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近十一月,相對于北方那滴水成冰的天氣,江淮之地要好一些,可那濕冷的天氣,還是讓人極不適應。
西津古渡,自從段簡在這里一戰而覆滅徐敬業十多萬大軍后,就一直駐扎在這里,并沒有繼續北渡長江也沒有返回蘇州。
每日在這里觀風賞景,閑來無事,還坐船在長江上游蕩一番,那生活實在是愜意無比。
“啊,郎君,快點快點,魚鰾浮動了,快拉,肯定是有魚上鉤了,可不能讓它跑了呀。”一艘三丈長的大船上,傳來一聲聲清脆的喊聲。
聽到喊聲,船頭一個披著蓑衣,帶著氈帽的人緩緩的提起了手中的魚竿,果然,魚竿之上沒有任何東西,別魚了,就連先前放置的魚餌都不見了蹤跡。
“哎,秀兒,你就不能安分點嗎,每次魚剛剛上鉤,你就大喊大鬧的,這樣下去,別釣魚了,我們恐怕今天就要餓肚子了。”
看著空蕩蕩的魚鉤,段簡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哼,餓肚子就餓肚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虧你還吹噓自己是釣魚高手,現在釣不上魚了,卻將責任推在奴家的身上,看奴家還理你不理。”一邊的蘇秀兒聽到段簡的抱怨,也氣鼓鼓的道。
“哎”
看著轉過頭不理自己的蘇秀兒,段簡心里一陣苦笑,搖搖頭暗暗想到“難怪就連孔夫子都,唯人與女子難養也,這脾氣真是六月的天氣,變就變。”
當然了,這番話段簡也只敢在心里暗暗想著,如果敢出口的話,恐怕他等一會就要和這長江水里的魚兒去作伴了。
“好了,好了,為夫這不是一時心急嗎,秀兒不要生氣了,你看著,這次只要你不出聲,為夫絕對給你釣一條大魚上來。”
“哼,這可是你的,這次奴家一句話都不,如果你在釣不上魚,可不要怪罪道奴家身上了。”
在段簡主動低頭之下,徐秀兒也非常‘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他,而后,兩人又重新那起釣竿,給魚鉤上面裝上了魚餌。
正當段簡想要再次拋竿入水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一艘漁船飛快的向這里駛來,看著漁船上那熟悉的身影,他無奈的放下魚竿,嘆息道“哎,看來今天這魚是釣不上來了,想要嘗到秀兒的手藝,只能等改日了。”
“哼”
和段簡一樣,蘇秀兒也看到了那漁船上的身影,原還算高興的臉上,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同時也知道,段簡這段清閑的日子恐怕要結束了。
西津古渡的唐軍大營中,段簡,周興,溫玉榮等段簡的一干心腹都聚集在了大帳中。
“看來朝廷是對李孝逸這個大總管不滿意了,居然想要征調我們北上去攻打揚州城。”溫玉榮將手中的那封圣旨放在案幾上,臉上帶著輕笑的道。
“不是朝廷,而是哪位太后娘娘,如果沒有我們的話,那位太后娘娘恐怕也只是不高興而已,可有了我們先前在潤州和這古渡口的幾次戰斗,太后娘娘就瞧出來這其中的差距了,你她怎么會滿意,能夠到現在還保留著李孝逸那個大總管的位置,都算是天恩厚重了。”周興不屑的道。
“可是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揚州城和徐敬業雖然實力大損,卻也不是我們這一萬多人能夠對付的,那次擊敗徐軍可謂是純粹的巧合而已,更不要揚州城城墻高大,厚重,別我們一萬人,就算是十萬人也不一定能夠拿下它。”樂不平忍不住抱怨道。
上次樂不平帶著夜鷹潛入徐敬業大營中,想要摧毀徐敬業大營的船只,卻沒想到被徐敬業其他發現了,甚至做好了陷阱,將他們給徹底包圍住了,幸好,關鍵時候,左闖帶著他們奔向了長江,靠著長江水才逃過一劫,即使如此,當時前去的夜鷹,最后回來的也不足三分之一多,樂不平人也在水中被重物給打擊到了,受了極重的內傷,已經一個月了,還沒有好利索。
“這,郎君您覺得我們應該怎么辦,是聽從調遣,渡江北上攻打揚州城還是”段水看著段簡詢問道。
