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聞被張大道突然的反應給嚇了一跳，手一哆嗦車子在路上扭了下屁股，他才喘著氣道：“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還好沒別的車，要不然咱們兩個都得死這兒！”

    張大道撇了撇嘴，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不要錢啊？”

    鄭聞搖頭道：“我是你這么干來錢太慢，還記得我讓你給我算命的事兒吧？”

    張大道直接攤手道：“彩票號碼算不出來，股票指數也算不了。”

    “額額額~”鄭聞有些抓狂的使勁抓了幾下頭發，喝道：“聽我完！”

    張大道了頭心道：“進賭場改運也不行。”

    “誰和你這些了！”鄭聞干脆在路邊停下了車，道：“我是別的，這不是要五一節了嘛？附近有個地方，到時候會有個臨時的市集，我是學文博的，要是運氣好可以去賺一筆。你懂吧？”

    張大道搖了搖頭，“不太懂？什么市集？走私盜版光盤嗎？”張大道眼睛一亮，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鄭聞幫忙弄正宗日國術的碟片來。

    “呼呼~”鄭聞被噎了下，狠狠喘了兩口氣，才道：“你存心搗亂是吧？我的是鬼市！鬼市知道不？”

    張大道這才坦然的了頭，道：“早啊！太知道啊！鬼市嘛！黑燈瞎火賣假貨的那種，哦！你是要賣假貨！對了，你是學文博的啊，學校里講課肯定有高仿贗品給你們煉眼力，偷出來一賣，那不就發了！”

    鄭聞一愣，有些呆滯的道：“還能這樣？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恩？你不打算這么干啊？”張大道有些好奇的問了句。他這會兒也來了興致，好歹咱們天師大人在精神病院也學過古玩鑒定，有這種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自然來了些興趣。

    鄭聞嘆了口氣，道：“我和你實話，我們這個專業，和考古不一樣。主要學的還是鑒定和修復。平時也有不少學生跑花鳥市場想要撿漏的，不過現在市面上的古玩九成九分九都是假貨，只有這鬼市和一些私下的黑市里頭能見著些見不得光的出土貨和出水貨。”

    張大道了頭，道：“你帶我去唄？帶我去我就給你算算！還有，這黑市是自發的不？”

    鄭聞頭道：“是啊，就在白馬湖另一半，借著動漫節作掩飾車來人往的也不起眼。我那幾個朋友就是來賣東西的，他們手里有幾件好貨，王總就是想通過我先買到那幾件東西。不過我那些朋友卻像找到路子參加黑市拍賣。你知道的，鬼市里頭東西賣不上價。”

    “我不知道啊？”張大道一臉的天真，“我管你朋友賣多少？咱們合伙，你先會學校弄高仿的貨來，再給我找個腌菜的壇子。賺了多少除去成咱們二八分！讓你瞧瞧啥叫真忽悠！”

    鄭聞有些愣住了，完沒想到自己先被張大道強征了，不過他也沒急，只是搖頭重新發動了車子。沒一會兒，車子來到了一排農民房前頭。這些年城市擴張，把不少原來的農村都圈成了城中村。像武林這樣的城市里頭，城中村的農戶沒了田地，倒是多了別的營生，把家里的房子造成出租屋，一年光是租金就有十萬。加上村里土地商業開發后的分紅，許多文盲老頭、老太一年的收入輕松碾壓學士、碩士啥的。

    鄭聞下了車，帶著挾著蒲團的張大道順著一個樓梯上去，很有節奏的敲了敲門。

    “哪個？”一個口音有重的低沉聲音響起。

    “我，啊聞。六哥開門，我帶了個朋友過來。”鄭聞答道。

    里頭沉默了一會兒，跟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張大道四處張望著，不時撇嘴低聲道：“風水太差！”鄭聞這會兒也瞧出些張大道的性格了，根沒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一個卷發亂糟糟的胡渣男人探出了頭，一看鄭聞和張大道，有些愣了愣。拉開門道：“聞你咋這幅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了呢？”

    張大道摸了摸鼻子，插嘴道：“鬼有啥好怕的，道爺專業捉鬼收僵尸。你要服務不，看在認識的份上給你打折！”

    那男人又是一愣，沒搭理張大道一邊讓開身子一邊問鄭聞道：“這咋還有個道士？”

    鄭聞道：“我朋友，等會我和龍哥。”進了門，就見一個客廳中間放著茶幾，窗門下頭放了些東西，被綠色的油布蓋著。沙發和電視型號都有些老，茶幾上放了不少吃剩下的外賣盒飯和泡面桶。

    張大道翹腳在沙發上坐下，鄭聞四下看了看，問道：“龍哥和吳大頭呢？”

    那個叫六哥的卷毛穿著個破背心，背后寫著：“金龍魚！”三個字，撓了撓頭道：“龍哥去看位置了，大頭帶了些東西去花鳥市場，是探探價。”

    張大道翹著腳，不屑道：“賣古玩這事兒，行價沒意義。要賺錢除了騙外行，就是找珍品坑行家。有錢難買心頭好，找到好東西自然有行家愿意出高價！其實要是有好東西，還是送拍賣行最合適，人家那一套炒作是真專業，除了收錢的周期長，沒啥缺。”

    六哥有些發愣，推了推鄭聞道：“這道士什么來歷？行里的？”

    鄭聞也傻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今兒才認識他！大道，你這一套套哪學來的？”

    張大道笑道：“五行八作，三教九流，行走江湖不都得知道啊？別是蜂、麻、燕、雀的千門手段，就是搬山倒斗，巫蠱厭咒，養鬼降頭咱都略知一二！”

    那六哥愣了愣，心道：“您是大仙啊？”

    鄭聞推了他下，在張大道身邊坐下，才要開口突然又傳來兩短一長很有節奏的敲門聲。六哥連忙道：“龍哥回來了！”

    鄭聞起身攔住他，一邊去開門一邊：“我來！”

    門一開，進來兩個粗壯的中年人，皮膚黝黑好像個老農。一看見張大道，他眼神凝了凝，鄭聞連忙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才對著張大道了頭，張大道眼睛突然失焦了下，他眼里，這才進門的中年人便成了一只后腿粗短、花皮圓耳的丑陋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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