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末，楚令宣用斗篷把楚含嫣包好抱回棠園，今天必須要在家守歲。rg

    楚姑娘哭哭涕涕十分不高興，她想看哥哥和舅舅放爆竹。棠園雖然也有人放爆竹，但都是下人在放，她跟他們玩不起來。

    楚令宣輕聲哄道，“這是咱們兩個最后一年單獨在家守歲。明年的這一天，姨姨和哥哥就會來棠園跟我們一起過年了。”心里算了算時間，又笑道，“不定，明年的這個時候，嫣兒還會多個弟弟或者妹妹，家里更熱鬧。”

    姑娘一聽自己會有弟弟或妹妹，也顧不得傷心了，問道，“真的嗎？爹爹的是真的嗎？姐兒也會有弟弟妹妹嗎？”

    楚令宣肯定地回答，“當然是真的，爹爹不騙你。”

    姑娘咧著嘴笑起來。在她的心里，明年就是明天，哥哥這樣跟她的。

    亥時，大寶和阿祿、王老五及幾個男下人還在院子里笑得歡暢，桌上的年夜飯還沒有結束。

    陳阿福起身跟王氏和陳名道，“天兒晚了，大寶該回去睡了。”

    陳名點頭，又讓曾老頭和曾雙來上房，他們幾人一起喝酒。

    大寶還舍不得走，被陳阿福硬拉走了。

    看到大寶睡著后，陳阿福才回了上房。她心里一直惦記著好哭鬼金燕子，怕它像上年一樣難過。她忙不迭地進了空間，手里還拿了半碗剝好的松子仁、瓜子仁。

    陳阿福看了一圈沒看到金燕子，以為它躲在黃金屋里哭，仰著頭向樹上叫道，“寶貝，寶貝，快出來，媽咪來陪你過年了。”

    從腳下發出金燕子的聲音，“媽咪，人家在這里，又不在天上。”它巴拉掉身上的幾個燕子玩偶，鉆了出來。又，“以后媽咪叫人家的愛稱就叫寶寶，不要叫寶貝。寶貝不僅叫了我，還叫了它。”它舉了舉翅膀里的金貝。

    要求還挺多。

    陳阿福點頭，看它沒有哭，又奇怪地問道，“寶寶，你今天咋沒哭呢？不覺得孤單了？”

    “傻媽咪，人家如今有貝貝了，怎么會孤單。”金燕子道。

    陳阿福便放了心，把碗放下就想走。金燕子趕緊道，“人家雖然不孤單，但卻很寂寞，媽咪留下陪我話，再給我唱那首‘燕子，穿花衣’的歌。”

    陳阿福就席地而坐，把金燕子捧在手心里，一人一燕聊到凌晨才回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陳阿福穿上海裳紅的襖裙，又把紅色繡花棉鞋穿上。才去東廂把陳大寶叫醒，笑道，“兒子過年快樂。”

    大寶還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這話，一下子清醒起來，伸出胳膊把陳阿福的脖子摟住，道，“娘親過年快樂。”

    給他穿上紅通通的長袍，戴上一頂紅色瓜皮帽，兩人一起去了祿園。

    他們給陳名和王氏磕頭拜年，得了紅包。早飯后，阿祿和大寶又由薛大貴和楚牛陪著，先去棠園拜年，再去村里拜年。

    之后，拜年的人陸陸續續來了，祿園又熱鬧起來。巳時，楚姑娘也來拜年了，她給陳阿福磕了頭，又給陳名和王氏磕了頭，竟然還代替楚令宣給陳名和王氏磕了頭。

    陳名和王氏極高興，這個女婿雖然出身高貴，卻沒有一點看不起他們的意思。他們不僅給了姑娘紅包，還給了楚令宣一個大紅包，讓姑娘轉交。

    楚含嫣終于做完了爹爹交待的正事，就急吼吼地拉著陳阿福看她的肚子。覺得太平，又用又手摸了摸，聲嘀咕了幾句。

    陳阿福納悶道，“姐兒什么呢？”

    楚含嫣道，“姨姨的肚子這么，也裝不下弟弟妹妹呀。”

    陳阿福的臉皮再厚，也被姑娘紅了臉。嗔道，“胡什么吶。”

    楚含嫣的淚水涌了上來，道，“姐兒沒胡，是爹爹這么的。他昨天，姨姨明年就能給姐兒生個弟弟或是妹妹。可今天都是明年了，姨姨咋沒給姐兒生弟弟妹妹呢？”

    這還真不能怪姑娘，都是楚令宣那個壞東西胡八道。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陳阿福的臉更紅了。她把姑娘牽去了西廂，慢慢解釋道，“明年是指一年，一年有三百多天，而明天只有一天……”

    解釋了許久，姑娘才搞懂了。

    吃了晚飯的楚姑娘回家把這事跟楚令宣了，還埋怨他道，“爹爹也不清楚，害得姐兒白高興了那么久。”

    楚令宣紅了臉。哪里是自己沒清楚，明明是她沒聽清楚好不好。沒聽清楚不，還在大庭廣眾下把那句話出來。

    他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問道，“嫣兒想不想晚上跟姨姨一起睡？”

    “想。”姑娘點點頭。

    福園上房廳屋里燈火輝煌，房頂上的琉璃宮燈點上了，桌上和高幾上還燃著兩根蠟燭，又燒了兩盆炭。在陳阿福的認知里，過年就是要燈火如晝，紅紅火火。

    她坐在羅漢床上，大寶擠在她的懷里跟她笑鬧著。

    卻見楚令宣抱著楚含嫣來了。

    楚令宣無奈地道，“嫣兒想跟姨姨睡，我只得抱她來了。”

    陳阿福想著他跟姑娘胡八道，嗔了他一眼，又笑著把姑娘接過來。道，“好，姨姨也想姐兒了。”

    兩個的坐在羅漢床上玩，兩個大人坐去桌邊話，下人們把茶倒好后都知趣地退去了東屋。

    楚令宣又趕緊把他的原話跟陳阿福了。

    其實，楚令宣的話也是陳阿福心里想過好多遍的。她喜歡孩子，也想能第一時間有孩子，想家里充滿著孩子們的笑鬧聲。若是一成親就懷孕，今年底她真能當上真正的母親，了了她前世今生的愿。

    燭光下，陳阿福的臉頰紅如胭脂。她微低著頭沒話，總不能她的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吧。

    看到如花美顏，楚令宣心癢難耐。他的頭湊近陳阿福，想速戰速決一親度澤。又心虛地看了眼羅漢床上的兩個人兒，正同大寶的目光對上。他趕緊轉過目光，坐正身子。

    那子，是專門跟他作對的。

    楚令宣玩到楚姑娘睡眼惺忪，打了好多個哈欠，才不舍地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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