己的自己,而是為了天下的蒼生百姓,不讓那些普通的百姓遭受貪官污吏,地主豪強的欺壓凌辱,即使最后粉身碎骨也毫不后悔。
這也是為什么在碩真老祖身死后,我圣教依然有那么多人支持的原因所在,可惜,你卻不能領會碩真老祖的想法,為了一己之私,不惜發動叛亂,讓無數無辜的百姓遭受磨難,妻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可謂是惡貫滿盈,到了現在你不僅不思悔改,反倒還想東山再起,告訴你,某就算將圣教徹底摧毀,也絕對不會讓他成為你這種惡人的幫兇。”
“你,你哼,哼,哈哈哈,沒想到,某一輩子英雄氣概,居然到了現在被你一個丫頭如此訓斥,罷了,罷了,無非是成王敗寇而已,反正某這一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人間富貴,都享受過了,如此死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死就死了,只是臨死之前某卻要告訴你們,朝廷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圣教的,希望你們早做準備,不要等到最后成了別人棧板上的肉了,才后悔。”
此言完,丁勉雙眼緊閉,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靜靜等待生命結束的一刻。
看著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頗有幾分孤寂之情的丁勉,不知為何,蘇秀兒和夏大娘等一些天道教弟子心中涌出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動手”
觸動歸觸動,卻改變不了最后的結局,段簡曾經因為天道教一事和蘇秀兒做過深切的交談。
段簡向蘇秀兒過,經過這一次天道教叛亂一事,將來的天道教肯定會成為朝廷重點打擊對象,所有和天道教有關的人事都會遭到追究,所以,蘇秀兒想要安穩的生活下去,一個就是徹底斷絕曾經的過去,向一個普通人一樣,隱姓埋名的活下去,這樣的話,憑借段簡的能力,保護她一輩子安安穩穩不成問題。
當然了,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就被蘇秀兒給否決了,無論如何,天道教都是蘇秀兒家中先輩們留下的東西,她不能讓天道教在她手中覆滅。
對于這個想法,段簡就建議她,讓她將天道教變成一個更隱蔽的組織,而想要完成隱蔽,就要金蟬脫殼,將所有顯眼的東西部丟棄,只留下最精華的東西,如此才能夠在不損失太大的情況下,留下天道教。
所以,剿滅丁勉和現在這些明面上天道教組織,就是眼前最迫切也是最緊要的東西,也正是因此,丁勉的生死,也就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嗖嗖嗖”
利箭如雨,穿破一切,身為血肉之軀的丁勉更是連掙扎一下都來不及,就變成了血刺猬,伴隨著丁勉的死去,轟動整個江南,連綿數月,聲勢浩大的天道教叛亂,終于平復了。
“咚咚咚”
“啪啪啪”
晨鼓三聲,靜鞭三響
大唐永淳二年,弘道元年,八月初一,朔日
今天是新皇李顯登基后的第一個大朝會,雖然此時距離先皇李治死去還不足一月,所有官員身上都穿著孝服,看起來極為肅穆,可氣分還是比較和諧的。
“陛下臨朝,百官迎接。”
一聲奸細,沙啞的聲音在宏大的太和殿上不斷的回蕩著,而一到身影也隨著這聲奸細的聲音出現在了大殿的高臺上,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登基的新皇李顯,看到新皇出現,眾多官員慌忙跪在地上,向新皇行三跪九叩大禮。
一陣繁瑣的禮節在李顯一句‘眾愛卿平身’之后,才宣告結束。
雖然唐時人們不流行跪拜禮節,除了父母親人之外,但是也不是絕對的,有一些特殊時候也會進行跪拜之禮,比如在拜師學藝的時候,會對老師進行跪拜,此為授業之恩,不亞于生身之恩,還有就是面對君王之時。
比如這一次眾多大臣向李顯進行跪拜,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宣告著今后李顯將會成為他們的君王,而他們將會效忠于李顯這個皇帝,此為君臣之禮,也是宣告名分的原因。
等到眾多大臣起身后,李顯沒有話,只是從他身邊走出一個黃門,拿著一卷絹布寫好的圣旨,走到了臺階前面,向眾人宣布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加恩了,古代的君王和大臣就好像現在的公司一樣,每一個新任董事長在上任之后,對于那些勤勉勞作的員工做回給與一些好處的,而古代的新皇登基的恩典更加多一點而已,基上每一次新皇登基,一些主要大臣都會加官進爵。
所以,歷史上許多官員經歷了兩三個皇帝后,身份都會非常顯赫,原因就在于每次新皇登基,這些官員都能夠得到一些好處,所以,活得久,也就代表著各種好處能夠得到的多。
僅僅是這宣布加恩一項,黃門就宣布了大半個時辰,就這只是將一些朝廷中主要的官員進行了加封,至于一些地方官吏的加封,早就已經派人提前使用快馬送過去了。
“諸位愛卿,此次先皇賓天,天下皆哀,朕也時常悲痛莫名,朕原才德淺薄,雖然蒙先皇器重,傳位與朕,朕卻忐忑至極,還請諸位愛卿在以后多多相助與朕,使我大唐更加輝煌,不損歷代先祖之榮譽。”一系列常規活動后,李顯終于開口道。
雖然是第一次坐在這張最高權力的寶座上話,可李顯卻沒有一絲的不適應,仿佛他一直就是坐在這里一樣,只是,心中時不時露出的那種莫名的喜悅感,雖然勉強壓制,卻還是時不時的會流落出一些來。
李顯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隱蔽的了,卻沒有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給看的清清楚楚,能夠在這個時候,敢直愣愣的觀察皇帝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大臣和黃門,而是一個讓人無法忽略的人。
那就是李顯的母親,被李治遺詔垂簾聽政的天后娘娘,現在的太后,武媚娘。
看著是不是顯漏得意之色的李顯,武媚娘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屑,在他的心目中,自己這個兒子雖然有幾分聰明,可真的起來,還真的不放在他的眼中,要不是現在實際不對的話,這個皇位還不一定真的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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