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上,看守城門的士兵們剛剛換了便裝,解了腰刀,對于普通人來這個時候應(yīng)該休息了,可是對于守城門的士兵們來一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今天的生意看來不好,胖士兵的臉上除了肥肉看不到往日得意的笑容,想來是沒有敲詐到進出城的行人。
他懶散的把一扇城門關(guān)上,口中低聲罵道:“他媽的,這都什么時候了,兔崽子還不來換班,想餓死老子啊。”繼續(xù)走到另一扇門處,扭了扭脖子,發(fā)出骨骼摩擦的聲音,他慢吞吞的推著門,眼看著城門就要關(guān)上時,忽聽身后有人喊道:“軍爺,您請等等,我們要出城。”
胖士兵雖然聽見了,但是也不回頭,“他媽的,我管你出不出城,這門一關(guān)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出去!”著更用力推動大門,這世道當(dāng)官的不為百姓做主的事隨處可見。其實老百姓也不求當(dāng)官的為他們做多少好事,只求當(dāng)官的不來找麻煩就已經(jīng)燒香拜佛了。
胖士兵把兩扇門合上,正要放上門栓時,從他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胖手按在了門栓之上。胖士兵心中一怒,“你他媽誰啊!”回頭一看不想被一張胖臉嚇了一跳。
“軍爺,您通融通融,我們著急出城。”來人向士兵手里塞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
胖士兵收起銀子,但卻擋在門前,看著面前兩人道:“一人五十兩,兩人一百兩。”
來人一聽,雙拳一握,怒氣上來,卻聽身邊一聲輕咳,“美,你再拿五十兩孝敬軍爺吧。”
原來要出城門的正是范姐和美,此時美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五十兩遞給胖士兵,扶著范姐就要出城。
誰知道那士兵竟然得寸進尺道:“等等!一人五十兩,兩人一百兩,但你這胖妞一個人比三個人還要沉,所以還得給一百兩。”
范姐也是微微一怔,最后還是乖乖的又拿出一百兩。士兵放行,二人從門縫中擠了出去。剛剛踏出揚州城,只聽身后“砰”的一聲,城門關(guān)上了。
范姐心中一顫,隨著美走出百余步,二人停了下來。范姐轉(zhuǎn)身看著偌大的揚州城嘆道:“想不到十年了,還是要離開這里。”
美生氣道:“姐,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非把那狗雜種的頭擰下來不可!”
范姐黯然道:“你能殺一個狗官,可是這天下的狗官數(shù)不勝數(shù),能殺的完嗎?”
“大不了以后我見一個殺一個就是了。”美臉上露出笑容,從包裹中拿出一張餅吃了起來,“姐,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在揚州過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離開呢?”
范姐眉眼一紅,“你有所不知,其實今天來的兩個少年是報信的。”
“報什么信?”美一口下去,半張餅沒了。
“多年前我爹爹被苗疆蠱王殺害,可惡的蠱王把我擄至苗疆囚禁起來。我終日生活在恐懼里,想一輩子也無法再見光明。有一天,忽然聽見屋外喊殺聲大震,我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只見一個男子手持綠笛,身穿青衣正與鬼蠱十三門的弟子斗作一團。那男子殺的衣為血衣,人為血人,我以為他若是能殺出重圍,定能救我出去。可是鬼蠱十三門的弟子來多,院子里擠滿了人,我見兩方人數(shù)差距太大,來放棄了求生的念頭,卻想不到!”
“怎么了!”美右手正往嘴里塞餅,可是張開的嘴卻再也合不上。
“想不到那男子面對整個鬼蠱十三門卻絲毫不懼,目光堅定,氣勢竟然來強,殺氣沖天,只要敢沖到他面前的人最后都死在那根綠笛之下。我萬萬想不到他竟然與鬼蠱十三門斗了七天七夜,最后憑一己之力滅了鬼蠱十三門!”
“這、這,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最后竟然滅了整個鬼蠱十三門,這還是人嗎?”美咽了咽口水,再也顧不上吃餅。
“當(dāng)時我也跟你的想法一樣,后來那人殺得雙目通紅,簡直像地獄來的魔鬼,地上死尸無數(shù),他卻然不顧,大聲的喊叫著,到處亂跑。”
“他瘋了嗎?”
“我想他應(yīng)該是在尋找什么,突然他一腳踹開我的房門。當(dāng)時把我嚇壞了,你不知道他的樣子多么可怕,雙目通紅,渾身是血,身上下有數(shù)不清的傷口。我害怕的退到角落,卻聽他嘶吼,想不到還是讓蠱王跑了,淺漓啊淺漓,師兄對不起你啊!然后你猜怎么著?”
“姐你快,我猜不到!”
