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官嫣然如此訴,蘇唐頓即想起上官嫣然在白玉京之時,那些若非自己是她未婚夫婿,她也不會把自己惦記在心頭。rg頓即心底已是再度生出了芥蒂,可又有些心疼上官嫣然初為人婦,只得推脫道:“當年你又沒有嫁給我,我怎能輕易原諒你?當年你師門把你和那天外仙宗少宗主定下婚約,你兄長都能毀了這婚約,難道我與你之間的婚約,旁人就不能將之毀去?”
聞言,上官嫣然頓即嘴角勾起一道弧線,轉頭抬起下巴輕輕在蘇唐臉上吻了一口,言道:“夫君不肯原諒嫣然,是怕心中芥蒂消除之后,會喜歡上嫣然。夫君是怕婚約再度被毀,才不敢喜歡嫣然,對不對?其實在夫君心里,一直都是在意嫣然的,對不對?”
此時此刻,倒是蘇唐無話可了。
上官嫣然終究是上官嫣然,天下間其他女子,終究難以及得上她。
有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容顏,以及遺世獨立絕俗的氣質,而且竟是如此冰雪聰明……難怪當年人皇軒轅曾:“**就是**!**其姝,天下無雙!縱觀天下四方,自天地初開之時已經過了無數年,可就出了這么一個**,又怎是千千萬萬個尋常美女能比得了的?”
單憑蘇唐而今一道話語轟提起毀掉婚約之事,就連聯想到這些蘇唐自己都未曾想過的事情。可蘇唐轉念一想,竟是猛然發現上官嫣然的身影,不知從何時何地開始,就深深的印在了內心深處,而今上官嫣然一臉兩問,自己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兩人只摟在一起,蘇唐微微閉上眼睛,想著與上官嫣然之間的點點滴滴,心中念想道:“許是她得對,若非是害怕失去,又怎不敢去擁有?倒是我當年患得患失,獨自一人去了玄黃大世界中,似是無根浮萍……”
今夜故鄉就在腳下,就連呼吸之間也覺得周遭雪中寒氣,帶有陣陣令人舒暢之極的味道。這一刻間,蘇唐心底泛起父親與母親的面容來,回想著母親殷切的笑容,頓即摟著上官嫣然的懷抱微微用力,惹得上官嫣然嚶嚀一聲,她也隨之緩緩閉上眼睛,呼吸來均勻,似是已然在蘇唐懷中睡著。
一夜無話,東面天空早有晨光灑下。
第一縷朝霞浮現于蒼穹之上,上官嫣然已是穿好了衣物,隨著蘇唐一起前去拜見蘇唐母親。上官嫣然并非是第一日與黃秀住在一起,對于華夏一族的諸多禮儀規矩,早已十分清楚,故而手中端著兩杯熱茶,走進了李萬山與黃秀所在的大殿中。見到公公婆婆之后,先是拜倒在地恭恭敬敬敬了茶,再隨著蘇唐一起坐在下首,嫣然一副嬌妻模樣。
上官嫣然不是多話之人,昨夜新婚燕爾才與蘇唐多訴了幾句,而今敬了茶之后只眉目之間帶著淡淡微笑。而黃秀見上官嫣然眉宇之間見風雅,更有一道羞意從上官嫣然臉上顯現出來,頓即明白了二人關系不必昨日,只伸手從衣袖中掏出幾顆紅棗,放到上官嫣然手中,道:“此棗子你須得今日就吃了,照我華夏一族的風俗,這棗子棗子就是早生貴子的意思,替我李家傳宗接代才是正道。”
提起傳宗接代一事,上官嫣然似是又想起昨夜與蘇唐在D房中纏綿不休被翻紅浪,臉色由不得微微一紅,只接過棗子放在手中收起,再拿起一顆輕輕咬了一口,聲音細若蚊吶,道:“嫣然明白。”
“呵呵呵呵呵……”
黃秀溫婉一笑,拉著上官嫣然手掌,朝著另一件廳堂走去,道:“我就知道兒媳婦懂我的心思,我家蘇唐能娶到嫣然,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而今嫣然你做了我李家的媳婦,日后可要管著蘇唐,切莫讓他在外頭沾花惹草。”
“若有女子真心對待夫君,嫣然就不會介意……”
上官嫣然忽地回過頭來,淡淡掃視蘇唐一眼,頃刻間讓蘇唐想起了玄冥上人,想起了南宮宮,也想起了涵瑩,頓即輕輕咳嗽一聲。
