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9月8日,星期天,早晨。
楊喜軍詭異的死狀引起了所有村民的議論。他們圍在朱根年家門口,久久不散。
朱根年夫妻倆也是勤勞踏實的農(nóng)民,很早就起了床。不過,看到門口的異常景象,兩人有些蒙,能地感到一陣緊張,居然誰也不敢出去。
“根年,這……這是咋回事啊?”佟媛翠有些慌張地。
“我哪知道。”
“哎?你……你看!門口的地面上,好像有血啊!”佟媛翠驚慌地大聲著。
“血?”朱根年一驚,仔細看去。
他們兩人站在窗子旁,透過玻璃向外看。
尸體徹底地被大門擋住,他們看不到,但地上的血跡范圍很廣,朱根年在佟媛翠的提醒下,很快也看到了血跡。
“這……這是咋回事?”朱根年完沒有頭緒。
“這是出大事了啊,你看,村長和楊秘書都來了。”佟媛翠焦急地。
楊秘書雖然只是村委會秘書,而且年紀也只有二十五歲,但他讀過專科,又學過醫(yī)術(shù),還是從大城市來的,村民們都很敬重他。
“楊秘書這是在搗鼓啥呢?”朱根年納悶地。
朱根年夫婦沒有注意,朱曉福醒了過來,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兩人身后。
“他死了。”朱曉福幽幽地。
“啊!哎呀,曉福,你什么時候醒的呀?”佟媛翠一驚,回身看去,“曉……曉福,你剛才什么?”
朱曉福沒有回答她,而是轉(zhuǎn)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朱根年夫婦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這時,大門重重地被人擂響,朱根年夫妻二人只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他們見沒辦法再繼續(xù)躲在屋內(nèi),便不安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佟媛翠隱隱察覺到了些什么。朱曉福剛剛的表現(xiàn)太不正常了,他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啊,怎么會出那種話來?什么死了?誰死了?難道……她一邊向大門走,一邊盯著地上的血跡。
這時,她才意識到,他們家的大門口,恐怕生了血案。
可是,那孩子是怎么知道的?難道是他……不不!不可能!
佟媛翠瞪大眼睛,腳步險些踉蹌起來。
村長和楊秘書問了夫妻二人幾句話,倒也沒難為他們什么,點點頭讓他們回去了。可是,夫妻倆的心頭卻罩上了一層陰影。
朱根年去田里勞動了,佟媛翠卻留在了家里。她忐忑地來到了朱曉福的房門前,想推門進去,卻感到一股力量扯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佟媛翠仔細地聽著房間里的動靜,但卻什么也聽不到。
難道孩子又睡了?剛才難道是在……夢游?
佟媛翠的頭嗡嗡作響。她又向門縫湊了湊,努力地向里看去。
她看到的,是朱曉福的背影。他正坐在桌邊的凳子上,手臂微微動著,似乎在畫畫。
看起來一切正常。佟媛翠舒了一口氣,感到手臂又能自由活動了。她沒有敲門,緩緩地推開門,向朱曉福走去。
朱曉福似乎沒有察覺她的到來,還在專心地畫著。
佟媛翠慢慢地向朱曉福走去,她想看看兒子在畫什么。
漸漸地,她看到了朱曉福的側(cè)臉,他極為專注,周圍的一切仿佛被阻隔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佟媛翠徹底地放松了下來,視線向他的畫移去。
他畫的是一個女孩,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樣子。那個女孩穿著十分華麗的粉色洋裝,扎著微卷的雙馬尾,看上去像是城里的孩子。她平躺著,雙目緊閉,臉色白皙。
不,不對,不是白皙,是……毫無血色的白……
佟媛翠的眼睛倏地睜大,剛剛平緩的心跳再度加。
這……為什么感覺這個女孩,已經(jīng)……死了?
她驚詫莫名地看向朱曉福的臉,卻在這一刻心臟突地一跳。
朱曉福的雙眼完是一片灰白,臉上青筋暴起,看上去猙獰可怖。
“曉福!”佟媛翠喊著,雙手企圖去抓朱曉福的肩膀。
然而,朱曉福卻紋絲不動,雙目直盯著自己的畫,手還在不停地動著。
佟媛翠嚇得松開了手,后退了一步。
這孩子是中邪了嗎?還有,他畫里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曉福!曉福!”她一邊撫著朱曉福的后背,一邊哭喊著。
朱曉福仍舊毫無變化。
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了這副模樣,佟媛翠心如刀割。她一時手足無措,朱根年又不在家,她竟然完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再次看向了朱曉福的畫。
那個女孩看上去,好像并不是躺在地上,也不是在床·上,那是……
佟媛翠思緒混亂地看著,仔細地辨認著。
那是……水面上嗎?難道是……浮尸?
佟媛翠的腦子里剛剛蹦出這兩個字,她就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屏住呼吸,難以置信地再次看向朱曉福。
他的臉還是那般可怖,佟媛翠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
突然,朱曉福猛地轉(zhuǎn)頭,死死地盯向了她。他的那張臉在佟媛翠的眼中猛然變大了數(shù)倍,占據(jù)了她幾乎部的視野。
“啊!!”
佟媛翠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地向后退去。
然而,只一瞬間,一切又恢復如常。
是我看錯了嗎?
佟媛翠呆呆地想。
半晌,她站了起來。
然而,朱曉福卻突然向后倒去。
“哎呀!曉福!”佟媛翠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曉福!曉福啊!你醒醒啊!”
佟媛翠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她呼天搶地地哭了一會兒,才想起將朱曉福放到床·上。她抹了抹眼淚,走出了門,去田里找朱根年。
她剛剛走出房門,朱曉福便睜開了眼睛。
他坐了起來,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看著自己剛剛的畫。
“她還沒死。”朱曉福喃喃地。
待朱根年匆忙趕回家中后,朱曉福早已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天真安靜的樣子讓佟媛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
“曉福,你剛才畫的畫,是什么意思?”佟媛翠瞪大眼睛問。
“我剛才畫的畫?”朱曉福納悶地反問。
“對啊,你剛才畫的女孩,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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