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師遠對于自己剛才看到的三姨的異狀無動于衷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且不那是與他十分相熟的親戚,就算是一個完徹底的陌生人,在眼前出現(xiàn)那一幕異象,都不可能如同沒看見一樣鎮(zhèn)靜自若。
但現(xiàn)在的師遠,看起來又真的是鎮(zhèn)靜自若的樣子。只不過他并不是真的沒有任何感覺,而是努力在壓著那種感覺,他不希望在羅亞森和屠雪兒的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在剛到羅亞森家時,羅亞森也簡單地詢問了師遠到三姨家后的情況,師遠倒也沒有隱瞞,但要詳細描述當時的情景,師遠實在是無法做到,而只是用“至少現(xiàn)在不用擔心三姨會擔心我了”這樣的話搪塞了過去。不過這樣的回答,在羅亞森看來已經(jīng)足夠。
看來,梁姨也是兇多吉少了啊……
羅亞森心里想著,也忍不住暗暗唏噓起來。都是同鄉(xiāng),彼此之間也算熟悉,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多少也是會有一定的觸動。
不過,相比之下,羅亞森更加在意的卻是師遠的表現(xiàn)。羅亞森絕對沒有天真到以為師遠只是簡簡單單地回去看到房子里沒人就做出了那樣的判斷,他絕對是看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是那種可以讓人判斷出某人已經(jīng)遭遇不測的證據(jù),但絕對不會是尸體。結(jié)合這段時間暗鴉嶺村的異常來看,也許師遠看到的,是某種異象,羅亞森覺得,那必然是極為駭人的場景。在這樣的情況下,師遠居然還能如此淡定,這倒是不能不讓人敬佩。羅亞森清楚地記得,初識師遠時,這個高中生可是被嚇得渾身發(fā)抖,那魂不附體的樣子和如今的他可以是判若兩人。
羅亞森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師遠,又看了看屠雪兒,:“雪兒,要不然你回車上等我們吧,我們辦完事就出來。”
“嗯……”屠雪兒好像在答應(yīng)著,但卻抬頭看著師遠,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雪兒,那你就先回車上吧。”
“嗯。”屠雪兒答應(yīng)著,便照做了。
師遠和羅亞森走進了藥店,四周打量著。這個藥店并不算大,但穿著白大褂的店員居然有八人之多。
“哎,羅亞森,你覺不覺得,這里的店員,太多了?根不需要這么多人的啊。”
“你的意思是……”羅亞森立刻也警覺起來,“這些人里,也許有原不應(yīng)該在這里的‘東西’?”
“我不能確定,但還是心些為好。”
“嗯,那是當然。”
剛一進門,師遠和羅亞森就開始聲交談,藥店里的店員大部分都是懶洋洋的,只有一個人和他們倆打了聲招呼,問道:“兩位需要什么藥?”
“你好,我們……想打聽個人。”
“打聽人?”店員聽到他們不是來買藥的,興致又減弱了幾分,但還是做出了一定的回應(yīng)。
“嗯,一個叫唐娟的,是你們這兒的吧?”
“你們要找唐娟?”那店員的臉上滿是狐疑之色。這表情被師遠和羅亞森完看在眼里,也忍不住暗暗犯嘀咕,看她的樣子,唐娟的確有些異常。
“嗯,是的。”羅亞森點了點頭。
“她都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也不請假,聯(lián)系也聯(lián)系不上,好像失蹤了。”
“那你知道她是哪天失蹤的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前幾天。”
“好的,謝謝。”
見這個店員似乎對唐娟并不太在意的樣子,兩人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便停止了詢問。他們當然清楚唐娟早就已經(jīng)死了,如果師遠的推斷沒有錯的話,唐娟就是在他看到那張胸牌的那天死亡的,也許當時店里只有她一個人,這與現(xiàn)在店里的八個人在數(shù)量上相去甚遠,讓師遠愈發(fā)感到這里面有問題。
師遠想獲取的信息是,是否有人看到當時發(fā)生了什么,是否有人能夠解釋一下地上的血跡是如何形成的,除了唐娟以外,是否還有其他人失蹤等等。
對于那片山坡上的名字,師遠希望能找出一些規(guī)律。如果真的能找出什么規(guī)律的話,也許會阻止更多的人死去。而且,那片詭異的山坡,與目前所要找的書頁,不定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這卻是不得不在意的。
但很不順利的是,他們所問到的店員,對于自己同事的失蹤竟然完不當回事,從她身上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其他人還要問嗎?”羅亞森問。
“盡量吧。”
“但是你剛剛也了,這些店員很可能有問題。”
“剛才話的人同樣也可能有問題。”
羅亞森沒話。
接下來,師遠和羅亞森詢問了所有的店員,但與第一個店員一樣,都沒有提供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似乎大家對于唐娟這個人,根就是漠不關(guān)心。
師遠二人無奈走出了藥店,回到了車上。
“那些人似乎都很不在意唐娟的樣子,難道唐娟這個人性格很差,不受人待見?”羅亞森。
“有這種可能。”
“那我們要如何查下去?”
“我不知道。”師遠搖了搖頭。
車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師遠和羅亞森沒有話,屠雪兒更是不知道應(yīng)該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羅亞森打破了沉默:“我們就這么干坐著?什么也不做?”
“我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做什么。按照圖片來推斷,我們是要信守承諾的,你也了,要盡量避免許諾,所以,當然是少與人接觸為好。”
“就這么坐二十四時?你也了不會這么簡單。”
“但現(xiàn)在沒別的辦法,不如試一試。”
“試一試?如果試失敗了呢?會怎樣?”
“我不知道。”師遠平靜地。
羅亞森不再話了。他心急如焚,但卻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車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時間也隨之一分一秒地過去。
與此同時,碎石鎮(zhèn)的某座高層建筑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向另一個中年男子匯報著什么。
“老板,我查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
“海源市建材界的大佬幽藍逍,最近和他的女兒都失蹤了。”
“哦?”被稱為老板的人顯然很有興趣,坐直了身子。
“幽藍逍女兒失蹤后,林建元一躍而起,坐上了頭把交椅,但好景不長,就在昨天,林建元也失蹤了。”站著的中年男子表情和姿勢很是謙恭,但語氣卻仍穩(wěn)定。
“哦?”老板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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