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顯!”
王屠眼神復雜的看了楊顯一眼,一霎時心中涌出種種情緒,有驚詫,有不甘,有驚喜,也有不忿,“日他娘咧,梅年生這狗日的好運氣啊,竟然收到這么一個好徒弟!我為啥就遇不到?”
他看了楊顯好一會兒,方才收刀轉(zhuǎn)身道:“好啦,你贏了!”
他臉上露出迷惘惆悵之色,“以我的修為來向你出招,這來就是以大欺,即便勝了,那也勝之不武。.更新最快”
楊顯此時狀態(tài)出奇的好。
剛才在王屠的逼迫之下,精神提升到了極,忽然就進入了一種極為奇妙的境界,六識感官大幅度的提高,周遭一應事物俱都映照在他的心靈之中,體察入微,毫無遺漏。
他終于“看”到了王屠手中屠刀與自己身心之間的無形“紐帶”。
王屠這一刀擊出,對準的不僅是楊顯的肉身,更是針對了他的心靈。
他這一刀既斬身,又斬心,實在是神乎其神,妙到毫巔。
若想破解他這一刀,其根不在阻止刀勢而在切斷刀意。
楊顯剛才揮手后斬,看起來只是輕輕劈了一下,其實是斬斷了王屠這一刀籠罩身的刀意,更重要的是,收攏了自身精神,抹去了自己屠刀與自己心靈之間的無形紐帶。
心如明鏡,塵埃不染!
王屠這一刀登時再也無法斬出,刀勢就此停住。
此時見王屠一臉落寞之色,楊顯笑道:“前輩對晚輩出刀,連三層氣力都沒有用到,我能躲過您這一刀,一是我運氣好,二是前輩手下留情,談何的一個‘贏’字?”
他對王屠道:“家?guī)熎獠惶,可能無意間在言語之間得罪了您,但應該是無心之失。您若是心中還有氣,那我替他向您道歉好不好?”
“用不著!”
王屠伸手一甩,屠刀脫手飛出,“咄”的一聲插在了不遠處的案板之上,他瞪眼看向楊顯,“你既然接下了我這三招,那我與梅年生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他走到走回酒館前,緩緩坐下,“就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昔日敗在了梅年生的手里,我有咽不下這口氣!”
他剛才出刀之時神態(tài)威猛至極,此時坐在酒館門前,卻又成了一個平常之極的殺豬匠。
此時身材高大的張弓也走了過來,看著楊顯輕輕鼓掌,“了不起!”
他呵呵笑道:“以你的年齡能將武道修行到這個境界,萬古難尋!”
楊顯笑道:“前輩謬贊了!”
張弓端起茶壺為楊顯續(xù)了一杯茶,“你不要謙虛,我是認真的!”
他楊顯道:“你日后要多加心!”
“我們兄弟與梅兄只是意氣之爭,算不得什么血海深仇,因此不會過多難為你。但昔日你老師真正的仇家可是還有還多存活于世間,他們可不會像我兄弟這么好話,你要多加防備。”
楊顯凜然受教,“多謝前輩提醒!
外面楊顯與王屠打的天崩地裂,屋內(nèi)的金三娘子卻一無所知。
待到飯菜上桌,楊顯坐在店內(nèi)一人獨酌,看著王屠與張弓在門外忙忙碌碌頗感無趣,想要讓他們兩人進店共飲,被王屠傳音拒絕:“金三娘子是故人之女,只是一個里普通人并不知道我與張弓的身份,你莫要多生事端!
楊顯不知二人與金三娘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既然王屠不讓多事,那他便不好多什么。
一頓飯吃完,楊顯起身告辭。
臨走之時,王屠傳聲道:“楊門主,不要學你師父,他的心太軟!當此亂世,容不得心慈手軟,只有大刀闊斧,才能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楊顯抱拳拱手,“多謝兩位前輩提醒!”
他離開酒館之后想返回松山,轉(zhuǎn)念一想,“以我如今的身份,若是在松山現(xiàn)身,對飛鶴門有弊無益,不如不去!”
