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軍和五城兵馬司的合力攔截下,帝都居民的外逃風潮算是勉強被制止住了。rg
天佑天子聽到了這個消息,心里算是稍微寬松了一些。
不過,也有人認為,此時是否進行攔截,已經沒有多大必要。因為能逃走的和該逃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除了是逃到外地也沒有什么門路的,就是認為自己留在帝都,不管是誰來了,也可以應對自如的人。
人員雖然不怎么走了,但是帝都并不平靜。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得似乎更多了。
其中流傳最廣的,有兩條。
這兩條都跟三藩有關。
第一件,據三藩已經上書朝廷,向朝廷索要他們的家眷。因為他們留在帝都的家眷不見了。根據他們得到的消息,三藩的家眷是被朝廷給關押起來了。
三藩的理由很充分。
他們幾家世代為朝廷鎮守西南邊陲,如今正為朝廷到處剿匪。自己的家眷留在帝都,如今不明不白的就不見了,希望朝廷給他們一個交代。
今天的早朝,議的事情當中,就有這一件。
“各位愛卿都,此事如何答復他們?”
天佑天子靠在龍椅上,有些沒精打采的。
剛剛繼位的時候,他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早朝。
那種君臨天下,萬人之上,自己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許多人生死存亡的感覺,讓他陶醉。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似乎遠去了。
自己剛繼位那會兒,所有的有資格位列朝班的大臣,沒有一個缺席早朝的。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起,朝上的大臣就來少了。
有的是抄家了,有的是告老還鄉的,有的是賦閑在家的,有的據是逃走了。
更多的則是告病的。甚至還有的干脆什么理由也沒有,無緣無故就不來上朝的。
這種情形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天佑想起來了。
似乎是從賈家等六家國公被抄家的時候,就開始了。
但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燃眉之急,是如何答復三藩索要家眷的事情。
見沒人出班答話,天佑只好自己點名了。
“順天府,三藩家眷監管之事,也是你們的責任,如今三藩家眷不見了,他們又來索要家眷,你,該如何應對是好?”
“皇上,三藩家眷雖然住在帝都,但一向是由錦衣軍監管。順天府對此事實在是一無所知!
賈雨村覺得,皇上這么問自己,很不公平。
自己當順天府尹才幾天,這件棘手的事情,就找到自己頭上來了。
來是錦衣軍的事兒,你不問他,反倒問我,是何道理?
“孫同仁,順天府如此,你怎么解釋。俊
“回皇上,雖然錦衣軍負責監管三藩,但是,錦衣軍事務繁忙,一時看管不周,也是難免的。三藩家眷不準離開帝都,一百多年都是如此,在座的誰人不知?難道他們就都袖手旁觀么?”
按照行程計算,宋寬等人此時應該到了三藩控制的地盤。此時他們倒打一耙,向朝廷要家眷,孫同仁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此時他只能拼命推脫自己的責任。
當初曾經有兩個錦衣軍頭目,知道宋寬是他放走的。
不過,孫同仁的動作足夠快,已經將他們滅口了。如今,再也沒有人知道是他派人把宋寬送走的了。
“朕沒打算追究誰,你們就不要互相推諉了。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回復三藩?”
“皇上,臣有話要講!
羅啟華出班了。
“羅大學士有話就。”
“謝皇上。臣以為,三藩家眷已經回到了三藩,如今他們索要家眷,不過是倒打一耙而已。皇上可以下旨斥責他們!
“如今他們已經占據到了江浙,如果他們繼續北上,如何是好?”
“皇上,如今三藩反意已明,朝廷不應再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昨日,臣還聽了一件事,聽來令人非常氣憤。”
“什么事情?”
“近日里帝都傳,南安王韓天斗有一日吃酒,斬了一條白蛇,據那白蛇有數十丈長……。”
“混賬的韓天斗,他究竟是何意?難道他想效仿漢高祖斬白蛇,謀取天下么?”
這個傳,大臣們很多人都聽過。
當初漢高祖劉邦斬白蛇其義,最后得了漢家天下。
皇帝是真龍天子,能殺了白蛇的,自然是龍了。
此時傳出這個傳,用意其實已經非常明顯。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羅啟華沒有順著皇上的話下去,起了一個似乎不相干的話題。
“江南士林,今日突然大刮堯舜之,其中甚囂塵上的,就是禪讓之。近日,這股風氣也傳到了帝都士林,據許多士子對此頗有興趣。臣以為,這也是三藩在幕后推手,妖言惑眾。”
“哼,他們是何用意?難道想叫朕把天下禪讓給他們?”
眾大臣沒人接話,但誰都明白,三藩就是這個意思。
“孫同仁!
“臣在!