而黃秀聽上官嫣然如此一,先是極為詫異,只因她尚且未曾聽過這世間還有不計較自己男人去外頭沾花惹草的女子,可當黃秀再打量上官嫣然一番之后,忽地明白了過來,只樂呵呵言道:“天下間又有誰家女子,比得上我這兒媳婦?蘇唐娶了嫣然,自是不可能再沾花惹草……”
“婆婆,嫣然真不介意。”
再如此了一句,上官嫣然便不再言語,一家四口走至了廳堂中。黃秀已是當先幾步,將罩在廳堂中那張桌子上的帷幕拉開,頓即有一桌香氣撲鼻的飯菜,已是早就擺放在了桌子之上。她滿臉笑意將上官嫣然拉到身邊坐下,在讓李萬山與蘇唐父子各坐一方。
食氣者,神明不朽。
修行之士雖不需要再食用這些凡俗間飯菜,可是口腹之欲終究難免,加之今晨這一頓飯菜,也可算是華夏一族自古以來的禮儀規矩,所謂禮不可廢,正當如此。近日黃秀要讓上官嫣然管好蘇唐,實則是在暗地里警告自家兒子莫要去外頭沾花惹草,蘇唐又不是愚笨之人,又怎會領會不到黃秀心中的想法?此刻若是上官嫣然將南宮宮等人之事出來,蘇唐正好借著此機會將之清楚。
可上官嫣然言語就不多,只一句話就將此事帶過,反倒讓蘇唐心中不安起來。若是日后南宮宮與玄冥上人亦或是涵瑩,出現在黃秀面前,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了。只是這個時代華夏一族不論是修行之士,還是那凡俗世人,都已是逐漸恢復了古法,正像旁人所,男子漢三妻四妾就習以為常,蘇唐多娶回來幾個女子,也算不得是特立獨行。
一家人圍著桌子坐著,飯菜香味早已充盈了整個廳堂。
此時,黃秀似是忘了蘇唐早已成為一方高手,只一個勁的往蘇唐碗中夾菜,生怕蘇唐吃得少了,餓得瘦了。當年蘇唐忽然間無緣無故消失,黃秀不知流了多少淚水,而這一頓飯又是數百年來一家人首次團聚坐在一起吃飯,黃秀心底激動有淚水溢出眼中,可卻又怕破壞了今日喜慶的氣氛,故而硬生生將淚光忍住。只是如此一來淚水聚集在雙眼中,反倒使得黃秀笑起來雙眼微瞇著顯得有些精光閃閃……
身為人子,蘇唐又怎看不到母親而今這番笑著流淚的神態,當他伸著筷子夾起碗中一塊清炒藕片之時,忽地手指一顫,念想道:“過去近千年時間,母親卻依舊記得我喜歡吃什么,可我……”
頃刻之間只覺得今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餐,已是世間少有的樂事。
轟隆隆……
心神深處像是有一道閃電劈打而過,震得蘇唐險些心神失守。黃秀與李萬山對蘇唐這等感情,與天下父母一樣,對子女施恩而不求回報,只顧著付出而不求謀取什么,頓時蘇唐只覺得心神深處生出一道明光,似是要將整個紫府璀璨星空照一個通透,當即朝著黃秀與李萬山微微一笑,就此閉上眼睛端坐在餐桌邊上,口中喃喃念叨:“天道浩瀚無際,湛泊不動,施於天下而不求報,生長萬物而不求取。天之德輕清,穹窿而高明,湛寂而虛妙,所以三光常耀,四時順序。地法天德,玄黃相抱,Y陽交泰。所以能成就萬物之形,實萬物之質,都是地道順乎天道的變化,成天之生育而已。故曰:地法天。”
呼!呼!呼!呼!
整座雪山之巔,猛然間吹起滾股罡風,將整個天空遮擋住,繼而一道意志劍鋒穿入星空當中,在虛空中爆炸成整整一道璀璨星河,與蒼穹中被霞光遮擋住的銀河影像竟是一般無二。另有滾滾星辰精氣,從銀河中二千萬道恒星當中釋放出來,化作絲絲縷縷銀光徑直D穿了虛空,傳達至蘇唐所在這座雪峰之上萬里高空,繼而凝聚成一道光柱,注入他頭頂百會X中。
星空中那位倒提九星的百丈巨人,在星河爆閃精光之時,忽地在空中停下了腳步,手臂猛然一揮就有一條鎖鏈順著星光飛馳而去。鎖鏈盡頭正好是一顆金光璀璨的恒星,噴出滾滾烈焰,在虛空中急速穿行,沿途若是遇到星辰阻擋,一概被此星撞碎。
遠遠看去,雪峰中似有一道銀光,接連天地。
“謝母親教誨!”