想到這里,不再猶豫,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大步行走。
一路行行無話。
到的傍晚時分,眼看夕陽西下,落日余暉將自己的身子映照在地面之上,顧伶俐的拉的老長,一種孤寂蕭然之意從他心頭驀然升起。
他至今年方十二,六歲家人盡喪,之后的六年里便是跟著梅年生習文練武揣摩經(jīng)義,因為有老師陪伴,倒也不覺的寂寞。
而今梅年生也離他而去生死不知,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存身世間。
以幼年之身面對萬千強敵。
如今理學勢大,與理學為敵,可以就是與整個天下為敵。
其中艱難險阻可想而知。
此時行走在曠野路之中,觸景生情,一霎時心潮涌動,思緒難平,忽然間就感覺有委屈。
他索性不再行走,站在路邊看著落日一向山下降落,一時間悵然若失,萬千情緒匯于心頭,不自禁的雙目落淚。
正當他失神之時,身后馬蹄聲響起。
一輛兩匹馬拉著的馬車從楊顯身后骨碌碌奔行而來,這輛馬車極為寬大,通體青翠之色。
拉車的兩匹駿馬一身青毛,神駿非常,就連駕車的大漢也是一身青色衣衫,手中圈著的馬鞭如同一根青色老藤。
似乎這輛馬車的主人極為喜愛青色,非得將眼前所有能見的東西都弄成了青色才襯心意。
“吁!”
馬夫看到站在路中間的楊顯,雙目微微瞇起,輕輕拉扯馬韁讓兩匹馬速度稍減,對楊顯喝道:“老兄,勞煩讓一下路!”
楊顯轉(zhuǎn)身看了馬夫一眼,默默走到路邊,為馬車讓開了一條路。
此時馬車里有女聲傳出,“阿大,怎么啦?”
青衣車夫道:“沒事兒,有個乞丐擋了路……”
就在車夫回答之時,馬車一側(cè)窗口青色布簾被一只白白凈凈的手掀開,隨后一個腦袋從窗口探出,好奇的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兩眼淚痕的楊顯孤零零站在路邊。
從馬車窗口探出腦袋的是一個姑娘,一頭秀發(fā)被一根絲巾簡簡單單的扎起,白凈的臉龐欺霜壓雪,眉如新月,目如漆,雖然年齡還,卻已經(jīng)是個美人坯子。
她看到楊顯之后,雙目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吩咐車夫道:“阿大,你先停一下!
“是!”
阿大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一拉馬韁,兩匹青馬慢慢停了下來。
姑娘看了看楊顯,轉(zhuǎn)身從車廂里拿出一枚金錠想要扔給楊顯,正要扔出之時,忽然頓住,想了想,將金錠換成銀錠,趴在車窗處對楊顯笑道:“哥哥,你能不能為我采幾朵花來,我這有幾兩銀子,可以做你的花錢。”
此時路旁野花頗多,正自開的燦爛,這姑娘若是想要采花,大可以自己下車來采,如今讓楊顯來采,自然是變著法兒送錢給楊顯。
楊顯雙頰淚痕未干,抬眼看了姑娘一眼,不欲理會,但感應到姑娘眼中流露出的絲絲憐憫之情,鬼使神差的了頭,“好!”
他轉(zhuǎn)身走到路邊,將路邊最大最鮮艷的各種花兒采了好大束,最后又編了一個花環(huán),慢慢走到少女面前,笑道:“你的花兒!
少女一聲歡呼,伸手接過花束,抬眼看到楊顯手中的花環(huán),叫道:“花環(huán)我也要,給我戴上!
楊顯笑了笑,將花環(huán)輕輕戴在了姑娘的頭上。
花環(huán)戴上之后,楊顯與姑娘四目相對,一種奇異的情緒從各自心中升起。
姑娘臉色一紅,腦袋急速縮回車廂,暗自后悔自己的冒失。竟然鬼迷心竅的讓一個乞丐給自己戴上了花環(huán),這還是除了他哥哥之外,第二個對她如此接近的男子。
趕車的車夫見楊顯竟然敢親自將花環(huán)戴在主子頭上,臉色一冷,微微哼了一聲,他不敢對自己主子的什么,只是狠狠瞪了楊顯一眼,隨后不待主子吩咐,一聲鞭響,馬車重新走動。
只留楊顯獨立道旁,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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