“叫錦衣軍和五城兵馬司嚴加追查,有誰敢妄議是非,妖言惑眾,嚴懲不貸!
“臣遵旨!
“李源,對于三藩擅自入境江浙一事,你有何話可?”
作為兵部尚書,對于此事,李源自然是清楚的。
來他不想在朝上提及此事,但是如今皇上問到了,也就不得了。
“回皇上,如今已經查明,三藩兵馬確實進入了江浙。此前兩廣兩湖,江西、安徽的所謂匪患,也是三藩人馬自己假扮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借著剿匪的名義,趁機北上!
“對此,你有何良策?”
“臣以為,皇上可下旨,叫他們退回西南之地!
“他們會回去么?”
“這個……,嗯,臣也不知!
“李源,朕叫你操練兵馬之事,可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兵練得如何?”
“皇上,已經兵強馬壯,召之即來!
“為何南方那些地方的兵馬,連幾個土匪都剿滅不了,若是他們跟三藩交戰,可有勝算?”
“這個……,皇上,三藩之師,盡是精銳。不過,若是遇上王師,仍然不是對手。只要皇上下旨,王師即可將三藩趕回西南。”
“羅大學士,擬旨,叫三藩兵馬撤回云貴,回原地駐扎。關于他們家眷一事,既然已經逃了回去,就叫他們把人再送回帝都!
“李源,即刻備戰,若是三藩不撤回去,就把他們就地殲滅!
“臣遵旨。”
“戶部,江浙的稅賦,可都交上來了?”
“回皇上,江浙來報,那里的稅賦,已經被三番收去了,是由他們轉交給朝廷!
“他們轉交了么?”
“沒有!
“也就是,江浙的稅賦,如今都在三番手里了?”
“是的,不僅江浙,連同光州的稅銀,如今都已經被三藩控制了!
“寧古塔韓天魁那里的稅銀,可曾交上來?”
“至今未收到分毫。韓天魁,討伐韃靼人失利,他那里軍餉已經沒有了,請求朝廷撥付軍餉!
“哼,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要錢,他拿朕當傻子么?東北邊疆如何?”
“韓天魁在溫都拉失利,已經撤回寧古塔。卜奎如今只有六七百人防守。韃靼人圍困卜奎一個月,把一萬流人盡數放走了!
“流人如今去了何處?”
“四處逃竄,不知所蹤。”
“傳旨下去,叫卜奎和各地緝拿逃犯,不得有誤!
“臣遵旨!
“還有何人要奏?”
天佑四下看了一圈兒。此時,他對早朝已經感到索然無味,只想盡早散朝。
“皇上,臣有要奏!
工部吳尚書出班。
“吧!
“去年黃河決堤,河工的銀子至今尚未給付。如今快到雨季了,還需加固河堤,急需銀兩!
“戶部,為何去年的河工銀子至今尚未給付?”
羅木生出班。
“回皇上,歲入不足,就只好拖延一陣了。如今帝都官吏的俸祿,還欠著一個月的。庫中實在沒有銀兩了!
“眾愛卿,你們誰有主意,能夠籌集些銀兩來?”
“皇上,臣倒是有個主意。”
吏部尚書出班了。
“嗯,吏部,你。”
“臣請再增一批捐官,可以籌得幾十萬兩!
“再增就是今年第四批了,是不是有些多了?先皇的時候,可是兩年才有一回的!
“如今皇上英明神武,四海歸心,萬民景仰,朝廷清正,官吏廉明,所以人人以為官為榮,寧愿花錢捐官,也要為民請命,為民做主。如此才是天朝盛世景象。”
“嗯,既然如此,就再捐一批吧。眾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圣明。此事正當如此。”
“皇上,河工銀子的事情……!
工部吳尚書好不容易提出來了這個事情,可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
“你跟戶部羅尚書協商吧。”
“皇上,各地拖欠的軍餉,至今尚無著落!
李源也趁機要錢了。
“你跟戶部商議吧!
“皇上,今年是皇上登基的大喜日子,文武制科一事,何時舉辦?”
吏部尚書又來事兒了。
文武兩科制科科舉,天下的文人武夫,莫不趨之若鶩,這樣撈錢的大好機會,他可不愿意放過。
“照常舉行。”
“皇上,那錢的事兒?”
“你找戶部商量,散朝!
天佑叫錢的事兒弄得焦頭爛額,自己就了散朝。剛完,就轉身走了。
眾人于是就去找戶部尚書羅木生,卻不見了人影。原來羅木生也溜了。
此次早朝,議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沒議;噬舷铝撕脦椎乐家,似乎什么問題也沒解決。
眾大臣退出,心里似乎都有一個感覺。
這早朝變成清談場,大臣們也都成了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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