“他竟然淚如泉涌,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平常人傷心時流的是淚,我走到他面前發(fā)現(xiàn)從他雙眼里流出的竟然是血!”
“血淚!”美驚呼道
“是啊,那要傷心到什么程度,才會流出血淚啊。當(dāng)時我心中一痛,見他這般傷心,想來也不是什么大惡之人。正想跟他話,卻不想他竟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昏死過去。我伸手一探他鼻息,竟然沒了呼吸。”
“就這么死了?”
“我想應(yīng)該是他七天七夜體力耗盡,加上悲傷過度導(dǎo)致的假死。所以就把他抬起,給他傳入功力。半個時辰,他就醒了,可是我發(fā)現(xiàn)他竟然瞎了。”
“瞎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應(yīng)該是氣血上沖所致吧,他緊緊抓著我的手,淺漓你別走,師兄給你吹曲子。當(dāng)時聽得我心里難受,就順著他,只要師兄好好養(yǎng)傷,我就不走。”
“后來怎么樣了?”
“鬼蠱十三門被他滅了,蠱王失蹤。后來我就在鬼蠱十三門中照顧他,他的傷痊愈后就帶我離開苗疆。起來他其實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人是誰啊?江湖上還有這樣霸氣的人么?”
“這人你肯定聽過,江湖人都叫他‘玉簫堆月,人定勝天’”
“啊!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是他了,放眼天下除了流光公子齊楚還有誰能有如此霸氣,單槍匹馬敢闖苗疆,而且還一人一簫滅了鬼蠱十三門!”美興奮不已
范姐提起往事,臉上也露出笑容,隨即又閃過一絲悲傷,心道:當(dāng)日你問我今后想安頓在何地,我以為徐姐姐在揚州,以后你必定常來此地,所以告訴你我想住在揚州,可是誰成想十年了,終于把你等來了,可為何不來見我呢?
美問道:“流光公子師出玲瑯閣,莫非今天那兩個少年是他的徒弟?”
范姐道:“看來是的,后來我在揚州住下,他卻有事要離開。他蠱王一天沒死,危險就常伴我身邊。還與我約定,今后如果見到玲瑯閣門中之人,就是他在向我傳遞消息,叫我速速離開揚州。”
“可是流光公子為何不來見姐呢?”
“他應(yīng)該是怕徐姐姐生氣吧。”
多年前齊楚對范姐有救命之恩,這使得范姐對齊楚念念不忘。可是齊楚卻只把她當(dāng)做朋友,也從未過什么過分的話,做過格的事,可是這樣,范姐放心不下他。
齊楚在馬家村發(fā)現(xiàn)懷孕女子是因為中了蠱毒才導(dǎo)致胎死腹中,能有這等下蠱手法的人除了蠱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所以,他擔(dān)心范姐的安危,派嵐汀二人前來報信。之所以不告訴嵐汀買什么東西,是因為他對楊憶簫有些懷疑。
他不能確定,但也不能冒險,如果楊憶簫通風(fēng)報信。蠱王必會對范姐不利,所以讓嵐汀二人沿街行走。
齊楚知道以范姐的手藝必定門庭若市,以嵐汀好事的性格肯定會惹出麻煩,為了解決麻煩嵐汀二人一定會自己是玲瑯閣門下。一旦范姐知道他們是玲瑯閣門下,就會想起當(dāng)年之約,必定速速離開揚州,危險也就遠離了她。
這一切都在齊楚的意料之中,真不愧智謀天下第一。
美把剩下的半張餅塞進嘴里,含糊道:“只可惜我與姐是前幾年才認(rèn)識,否則真想一睹流光公子的風(fēng)采呢。”
范姐道:“天下有多少女子想一睹流光公子的風(fēng)采而不可得,只因他是癡情之人,又被情所傷。”
“姐喜歡他嗎?”
范姐沒有回答,只幽幽的看著安靜的揚州城。美知道自己多此一問,試問天下女子被流光公子舍命相救后誰又能不鐘情于他呢?
看著姐不舍的樣子,美道:“姐,既然流光公子都派人送來消息,可見蠱王就在揚州附近。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有緣會再見的。”
范姐深深的望了揚州城一眼,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口中喃喃道:“其實我不怕蠱王來找我報仇,只怕我去找你,惹得徐姐姐不高興。”
念之不忘,思之如狂;
不得於兮,自顧自傷。
月隔窗,照不進你的心房。
星遠牧,不得不去相忘。
相忘做相望,他鄉(xiāng)當(dāng)故鄉(xiāng)。
夢醒千帳,殘月微涼,浸不透搖曳燭光。
局未結(jié),化不開如此濁夜。
十年如雪,冷不了無語凝噎,鎖不住月圓月缺。
情意切,無使斷絕。
空悲切,剪一輪新月,不知誰來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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