整整七日之后蘇唐才恍然醒了過來,見黃秀與上官嫣然依舊守候在身邊,頓即站起身來站在黃秀面前,口中呼出一聲,再一拜倒地跪在地上,輕言道:“孩兒多有不孝,多年來讓母親擔憂了。”
“日后你好好待嫣然就是了,別在這里拜來拜去,讓你媳婦看笑話。”
言罷,也不管蘇唐是何感想,輕輕將蘇唐扶了起來,再道:“娘只要你與嫣然過得開心就好,此番你一坐就是整整七日,嫣然隨我陪了你許久,倒是你爹半點也不擔憂你的安危,早不知躲在哪里喝酒去了,我且去尋他去……”
廳堂之中,只留下蘇唐與上官嫣然二人。
走至上官嫣然面前,蘇唐輕輕握住她柔嫩手掌,二人并肩往門外走去。似是凡俗世人散步一樣,腳步跨得十分緩慢,半響之后才來到漫山遍野的雪蓮當中,當蘇唐停下腳步之后,上官嫣然忽地言道:“夫君,你再不怪我了么?”
“哈哈哈哈……”
不知為何,蘇唐大笑之時意氣奮發,指著遠處群山萬壑,指天畫地言道:“娘子且看,此處天地長存,雖有滄海桑田這等變化,可頭頂長天卻是自古以來不曾改變。而地勢正坤,君子當以厚德載物,若我再計較當初之事,又怎能進入長生第二重境界?”
此番話語一出,周遭連綿群山也似是受到了蘇唐感召,一瞬間自山間地脈里頭沖出滾滾精氣,使得滿山雪蓮花更是晶瑩剔透,那些原已經綻放了的花朵顯得更為鮮妍,若是先前不曾綻放的花朵,竟是在蘇唐一語之間,齊齊盛開。
靜坐七日,蘇唐心中有感,竟是從長生第一重境界突破至長生第二重境界,得取了漫天星辰光輝生出的精氣,不僅意志比先前強橫了數倍,而且心性亦是變得更為成熟。見得有一種飄然若仙的氣質,自周身上下散發出來。
二人身邊百米之外,蘇唐新收入門下的弟子李無雙卻依舊睡在山中,當初滿山雪蓮精氣被姬無常激發,灌入李無雙體內,使得李無雙此刻已是被寒冰裹住,相當于是在閉關修煉,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醒來。
漫山遍野,都是蓮花清香。
上官嫣然見蘇唐心境突破,臉上亦是嫣然一笑,可二人再度將目光灑向頭頂蒼穹之時,卻陡然間齊齊神色大變。
蘇唐眼底只精光一閃,口中頓即噴出一道劍氣,另有一道鮮紅光輝從李無雙懷中飛出,正是那柄四尺飛劍,在空中顯化成一道璀璨鋒芒,劍鋒中有“妖雨”二字,光芒萬丈。
“此乃多事之秋!”
蘇唐口中喟然一嘆,劍鋒光輝轉瞬間增長百倍,而他拉著上官嫣然的手掌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握得更緊。
上官嫣然只任憑蘇唐拉著她手掌,也隨著蘇唐長嘆出的那句話語,語氣溫婉,道:“不論是太平盛世,抑或是多事之秋,嫣然都會隨在夫君身邊,不離不棄。”不離不棄……
四字而已,就儼然成了一道溫溫的暖流,匯入蘇唐心頭。再念想起數日之前與雙親同桌吃飯的畫面,蘇唐心底不由得生出陣陣冷意。目光流轉在周遭如簇晶瑩雪白山峰之上,繼而又緩緩收攏,回望身后不遠處那些殿宇樓臺,身上殺機已是來濃,心中忖度道:“數百年間,就像是無根浮萍,流轉在玄黃大世界中。唯有這幾日再度見到了父母,心底才安穩起來,這處冰雪山川,有著蓮花無數,更有我父母雙親在此……若是誰想要破壞此地寧靜,我蘇唐必當憑著手中劍鋒,將之斬殺誅滅,不論來犯之人是否為那上古神魔!”
雄渾殺機從蘇唐心中升起,融入意志中,使得他口中噴出的鮮紅劍氣里頭,更是殺機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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