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喊道。
隨后,燈光又暗了。
沒有人再敢在原地站著,不約而同地朝前邁了幾步。
師遠感覺到,似乎是身后的那雙手不愿松開一樣,用力地抓著他的肩,但最終還是被他掙脫。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一聲尖叫。
是林雅卿的叫聲。
“救命!”
那聲音此刻聽來令所有人都是心臟猛顫。
“雅卿!”聞裕哲立刻喊道。
燈光亮起,三個人看到,林雅卿正被墻壁上伸出的兩條黑色手臂用力地拉著,向墻壁里拉去。
“雅卿!”
聞裕哲什么也顧不上了,死命地拉扯那兩條手臂。
“聞隊長,讓開!”
師遠拔出砍刀,沖了過去,狠狠地砍向那雙手臂。
不管那是什么,也絕不能讓它們將林雅卿帶走。
手臂被砍刀砍中,卻只是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并沒有受傷,更沒有斷掉。
但是,它們的動作卻是緩了下來。
“雅卿!雅卿!”
聞裕哲不住地喊著林雅卿的名字,同時死死地抓住她,和她一起與那雙手臂抗衡。
“裕哲!我不想死!”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死!只有一分鐘了,雅卿,你會活下來的!”
兩個人都流下淚來,聲嘶力竭地喊著。
師遠一言不發,只是狠狠地砍向那雙手臂。
雖然無法對手臂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只要繼續砍,那雙手臂的動作就會放緩。
所剩的時間不多,應該可以堅持到最后。
顧不上燈光忽明忽暗,顧不上外面的鬼隨時可能會闖進來,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而拼命努力著。
拼到最后一刻!
那雙手始終抓著林雅卿的肩,尖利的指甲早已嵌進肉里,赤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盡管連王景羿也來幫忙了,但林雅卿還是不斷地向墻壁里移去。
她的后背眼看就要沒入墻壁中。
“堅持住啊,雅卿!”
聞裕哲目眥欲裂,眼角快要流出血來。
時間還剩最后的……三秒鐘!
☆
“我父親的辦公室在哪里?”
走了一會兒,還沒有到達的跡象,加特森問道。
“快到了!
蘭伯特。
加特森產生了懷疑。
這座精神病院看起來很新,很干凈,與他這幾天所見到的景象完不同。
我是進入時間隧道了嗎?
加特森環顧四周,心生疑惑。
終于,蘭伯特的腳步停了下來。
“就是這個辦公室。我先進去,你稍等一下!
完,蘭伯特徑直開門進去。
加特森沒有動,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
蘭伯特將門關閉,加特森隱約聽到里面傳來了話聲。
轉頭看向這個辦公室門旁的木牌,加特森看到,上面寫著“院長室”。
父親果然是這座精神病院的院長嗎?可是,在記憶中,他似乎并不是什么有錢人,也不是學醫的。他是怎么開辦的這所精神病院?
辦公室里的爭吵聲似乎升級了。
怎么回事?難道父親不愿意見自己?
加特森臉色變了變,想要透過門上的窗向里看。
突然,他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是其他人?還是……
很快,他看到了一個男人。
從外表特征和衣著打扮來看,他應該是山下的村民。
那個人鬼鬼祟祟的,不斷地偷看各個房間里的情形。
不過,不知為什么,他似乎根看不到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口的加特森。
那個人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從窗向里看去。
很快,他因為震驚而猛地后退了幾步,但隨后又再次湊到門邊。
緊接著,他再次后退,而后驚恐地逃走了。
加特森這時才意識到,剛剛辦公室里傳來了十分吵鬧的聲音。
父親和蘭伯特產生了沖突?
加特森顧不上其它,立刻沖了進去。
他看到了蘭伯特的尸體,以及手握手術刀的父親。
非常年輕的,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父親。
尼德霍格·門羅轉頭看向加特森,狂笑起來,隨后道:“戴斯蒙德,你來得正好。來,幫我把這個尸體抬到旁邊的手術室去,我要親自解剖他。”
加特森看著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的蘭伯特,感覺一陣恍惚。
但他沒有猶豫,走過去和父親一起將尸體抬了起來,走向了旁邊的房間。
將尸體放在鐵床上,老門羅便即刻開始動手解剖。
大量的鮮血順著尸體流了下來,又順著鐵床的腿兒淌到了地上。
很快,蘭伯特就變成了加特森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只是沒有那么蒼白、老舊、浮腫。
的確是父親殺了他?墒,那是為什么呢?剛才因為那個村民,我什么也沒有聽到。
加特森一邊看著忙碌的父親,一邊胡思亂想著,腦海中一片混亂,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沒想。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穿了二十年的時光,回到了過去。但又有些拿不準。
他找到了一面鏡子,看向自己的影像。
沒有變年輕,依舊是現在的樣子。
是這所精神病院有什么古怪?
他沒有和父親打招呼,離開了手術室,向建筑外走去。
外面,陽光有些刺眼。
精神病院外,墻體老舊不堪,爬滿了枯枝敗葉,不少磚石已經脫落,顯然已經年久失修。
他看向不遠處的其它建筑,發現這里還是一派廢棄已久的荒涼景象。
而且,這里也沒有任何人影。
剛才那個村民是誰?他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去了哪里?
加特森突然覺得有必要找到那個人。
他會去哪里呢?還在精神病院里,還是已經下了山?
略微猶豫了片刻,他轉身回到了精神病院里面。
他驚訝地發現,這里已經恢復了破敗之象。
滿地灰塵,連他自己剛剛走出時的腳印也沒有。
他憑借記憶來到了剛才父親解剖蘭伯特時所在的手術室。
里面已經空無一人,也看不到血跡。
他轉身跑向了最開始發現蘭伯特尸體的房間。
他再次看到了蘭伯特。
只是,他依舊好好地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玻璃器皿完好無損。
鬼使神差地,他舉起旁邊的一把椅子,狠狠地向玻璃器皿砸去。
一聲巨響,玻璃器皿應聲玻碎,蘭伯特的尸體摔了出來,福爾馬林流了一地。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外面沖了進來。
加特森抬頭望去,眼睛瞪大。
進來的人,是他自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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