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離斷尊者心里還抱著一點希望。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
看著十夜尊者嚴(yán)肅的樣子，離斷尊者知道師兄的話不假。
“那、那怎么辦？”離斷尊者的心已亂了，遺失之陣一毀，神庭再無屏障。
“還能怎么辦？回去睡覺。”十夜尊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睡覺？師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睡著嗎？”離斷尊者吃驚的看著十夜尊者，他真想不明白師兄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不但能睡著，還能睡的香。”十夜尊者這句也是實話，因為他等了許多年的時機(jī)終于來了。
“師兄！”
“怎么？”
“遺失之陣被毀了！”
“我知道。”
“……”
離斷尊者再也不出話來，雖然他平時也不喜歡玉炎師弟，但遺失之陣被毀是整個神庭的大事，現(xiàn)在必須要放下個人恩怨了。按道理十夜師兄應(yīng)該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可是他為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十夜尊者見他怔住，便提醒了一句，“師弟，你就沒想過是誰毀了遺失之陣？”
被提醒后，離斷尊者恍然大悟，自己光顧著擔(dān)心遺失之陣了，竟然忘記想是誰下的黑手。
“我算出來了！”
“看？”
“真的是言逝錯？”
十夜尊者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就更麻煩了！他的意圖顯而易見啊，這是要卷土重來！不行，我要去告訴掌門！”
“站住！”十夜尊者怒喝，“師弟你真是老糊涂了，這是好事啊！”
“好事？”離斷尊者不明所以，緊皺眉頭。
“玉炎當(dāng)了快五十年的掌門，也該換人了。”
十夜尊者此言一出，離斷尊者冷汗便流了下來。
離斷尊者思前想后，仿佛明白了師兄的用意，不過還是問道：“師兄想借言逝錯的手除掉玉炎？”
十夜尊者點頭，但沒有話。他注意著離斷師弟的反應(yīng)，這心思第一個與離斷師弟其實是很冒險的。如果離斷師弟反對，直接去大殿告訴玉炎，那一切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十夜尊者已準(zhǔn)備好發(fā)難，雖然他們有多年的師兄弟情誼，但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掌門寶座，沒有人可以壞了他的好事。
離斷尊者冷靜下來，嘆道：“師兄，你真相好了？”
聽見師弟這么問，十夜尊者明白他已經(jīng)站在自己這邊了，“被他壓了這么多年，你還上癮了？”
離斷尊者道：“其實這些年也是我們壓著他，以后也還是我們壓著他，你這又是何必呢？”
十夜尊者冷冷道：“你是想勸我放棄？”
“我沒有。”離斷尊者妥協(xié)了，低聲道：“只要你想好了，我就沒意見。”
十夜尊者冷面釋然，“師弟啊，還有什么想不好的？言逝錯為了報仇卷土重來，我們幾人協(xié)助玉炎掌門力抗外敵。最后玉炎掌門為保神庭與言逝錯同歸于盡，然后你們推舉我為新掌門。玉炎用命換的美名，我當(dāng)上掌門，這不是兩其美嗎？”
離斷尊者點頭，“師兄，你的對，那就這么干吧。”
……
易德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房間，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只覺頭痛欲裂，什么都想不起來。
“剛才不是在守夜嗎？怎么回來了？”
他自語著，“也不知大殿那邊怎么樣了？”
神庭大殿燈火通明，善化尊者沒有離開，他留下來陪著玉炎。同時也想把剛才沒有完的對話繼續(xù)下去。
“掌門，快你是怎么想的？”
“師兄你別急，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就別問了，快吧！這都急死我了！”
玉炎尊者充耳不聞，繼續(xù)問道：“師兄啊，你其他六位長老如今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善化尊者道：“他們還能干什么？回房睡覺唄，然后等著明天羞辱你我二人。”
“這不用你我都知道，每次出事他們都這樣。不過這一次會有些不同。”想到其他六個師兄的嘴臉，玉炎尊者心中一寒。
“有什么不同？”善化尊者急壞了，如熱鍋上的螞蟻。
“師兄，你也回去睡吧。”玉炎尊者轉(zhuǎn)移話題道
“這可是生死攸關(guān)之際，你叫我回去睡覺？”善化尊者已經(jīng)要發(fā)怒了，就算是掌門，他也要些不好聽、不中聽的話了。
玉炎尊者知道他要什么，但并沒有讓他出來，“師兄，這些年你為何如此幫我？”
這一問，即將發(fā)怒的善化尊者就軟了下來，想起與玉炎師弟攜手走過的這些年，真是不容易啊！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欺負(fù)人的樣子。”
這個時候，善化尊者可以找很多好聽的理由給玉炎聽，以換取他的信任和感激。但他沒有，因為玉炎尊者這些年已經(jīng)給了他太多的信任和感激。
“師兄，你相信好人有好報嗎？”玉炎尊者也不知道怎么想起這個話題。
善化尊者眼前閃過一個人的影子，“那你寸心算好人嗎？”
“師兄，你覺得自己是好人嗎？”玉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應(yīng)該算吧。”善化尊者笑了笑。
“我想我應(yīng)該也算。”玉炎尊者也笑了。然后他接上剛才的話，“師兄，你現(xiàn)在寸心在做什么？”
“等死吧。”善化尊者只覺凄涼無比，想起當(dāng)年寸心風(fēng)光的時候，如今真是天地之別，世事難料的就是如此吧。
玉炎尊者聽了他的話，目光中忽現(xiàn)光芒。
“師兄，到了今日，我們不能退了吧？”
善化尊者點頭，“不能退了。”
“那就快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叫人去修補(bǔ)遺失之陣。”
“可是修不好了啊？”
“修不好也要修。”
玉炎尊者把善化尊者送出大殿，看著師兄離開，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望著龍雀山的方向，衣衫無風(fēng)自鼓，騰空而起，竟如神仙一般飛了過去。
……
寸心尊者坐在石桌邊，看著洞外巴掌大的夜空，此夜無眠，因為他在等人。
“師兄，睡了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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