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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骨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沒有影子

作者/林如淵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葉府上下叫嚷喧囂,如油鍋沸騰,一片慌亂。rg

    然而在另一端,去往四田縣的林蘇青,此時正身披冥冥夜色,背著皎潔的月光匆忙趕路,只有身前地面上的影子作陪。

    晚風(fēng)獵獵,吹得他后腦勺直發(fā)涼。遠(yuǎn)方有一匹野狼立于山崖孤高處,引頸長嘯,冗長而又孤寂,將長夜變得毛森骨立。

    他獨(dú)自走著,卻在經(jīng)過一個彎路時,突然察覺身后隱約有些異樣,好似有什么人在暗處跟蹤。他仔細(xì)去聽,卻又無腳步聲。

    于是,他努力壯起膽子放緩了步伐,只等那跟蹤者接近時,以眼尾余光向后瞥去。可是,此計未能奏效,根瞧不見身后有任何人,連月光投射的影子也不曾有。他瞄準(zhǔn)時機(jī)旋即扭頭回看去,卻還是荒無人跡。

    道路兩旁皆是豐林長草,如若有人躲藏,他很難及時防備。但假如有人躲藏,但凡有個風(fēng)吹草動他也能有所發(fā)現(xiàn)。

    可是,現(xiàn)下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種身后有人在跟蹤他的感覺。最是這種無法確定的感覺,才最是可怖。

    莫非是自己心虛所致?可他自問除了性格慫包了點(diǎn),膽量應(yīng)當(dāng)不算,更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走個夜路就心虛。

    何況,這種被人跟蹤,心底發(fā)毛的感覺,是真正切切的感受,不似他自己胡思亂想憑空臆測出來的。

    如是猜想著,他便將畫有符文的手緊緊的攢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寫,謹(jǐn)防生疏忘記了哪一筆。

    與此期間,耳朵不時的提防著身邊的動靜,眼睛也不空的到處觀望。可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焦心勞神得汗毛直豎,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此是荒山野嶺,人煙罕至。放眼望去,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唯有不遠(yuǎn)處的田地間,有無數(shù)的荒墳。

    倘若碰上妖魔鬼怪,他跑是必然跑不掉,但慶幸有二太子親手賜下的符文,這如同定心丸一般存在,他倒不甚害怕妖魔鬼怪。

    怕就怕在碰上的是暗藏歹心的賊人,以他這樣提兩個倭瓜都費(fèi)勁的身手,對抗起來恐怕有些冒險。

    他惴惴不安的東張西望,瞻前顧后。隨即相中了墳地邊上的一棵大樹。心想如若爬上那棵樹,站得高看得遠(yuǎn),總能一覽究竟,看一看到底是誰在跟蹤他。

    于是,他仔細(xì)往后望了望,還是瞧不見跟蹤者的身影,當(dāng)即扭頭直奔大樹而去。

    他擼了擼袖子作勢正要爬,胳膊猛地被人一拽,拽到身后灌木叢邊上的半座墳碑后面,一屁股跌在地上。

    慌亂之中他正要反抗,定睛一瞧,拽他的居然是個明艷動人的姑娘。

    姑娘約莫摽梅之年,正翹著蘭花指嬌俏的豎在殷桃紅唇前,沖他示意道:“噓……”

    林蘇青畫著符文的手躍躍欲試,他拿不準(zhǔn)這位姑娘究竟是人是鬼。尚在揣測之際,只見姑娘伸手朝路邊一指,示意他去瞧,悄悄道:“你看,那個人沒有影子……”

    她的聲音不算細(xì)柔,有些低沉,在耳邊傳來時,卻莫名的誘|人,勾得他的耳朵眼里直發(fā)癢。

    林蘇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見有人,剛要發(fā)問,隨即便看見果然有個人出現(xiàn)了,就在他方才走的那條路上。

    跟上來是個魁梧的漢子,一身衣裳襤褸,露出了斑駁模糊的血肉,似乎是與人格斗時,被利器所傷,且道道都是致命傷。

    林蘇青借著月色甚至能隱約看見那漢子臉上的拉碴胡子,以及斜剌在左眼上的刀疤,并且,在那漢子的腳下果然沒有影子。

    是人,就一定會有影子。

    林蘇青怔愕之際,耳邊只聽姑娘低軟的聲音道:“沒有影子的……就是鬼……”

    “鬼?”林蘇青驚恐,旋即朝姑娘腳下看去,在那姑娘的腳下,只有黑突突的墳包,看不見任何影子。她也沒有影子?

