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為人師，多少得給你父母一些交代…”其實是因為‘洗靈’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必須換個方式繼續‘教導’，那樣的話，為了避免麻煩，暴露他們的關系也成了必然。

    “經過為師縝密的思索之后，為師決定對你進行更進一步的教導，而首先，就是教你身為弟子的禮數。”

    木照靈負手而立，背向花寧，雖然臉色古怪，但從口中冒出的話卻是非常正經，“你是為師在此方天地的第一位弟子，看過西游記沒，就是那個，那個孫悟空啊…它也是得喊師傅的…”

    雖然后來摘了箍在腦袋上的玩意后，師徒關系就成了形式。不過，等到花寧成長到能夠獨擋一面后，就算真成了形式也沒關系…

    自己花了那么大精力培養的徒弟，沒就沒，那感覺想想都糟心…

    “…大概就是這樣吧，總之，以后要叫我師傅，明白了嗎？”

    零零散散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理由，覺得差不多能糊弄過去了，木照靈便轉過身，花寧正帶著老虎面具看著他。

    這樣子兩人比起師徒更像父女了，就算隔著一層面具，木照靈都能感受到花寧的調皮，這是希望自己多夸一下她吧。

    那樣自己真的跟父親一樣了…不過，這孩子的父親還真是失格。

    想給花寧加點生活的繁重的，這下子好了，他又不忍心了。

    “怎么呢…”大老虎無語地看了一會兒這只期待夸耀的老虎，“像只貓咪…”

    姑娘的聲音稚嫩純凈，“那大叔就是大貓咪。”

    所以啊，徒弟表現得這么純真無邪，木照靈這個當師傅的實在狠不下心。

    “想不想出去玩？”

    花寧當然想啦，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被限制著的，猶豫了一下，她有些心翼翼又有些緊張，就跟一只怕生的貓咪一樣，“嗯，我想吃糖葫蘆。”

    “真是饞貓，”木照靈在床邊坐下，他看著窗外繼續道，“現在還不行，時機未到。”

    花寧一直盯著他看，姑娘心里對這個便宜師傅感興趣得很，他身上有好聞的味道，有安心的感覺，而且好像無所不能一樣。

    “那大叔什么時候可以帶我出去玩啊？”

    “嗯…”木照靈裝模作樣地思考著，“花寧下個星期放假是吧。”

    “嗯。”姑娘乖巧地點點頭。

    “那么到時候帶你溜出去玩一下吧。”

    “真的!？”一聽到玩，姑娘情緒高漲，“大叔不準騙我。”

    “這個就得看你表現了，”木照靈乘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來，先喊一聲‘師傅’來聽聽。”

    花寧也很合作，她掀掉了臉上的面具——戴久了不舒服，“師傅，我要吃糖葫蘆。”

    “嗯，明天給你買。”聽著對方那一聲甜甜糯糯的‘師傅’，木照靈現在有種不出的滿足感，自己也是為人師的神仙了…

    “我現在就要。”

    “不行。”木照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良心只有指甲蓋那么點大，這個可不在他的良心指定范圍內。

    “哼，”就知道不行的了，姑娘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那我再也不叫你師傅了。”

    來就是靈氣十足的姑娘，這一生氣，就更可愛了。

    “機靈鬼，你這可是欺師之罪哦。”木照靈捏住花寧的鼻子，徒弟什么想法，他這只老狐貍還猜不出來么？

    “哎呦，大叔，快放開我。”花寧兩只手抓住在自己鼻子上作怪的手，試圖掙開那只手。

    “算了…不跟你一般計較，來，，知道錯了沒有？”

    是不計較，捏住對方鼻子的手卻沒有絲毫松動。

    “知道了知道了，”花寧撼了一下對方的手，結果把自己鼻子給撼疼了，“大叔別捏了，花寧給你講好聽的故事好不好？”

    老實，雖然姑娘的聲音清澈甜美，但木照靈又不好這一口…

    “好吧…”雖然厭膩，但聽徒弟講故事還是當下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肥胖的仙女——”

    木照靈在一旁靜靜聽著，這丫頭最近講的故事好生奇怪，昨天是向往和平的暴力熊，今天難不成會是減肥失敗的仙女？

    心思發散，手上沒事就容易想東想西，花寧在講著，而木照靈的心思早就飄到明天的早餐桌上去了。

    要不…明早吃牛奶咸魚西紅柿粥吧…

    “…仙女偷了狼先生栽種的番茄——”花寧正津津有味地講著故事，她眼前的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了自己的嘴，這是示意她不要話？

    花寧向大叔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大老虎面具擋住了大叔的臉，她看不見對方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不知為何，她覺得大叔是在笑，溫柔的、歉意的笑。

    “抱歉啊，花寧，有人來啦，今晚就到這里吧。”木照靈摸了摸花寧的頭，算是撫平她的不滿吧。

    “那個面具，如果有人問起，你就是一位強壯的大哥哥送你的，花寧這么聰明，隨便騙騙別人就好了。”

    花寧不開心的撇著嘴，“故事都沒講完…”

    這丫頭真是麻煩——木照靈走到窗前，一回頭，敲了敲臉上的老虎面具，“誒？我可愛的老虎原來這么氣啊？”

    他的聲音清冷卻帶上了溫度，再加上那副有趣的造型，看得姑娘心頭甜滋滋的，“才沒有！”

    “那么，晚安，花寧。”完，木照靈輕輕一躍，跳出了房間。

    “晚安…”花寧喃喃道。這時候，門口的腳步聲也傳入了她的耳中，花寧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蓋住肚子，眼睛一閉，這又是一副睡著了模樣。

    這是一副完不同于木照靈進來時看到的睡姿，比起之前的‘淑女’睡姿，這個應該用‘糟糕’來形容吧…

    腿裸露在外，還夾著被子，腦袋、身體還歪七八斜的，然而，就是這一睡姿，讓來人毫無懷疑地相信花寧已經睡著了。

    ——真不愧是老狐貍的徒弟。

    “這孩子…”悄悄進來的人正是花寧的母親寧朵，自家女人最近的變化太大了，雖然都是往好的方向變化，但是這位做母親的總覺得不踏實。

    明明之前那么不樂意的，明明之前總是愁眉苦臉的，最近居然變得開朗了，平時很少見的現在常常能看見，而且，還燦爛極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寧朵下意識里并不想接受，但是，最近總有些時候，她看著花寧的笑容，總覺得有種距離感。

    輕輕地給花寧調整好睡姿，再慢慢地給她蓋上被子，寧朵整個人都溫柔溫柔的，一舉一動，細微、輕巧。

    然而，被子一動，卻露出了下面藏著的面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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