抬起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剛剛留起來的胡須,段簡輕輕的搖搖頭道,“圣旨既然已經來了,想要抗命是絕對不行的,所以,我們唯有一條道路可走,那就是聽從圣旨,渡江北上,攻打揚州城。”
“可是,段郎君,我們一萬多人前去攻打揚州城,那就是九死一生,去年的事情你忘了嗎,天道教叛軍數萬人攻打幾千人守護的揚州城卻依然沒有拿下來,現在叛軍駐守揚州城肯定不止數千人,到時候揚州城那高大的城墻,加上數萬守軍,我們會怎么樣,你想過嗎?”話的是閆明,作為世家子弟,從就接受了最精英的培訓,而這種培訓在經歷了實踐后,很快就讓他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智囊。
“某知道,只是你們放心,某還沒有殺到自尋死路的地步,某只是答應他們,我們會渡江北上,可渡江北上就一定要前去揚州城嗎,再了,就算前去揚州城,我們就一定要開打嗎,我軍行進倉促,沒有做好準備的話,如何攻城,相信這種情況朝廷也是能夠理解的。”看著眾人疑惑的神情,段簡道。
“嗯”
“啊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錯,郎君果然高明,此法不錯,確實不錯。”
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除了一個段木有些直性子之外,哪一個不是長著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段簡這種極為明顯的暗示一,他們也就明白了段簡的打算。
其實很簡單,段簡的打算就是拖延,段簡也不是岳飛那種為了所謂的愚忠而絲毫不考慮其他因素的人,憑借一萬多人就想要去攻打擁有重兵駐守的揚州城,他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可惜,他現在非常冷靜,那么,這一切肯定不能夠讓他發生。
可他卻又不得不去,因為這是武媚娘這個太后下達的圣旨,如果他不遵守,就被背認為是抗命,而抗命那就相當于造反,那是人人都可誅之的對象,所以,段簡只能尊令行事。
可尊令是尊令,卻沒有他不能在這中間使出一些手段,比如是想要渡河就要籌措船只,而在上次徐敬業北渡長江之時,就將這里所有的船只部征集走了,這樣一來,他們就要花費一些時間征調船只,而等到度過了長江之后,從江邊道揚州城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那徐軍將士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肯定要將這些攔路的叛軍給剿滅
反正只要想找借口,他有無數的借口可找,而這些借口也是朝廷或者武媚娘根就無法懷疑的借口,這樣一來,段簡就可以一直拖延著,直到李孝逸大軍即將到達揚州城之時,他們在過去,到時候打打醬油,就可以歡歡喜喜返回蘇州了。
有了對策,一時間原頗為緊張的大帳中,又恢復了先前的一片歡聲笑語。
高崗下阿溪
這里是揚州城的北大門,可以,守住了高崗,揚州城就能夠將唐軍拒敵于大門之外,而下阿溪,就是高崗最為便利防守的地方。
在徐敬業住兵在這里只會,發動數萬大軍,將這里打造成了一片機關重重之地,防御之嚴格,恐怕除了天生的飛鳥之外,其他的動物根就無法踏足這片地方。
“嗚嗚嗚,大都督,都是末將無能,丟失了都梁山,不僅讓我大軍損失慘重,還丟失了一處終于的戰略之地,末將自知罪該萬死,還請大都督責罰,無論是殺是剮,末將毫無怨言。”
大帳中,十多個衣著鮮亮的徐進將領站在兩邊,中間的過道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是別人,正是‘僥幸’從都梁山的唐軍手中逃回來的尉遲昭。
“都梁山就這么丟失了,韋超呢,他是怎么帶兵的,那可是兩萬將士,還有,都梁山之地,易守難攻,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難道唐軍真的能飛上天不成,,你給某清楚,要不然的話,某將你千刀萬剮。”