    他嚇了一大跳,可驀然發(fā)現(xiàn),他自己的腳下同樣沒有影子。又是驚了自己一跳。

    事出必有因,他是大活人肯定不會錯的。他張望了一番,這才想明白了。因為他們躲藏在墳碑后面,旁側(cè)又有參天大樹遮蔽,月光照不進(jìn)他們的所處之處。

    原來是此處光照不好的緣故,多少令他懸著的一顆心些許放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于荒郊野外沒來由的突然冒出個明艷的姑娘,這也太反常了吧。

    他不禁心中打怵,有些懷疑這位姑娘的來路,他下意識的想離她遠(yuǎn)一些。姑娘卻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繼續(xù)去看向道路上的那個漢子。

    他順勢瞧去,只見那刀疤漢子只往前走了沒幾步路,估摸是發(fā)現(xiàn)自己跟丟了獵物,便調(diào)頭原路返回了。這般輕言放棄,毫不做過多尋覓。

    隨著漢子的離去,林蘇青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他便滿心思的懷疑起身邊這位姑娘的來路。

    無論她是人非人,不確定的時候,他不敢與她多做停留。于是他站起身來,沖那姑娘拱手拘禮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他正打算客氣完就尋個理由走掉,可是那姑娘起身時,腳下一崴,當(dāng)即摔進(jìn)了他懷里。

    “啊!”

    姑娘微微涼的鼻息撲打在他的脖頸上,他的脖頸卻隨之泛起了溫溫?zé)帷?br />
    他扶著姑娘站穩(wěn)后,那姑娘抬袖半掩紅妝,十分嬌羞,道:“失禮了,公子請見諒。”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林蘇青驀然有些生澀,開溜的借口剛涌到嘴邊,竟又咽了回去。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些什么話來緩和尷尬的氛圍。

    這時,自林子后方跑來一名丫鬟,叫嚷著:“姐,我尋你多時了,你怎的跑來這里了?”

    那名丫鬟嗓門十分敞亮,頭上扎著兩個發(fā)髻,掛滿了珠墜飾品,且著了一身大紅色衣裳,涂脂抹粉的很是喜慶,感覺一開口就要沖人拜年,不像是尋常日子的裝扮。

    這引起了林蘇青的懷疑,他連忙回頭看向手里扶著的姑娘,也就是這個丫鬟所喚的姐。正是這一打量,他才驚覺,這名女子穿著一身大紅色喜袍,鳳冠霞帔,相當(dāng)盛重。

    試問哪家即將出閣的姐,會在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荒郊野嶺的墳地?

    林蘇青心中咯噔一聲,開始發(fā)憷。但是很快他便抑制住了狂跳的心臟。他想起臨行前,二太子特地的囑咐——遇事要鎮(zhèn)靜,不可慌亂,這樣妖邪自然也不敢來侵犯他。

    二太子肯定不會誆他。他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林蘇青咽了咽口水,按捺住緊張亂跳的心,委婉地問道:“在下冒昧請問一下,二位姑娘為何會在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在這荒涼地?”

    崴了腳的姐,順著丫鬟攙扶的手過去,離開了林蘇青的懷抱。她嬌羞地掩面?zhèn)冗^身去,好似有什么難言之隱羞于出口。

    倒是丫鬟有話直道:“我們家姐是逃婚逃出來的,怕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就只在前面買了一處茅屋暫住著。只等男方家作罷了婚約,才能回去。所以公子你切莫出去了,就怕老爺夫人派人來捉拿我們。”

    丫鬟言時坦坦蕩蕩,不像是為了誆騙他而編出的謊話。

    林蘇青將信將疑,原來是逃婚?也是難為這位姐了。女方逃婚這種事即使擱在他原先的世界里,也是鮮有的,有如此敢于沖破世俗的勇氣,林蘇青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姑娘好魄力。”

    “公子笑了。”那位姐側(cè)身回來,一雙眸子在黑夜里瑩瑩發(fā)亮,她凝視著林蘇青,仔細(xì)解釋道,“只是不愿為世俗所困,違心嫁于自己不心愛的人罷了。”

    隨即她拉起丫鬟的手,憐惜道:“可惜苦了紅,隨我來這種地方受苦。”

    叫紅的丫鬟連忙反握住那姑娘的手,憂心道:“姐這是的哪里的見外話,紅自幼便服侍著姐,姐待紅情同姐妹,紅又怎能丟下姐一人受苦?”

