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瀲，你……”師遠(yuǎn)心地措辭，他知道對劉瀲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沒有發(fā)瘋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了。不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究竟應(yīng)該點什么。
劉瀲仍然雙目呆滯地看著空中，嘴唇顫動著，左手緊緊地攥著，右手無意識地放在胸前。
“劉瀲，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哭吧，憋著對身體不好。”羅亞森突然。
劉瀲沒有話，眼神卻發(fā)生了一些輕微的變化。她輕輕垂下眼瞼，抬起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你有什么話想嗎？”師遠(yuǎn)問。
“我……我是在做夢對不對？你們告訴我，我是在做夢，對吧？”劉瀲突然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種渴望的神色。
劉瀲有著一張很干凈的臉，皮膚很白皙，五官都長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人一眼驚艷，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很抱歉，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我不想騙你。這一切都是真的。”師遠(yuǎn)。
劉瀲的眼簾再次垂了下去，啜泣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琴玉和釉釉都是為了陪我才來到這里的，可如今，我還活著，她們卻……”
師遠(yuǎn)和羅亞森對視了一眼，道：“有的人也許一直陪在你身邊，但不見得是你真正的朋友。”
“你這么是什么意思？”劉瀲淚眼婆娑地看著師遠(yuǎn)。
“你還記得在蘇釉死時我對你，‘很抱歉你失去了一個真正的朋友’嗎？”師遠(yuǎn)。
“嗯。難道……你的那個人不是蘇釉嗎？”
“不是。”
劉瀲沉默了幾秒，放下了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問你，既然你們是朋友，那么蘇釉對你，究竟有多好？”
“很好很好……”劉瀲陷入了回憶，“每一次我傷心難過痛苦沮喪時，她都會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正是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陪伴，我才能那么堅強地面對一切。”
“每一次？”
“是的，每一次，無論大事還是事，只要我有困難或是心情不好，她都必然會來到我身邊，哪怕會很麻煩。去年夏天，我爬山的時候不心腿部受傷，不過不嚴(yán)重。但是當(dāng)釉釉知道后，她就立刻拋下了自己的男朋友，從遙遠(yuǎn)的西班牙飛了回來，到我家來陪我，還親手幫我換藥，陪著我聊天……”
“她的那個男朋友，以前追過你吧？”
“你怎么知道？”劉瀲驚訝地抬頭看著師遠(yuǎn)。
“然后在那之后沒多久就和她分手了吧？”
“嗯，是的……”劉瀲低下頭，好像犯了錯一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受傷，她也不會把那個男生一個人扔在國外，之后也就不會大吵一架然后徹底分手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蘇釉在照顧你的時候，應(yīng)該不止一次地，她是為了你才千山萬水地飛回來，男朋友什么的沒了可以再找，好閨蜜只有一個之類的話吧？”
“是……是過類似的……”
“每次她這些，你就愧疚就會加深一分，對嗎？”
“……嗯……”
“還有呢？”
“還有，今年三月份，我和室友鬧了點矛盾，她知道后連課也不去上，一直陪著我，數(shù)落那個室友的不是。當(dāng)然，是在人家背后的。因為她，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還有呢？”
“每次我生病，她都會來照顧我，噓寒問暖，幫我端水拿藥。這一次，我的媽媽留下那封遺書后就失蹤了，我馬上就打電話告訴了她，她沒有半分猶豫，立刻要陪我來這個村子尋找答案……”
聽著劉瀲的敘述，師遠(yuǎn)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開心的時候呢？”師遠(yuǎn)問。
“什么？”劉瀲沒明白師遠(yuǎn)的意思。
“你了這么多，都是在你不開心的時候她做了什么。當(dāng)你開心的時候呢？比如，游泳得了獎時？”
“嗯……上次我得獎時，她恰好要參加一個親戚的婚禮，沒能來。不過她也發(fā)了短信。”
“再上次呢？”
“再上次是團體賽，我們也得了冠軍，是游泳隊一起去聚餐，所以她沒有去。”
“我猜那次，宋琴玉過想和你一起去，但是蘇釉沒有提過，對嗎？”
“是……是的……”劉瀲睜大了眼睛，“你怎么……”
“而且，游泳隊聚餐后，宋琴玉單獨請你吃了飯，蘇釉還是沒有來，沒錯吧？”
“你……”劉瀲的眼睛睜大，“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難道你之前……”
“不，我之前并不認(rèn)識你。”
“那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師遠(yuǎn)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xù)道：“你回憶一下，認(rèn)識蘇釉這么久，她有沒有在你得獎后請你吃過飯或是陪你慶祝過？”
“這……這個……”劉瀲不下去了，因為當(dāng)她仔細(xì)回憶后，她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以來，只要是她有什么開心的事情，蘇釉必然有事。
“你覺得，真的會這么巧嗎？你腿上只不過受了輕傷，她就能從西班牙飛回來照顧你，但別的時候，她就怎么也抽不出時間了？”
劉瀲徹底沉默了。她瞠目結(jié)舌，無法相信這一切背后那種令人心似寒冰的可能。
過去的一個畫面在她眼前回放。
“劉瀲，怎么樣？還疼嗎？”蘇釉的眼神中滿是關(guān)切地詢問著躺在床上的劉瀲。
“不怎么疼了。”劉瀲微笑著。
“都怪我，要是我不去國外旅游，陪你去登山，你就不會受傷了。我保證會保護好你的。對了，是不是該換藥了呀？我來幫你換藥吧。”
“太麻煩你了，釉釉。”
“什么呢？我們是好閨蜜，換個藥是我應(yīng)該做的。來。”
蘇釉著，揭開了紗布，仔細(xì)地查看傷口。隨后，拿著藥，用棉簽心地為她擦拭。
劉瀲突然現(xiàn)出了痛苦的表情。
“哎呀，劉瀲！你怎么樣？疼不疼？你別怕，忍著點啊，一會兒就好了。我會心的。輕輕的，輕輕的，我保證輕一點。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腳的……可能是因為我把我男朋友一個人扔在西班牙，心里有些牽掛吧。哎呀，劉瀲，你不要有負(fù)擔(dān)啊，又不是你的錯……”
劉瀲回憶著，心臟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般。(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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