坐在主位上的徐敬業,看著尉遲昭后,忍不住怒斥道。
雖然徐敬業知道,在唐軍大兵壓境之下,都梁山的丟失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事情居然會這么快就到來了,還是來的這么突然,將他的所有計劃部打亂了。
徐敬業原想要按照魏思溫的建議,憑借這地利之便,將唐軍給拖垮了,從而取的緩沖的機會,沒想到這個機會就這么快消失了,這不亞于剝奪了他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如此,徐敬業怎能不惱怒。
既然是逃回來的,尉遲昭肯定有了一套自己的辭,聞言一邊抽泣一邊道“大都督,那都梁山確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先前我們也在山上做了完的準備,同時也給與了唐軍極大的殺傷,僅僅四天的時間,就斬殺了唐軍不下萬人,可誰能夠想到,拿唐軍仿佛真的有飛天之能一樣,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出現在了山頂上,從我們背后對我們發起了攻擊,一時不慎,大軍遭到唐家的突襲,一片混亂,而山下的唐軍也趁機對我們發動了攻擊,前后夾擊之下,我軍大敗,韋老將軍也在奮力殺敵中,不行遇難,某眼看無法脫身,原是想要跳山而死的,沒想到恰好落到了一顆大樹上,僥幸活了下來,如此末將才有再見到大都督的機會呀!”
“一派胡言,鬼話連篇,什么飛天之能,什么突然出現,某看就是你等沒有將這件事當回事,才給了唐軍可乘之機,你還有臉回來,莫非真的以為某不敢殺了你不成,來人”
“慢,大都督稍安勿躁,尉遲將軍此戰肯定也是盡心盡力了,只是天意如此,豈是人力能夠改變的,再了,大敵當前,斬殺大將也是不太吉利,不如大都督饒過他一命,讓他戴罪立功也好。”徐敬業大怒之下就要下令責罰尉遲昭,幸好關鍵時候,魏思溫起身阻攔道。
“是呀,尉遲將軍雖然兵敗,可情有可原,還請大都督繞過他一命。”
“大都督給尉遲將軍一個機會吧,眾將士如果知道大都督寬宏大量之下,不定能夠多殺幾個敵人。”
有了魏思溫帶頭,諸多將領紛紛開口求情道,倒并不是尉遲昭的人緣多好,而是這些人都是將領,身為將領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是常勝將軍,如果戰敗就要被殺,他們以后誰敢在領兵打仗,所以,今天他們救助了尉遲昭,改天就會有人出面救助他們,這就是所謂的潛規則,也是人類的略根性之一。
“這哼,既然諸位將軍都如此了,某就給你這個機會,從今日起,你擔任敢死營校尉,斬首十個方可抵消罪過,你可愿意。”
“啊,多謝大都督,多謝大都督,某一定不辜負大都督活命之恩,奮勇殺敵。”
尉遲昭感動的‘痛哭流涕’,一邊磕頭一邊道。
等到尉遲昭感激涕零的退出去后,大帳中卻又一次變得寂靜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都梁山的失守代表的并不是丟失了一個戰略要地,而是代表著原是掎角之勢的兩地,現在成了下阿溪**抵抗唐軍大軍,這種難度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而是在原有的難度上增加了幾倍,甚至是十幾倍還多。
更甚至于,都梁山的丟失也代表著他們先前所做的拖延計劃徹底失敗了,為今之計他們唯有堅守下阿溪,如果能夠在這里抵抗住唐軍的攻擊還算罷了,如果這里也丟失的話,他們就徹底完蛋了,因此,在這種危機時刻,都知道徐敬業心中怒火難耐,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挑起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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