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秀夫看見農民們在一個老農的指揮下，有的去清理溝渠里的淤泥，有的去平整著壩埂，還有的去修整道路。{＜[

    在那個老農的指揮下，他們一起做著農活兒，場面井井有條。

    他想，那老農大概是一個大家族的莊頭吧------不過，這個大家族田地可真不少，一眼看上去，十幾萬畝是有了。

    6秀夫領著兩個廝走到了田地間的一處壓力水井旁，他們看見剛才有人壓過水了，再壓就能很輕松壓出。

    這種水井他們在八道河的街市上見過，而且一些普通人家院子里也有，甚至流行起直接把它裝到廚房里的風氣。

    6秀夫對此只能，你們真會享受，都不愿意從井里打水了。

    他用力壓了幾下水井的把手，一股清澈冰涼的水流噴涌出來，兩個廝快快地洗了臉，又喝了水。

    然后廝又壓，6秀夫慢慢地洗了臉，舒舒服服地喝了水。

    甘甜清涼，情緒為之一振呢。

    這時聽遠方有一人高喊：“客官，莫喝生水！老兒這里有熱茶湯！！”

    三個齊齊看去，原來是那個莊頭在喊。

    那個莊頭提著一個木桶，信步向著他們三個走過來了，別看年紀不了，但是走起路來虎虎有生氣。

    到了他們眼前，那個莊頭：“客官莫非是來訂購夏秋的農貨？”

    “------不是，在下只不過看這里指揮有度，便停留觀看一番。”

    6秀夫不太明白何為訂購農貨，但是，好話還是會送上去的。

    果然那個莊頭有些高興，他放下木桶，取下上面倒扣的椰子殼，請他們三個人喝上了熱茶湯。

    6秀夫驚奇的是，湯水里竟然放了糖和鹽，這是平常農民們能喝上的？！

    通過大家的閑聊，6秀夫慢慢了解了這里的情況。

    這里不是什么大家族，大家都是一家一戶分了些田地，聚在一起居住的。

    那個莊頭：“島上所有的田地，都是張島主先前領著大家開墾出來的荒地，那時張島主便許諾了，幾年后那新開地成了熟地后，便會分給大家耕種------最后果然分給大家了，卻又不同于平常的分地！”

    6秀夫聽明白了后，馬上為這個張島主巧妙的分地方式而折服。

    他沒有隨便分給大家，而是把出產相似的田地都放在一塊，集中分成一個村子，甚至幾家幾戶，然后再把他們之間的界線一一劃清。

    這使得村村出產不同，村子里的家家戶戶之間也有的區別。

    那個莊頭：“這兩年，附近的村子里從沒有出現過谷賤傷農的情景，出產之物年年都是好價錢------客官，何不在這里購買上幾萬田地，好好經營一番，每年也是不的收入！

    這里可開墾的田地無窮無盡了------我等的村子不過是一年期的輪耕輪作，再往北走，有的村子已經是兩年期的輪耕輪作，不必像大宋農民那樣精耕細作，出產卻不比他們少！”

    6秀夫心里呵呵笑了，這個老莊頭以為我是生意人------我要這么多田地有何用？哪里來的勞力耕作？！

    6秀夫：“既然你們都是有自己的田地，我為何看到你們在一起勞作呢？難道是服徭役------”

    那個莊頭搖頭否認：“非也。我們這里沒有徭役一，只有公共建設支出一------比如那村子里的道路、橋梁和水利上的溝渠等，都叫公共建設支出，這個費用確實是向農民收取，但是不用農民參加勞作，有專業隊伍前來修建，只是平常的維修嘛，都一一分給了當地的農民。

    大家前幾年都是一起勞作，一起聽從張島主的指揮，現了大家一起做活兒，更加省力，特別是集中使用耕牛后，原先一家一戶要下死力氣十多天的活計，大家一起做，不過一天半天就完事了，然后再到下一家做，省時省力，早晚都能輪上自己的家里。”

    6秀夫想了半天：“------若是給自己家勞作用心，幫助別人家時則不用心了，如何？”

    那個莊頭愣了一下，：

    “農家活如何會有用心不用心之？

    春耕時，旱地須有一尺三分深，壟齊壩平；水田須有八分深，不可漏耕漏作。

    插秧種物等，都要一一到位；田間管理也要一起上心，大家田地都相隔不遠，一人遭了蟲害，家家倒霉，豈能坐視不管？！

    夏收秋收，只有顆粒歸倉才算完活------老兒想不出如何出工不用心，除非活計一時沒有做完，再做就是了！”

    6秀夫明白了，他們雖然是在集體勞作，但是，每個人的活計自己都清楚，別人也都清楚，不可能濫竽充數。

    “若有兩家不合，仰或是數家不合呢？”

    那個莊頭笑了，：“客官莫要把我等村民想成如此不堪，大家都是廂兵出身，自然在分田地時，都喜歡和熟知的人分在一起------過于計較的人不是沒有，那樣的人往往自己選了一處種植園，或種桑麻，或種各色果子，獨居也不錯。

    就算有一時照應不過來，可以花費錢鈔請勞工嘛！”

    6秀夫明白了，他們先前都是廂兵出身，自然早就互相了解了！

    他：“那你必是先前的廂了？”

    “不是。先前的廂去工廠做工了------村民們把我選上來的。”

    原來，這里先前的廂不喜農活兒，也無心組織大家勞作，他自己倒是學會了技術，一心想去工廠里工作。

    張國安島主便讓這里的廂兵們重新推舉一個廂擔當莊頭，便將他推了出來。

    那個莊頭驕傲地：“哈哈，當時老兒名下碗里的花生豆最多------張島主都親自拍著我的肩膀，要將這個村子依托給我了！”

    6秀夫抬眼望向遠方，這里的土地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那個莊頭指著北方：

    “老兒曾經一直前行過，直到兩千里外仍是可以開墾的荒田！

    如此巨大的地方，非要十幾代人開墾才可開殆盡！”

    到這里，他又有些悲傷了，：“我有一子，百般靈利，但卻不學農活，只喜歡那八道河工廠的技術！真是讓人氣惱------”

    “或許收入比農活高？”

    “非也，高不多少，而且，住在那里，動輒便需要錢鈔，哪里有村里生活自在？

    而且日夜吵鬧，無休無止------那里所賣的物件，前行十幾里的鎮子上便應有盡有，真不知道所圖為何？！”

    6秀夫想了想，他其實也喜歡這里的生活。

    但是他問自己的兩個：“若是你們兩個，會選擇在哪里生活？”

    兩個廝不太懂事呢，齊聲：“當然是八道河了，這里太悶煞人也！”

    6秀夫和那個莊頭面面相覷，一時無語，都嘆了一口氣。

    所謂實現耕讀世家的希望，有些難度了。(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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