    姐妹情深,看得林蘇青心中一軟。原來是逼不得已才在這荒山野嶺的一片墳冢旁安家。

    這陰氣森森的地界,對于他這個堂堂男兒都有些生怕,何況她們兩名如花似玉的弱女子。這得需要多么大的決心和勇氣,才敢做下這樣的決定。

    林蘇青驀然有些心疼,想攬她們?nèi)霊眩杷齻儌z一個溫暖的懷抱以示安慰。不過他控制住了這份情愫。

    上回在丹穴山時,就因為同情了魍魎,險些被她給生吞活剝了,吃一塹長一智,他不敢再亂生什么同情心。

    那位姐抬起手絹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側(cè)身同他道:“我們姐妹倆失禮了,讓公子見笑了。”

    “無妨,二位的姐妹情誼,令在下很受觸動。”雖然心中有許多疑慮,但他口頭上還是很配合,并不當(dāng)面出疑慮。

    姐與紅相互擦拭了彼此臉上的淚痕后,她指著墳地后面一條徑,對林蘇青道。

    “我們姐妹倆就住在前面,更深夜靜的,公子孤身趕夜路實(shí)是危險。公子若不嫌棄,可先去我們姐妹的陋室住,待天亮之后再行路,也好安些。”

    林蘇青登時想起方才的那名刀疤漢子,那渾身斑駁模糊的斑駁歷歷在目。他下意識的贊同——行夜路的確危險。

    除了山賊草寇,還有那些并非人類的怪物。這次是只有一個漢子在跟蹤,萬一下回是兩個,或是一群?

    先不這些怪物行走于夜色,他防不勝防。就是突然蹦出個賊寇,他也無力招架。

    對比身邊的這兩名姑娘,如果她們只是普通人,那自然是最好。如若她們并非人類,兩名柔弱的姑娘也總比兩個漢子好對付。

    何況這位姐方才剛救了他一次,如若這兩名姑娘是女鬼,并存有歹心要害他,此時即可動手了,又何必故意引他去到別處?也不怕他半路發(fā)現(xiàn)端倪逃跑了?

    大約她們倆真的只是逃婚在外的普通人吧。

    見他遲疑良久,那姐眉目楚楚道:“既然公子嫌棄陋室,那……”

    “哎呀公子,你怕什么,我們兩個弱女子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紅性格比那姐要潑辣許多,當(dāng)即搶了話,道,“我家姐好意收留你,都不嫌你去了有壞名節(jié),你倒是怕這又怕那的猶豫起來,紅瞧不起你,不去就不去。”

    “唉紅,你不得無理。”姐當(dāng)即拉住紅的手,勸著她,“這附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情,遍地都是墳冢不,四處還有流寇作祟,公子一看又是外鄉(xiāng)人,咱們怎么能袖手旁觀,放任不管呢?”

    那紅頗憤懣不平道:“我知道姐是為他好,可是單單咱們想盡地主之誼幫他一把,人家卻不見得愿意接受。熱臉貼去冷屁股,我覺得不值當(dāng)。”

    “紅,不可無禮。”姐打住了紅的話,紅見她微微有些慍怒,便只好作罷,卻嘟著嘴還是很不服氣。

    那姐見自家丫鬟口無遮攔,她們連連失了禮數(shù),遂福禮鄭重的向林蘇青道歉。

    “紅并未有意冒犯,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必同她計較。”語罷,她抬眸凝了林蘇青一眼,旋即又垂下眸子,看向旁邊,不敢正視林蘇青,頗有羞澀。

    “初次見面,彼此陌生,又是在這樣特別的地方,公子有所提防實(shí)屬人之常情。”著她又睞了林蘇青一眼,目光明亮,令人心動。

    “女子與紅也是出于一番好意,這樣的不毛之地,確實(shí)不適合行趕夜路,否則我們也不會不顧女子名節(jié),邀請公子去自家屋借宿。”

    姐拉著紅一并福了一禮,繼續(xù)道:“我們姐妹倆不作多勸,公子不妨自行斟酌。”

    林蘇青思前想后,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番,忽然覺得不妨同她們?nèi)ヒ惶恕<词顾齻儾⒎巧祁悾凑掷镉卸佑H手繪制的符文,用來對付女鬼,定然不在話下。何況,女鬼應(yīng)當(dāng)要較其他好對付一些。可以這樣選。

    一番思量后,他拱手回禮,道:“多謝二位相邀,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打攪了。”

    姐溫柔似水:“公子客氣了。”

    紅仍舊潑辣:“早想通不就好了,在這墳場上呆這么久,也不嫌瘆得慌。”轉(zhuǎn)而卻對姐十分溫和,“姐,我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言語之間,林蘇青頗為慚愧,謹(jǐn)慎原不是壞事,可現(xiàn)下卻被紅一介女子幾番數(shù)落,多少有些顏面掃地。

    不過,也不能同她多計較什么,畢竟看上去她的確比自己更大膽些,而且又是一名女子。于是他不再多言,只是打著哈哈一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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