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無旁騖地聽著貝克萊爾的故事,只有韋德偶爾會忍不住吸吸鼻子,頭靠著莉娜偷偷地流淚。
一開始貝克萊爾的聲音很低沉,他不情愿地訴著自己的故事。
有些時候他們會看見他自我掙扎著,然后他會一鼓作氣地把故事出來,仿佛憋在體內會非常痛苦。
但是慢慢的,他快,這么多年來終于可以出實話的解放感,讓他感覺到十分輕松。
“當——當我我可以了解你,”他對卡拉蒙點點頭,“失去弟弟的感覺時,我的是實話。
我我有過一個妹妹。我們我們不是雙胞胎,但是我們可能跟雙胞胎一樣親密。
她只比我一歲,我們住在親拉卡外面的一片田地里。
它四周什么都沒有。沒有鄰居,我們的母親在家里教我們寫字和讀書,反正夠用就好。
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在田里工作,我妹妹是我推一的同伴,惟一的朋友。
我對她來也是一樣!
“她工作得很勤勞——太勤勞了。
在大災變之后,我們只能這樣辛勤的工作,才能確保下一餐有東西吃。
而且我們的雙親都又老又病。
第一個冬天,我們差點就餓死了。
不管你們聽過多少有關饑荒的故事,你們是不能夠想象的。
“他的聲音變,眼神渙散!别囸I的野獸和餓瘋了的人群,在荒野中四處亂跑。
我們由于與世隔絕,所以比許多人運氣要好。
但許多夜里,我們還是醒著,手中抓著棍棒,聽著野狼在我們房子四周踱步等待著……
我看著我的妹妹——可愛的東西——在二十歲之前就變得十分蒼老。
她的頭發和我現在一樣灰白,她的臉上有著皺紋和斑點。
坦是她從來不抱怨!
“那個春天,事情并沒有什么改變。
至少我們有了希望,我妹妹這樣。我們可以把種子種下,看著它們生長。
我們可以狩獵那些,跟著春天一起回來的獵物。桌上有了食物。
她喜歡狩獵。她的箭術相當不錯,她也喜歡在野外亂跑。
我們常常一起去,那天——”
貝克萊爾停頓下來。他閉上眼,仿佛受寒似地開始發抖,之后咬緊牙關繼續下去。
“那一天,我們走得比平常要遠。
一道閃電引起的野火把樹林燒出了一片空地,我們看到了一條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道路。
那天實在沒有獵到什么東西,我們沿著路走,希望那是野獸的徑。
過了一會兒之后,我發現那不是野獸走的路。
那是條很古老很古老,人類走出的路;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走過了。
我想要回頭,但是我妹妹繼續不斷地往前走,好奇地想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貝克萊爾此時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緊張。
羅伯特有一陣子擔心他不會繼續下去,但是貝克萊爾依舊狂亂地下去,仿佛被什么事情所驅趕。
“那條路通往一個奇怪的地方。我的妹妹那里以前一定是個神殿,一個供奉邪神的神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四周有很多斷裂、倒塌的柱子,中間夾雜著枯死的野草。
她的對。那里的確有股邪惡的氣息,我們應該離開的。
我們應該離開那個邪惡的地方……”貝克萊爾不停地重復這句話,仿佛是在念經一樣。
接著他沉默下來。
沒有人亂動或是開口,過了幾分鐘之后,他開始低聲繼續下去。
其他人被迫要靠近,才能夠聽得清楚
。他們慢慢地發現,他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身在何時,他已經倒退回那個時空了。
“但是廢墟中有一個美到極致的東西;一個斷裂的柱子底部上面嵌著許多的寶石!”貝克萊爾的聲音中帶著敬畏。
“我以前從來沒看過那么美麗的東西——也沒看過這么值錢的東西!
我怎么可能就這樣離開?只要一顆寶石!只要一顆就可以讓我們變成有錢人,我們可以住到城里去!
我的妹妹可以有專屬的裁縫師,她應得的。
我——我跪下來,拿出刀子。有一顆寶石綠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耀著!
它比我看過的任何東西都還要美麗——我要它。
我把刀子插進——”貝克萊爾用手比了個動作,“寶石底下的石塊中,我開始試著把它播出來!
“我的妹妹嚇壞了。她對我大喊她命令我住手!
“‘這是個神圣的地方,’她懇求我,‘這些寶石是神的東西。這是褻瀆,貝克萊爾!’”
貝克萊爾搖搖頭,臉上露出記憶中的怒氣。
“雖然我自己的心中也感覺到一陣寒意,但我還是不理她。
我告訴她——‘如果這是什么神的東西,他們早已經放棄了這里,就像他們放棄了我們一樣!’
但是她根不聽我的!
貝克萊爾的眼睛突然睜開,雙眼中充滿了畏懼。
他的聲音難以聽見,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她突然間抓住我!她的指甲刺進我的手臂——好痛!”
“‘住手,貝克萊爾,’她命令我——是我啊,我是她的哥哥!
‘我不會讓你冒犯神的東西!”’“她怎么敢這樣和我話?我是為了她才這樣做!
是為了我們家,我才不讓她阻擋我,她知道當我生氣的時候會怎么樣。
我的腦中會有什么東西繃斷,理智就會被掩蓋。
我沒辦法思考或是看東西。我對她大喊——‘不要煩我!’——但她還是抓住我的手,刀子飛舞著,割壞了那些寶石。”
貝克萊爾的眼中突然露出瘋狂的光芒?ɡ上乱庾R地握住腰間的匕首,那人雙手握拳,聲音幾乎陷入半瘋狂狀態。
“我——我推了她……我不是要那么用力……
我根沒有要那么用力推她,她狠狠地往后倒!
我得要抓住她,可是來不及。
我動作太慢了,太慢了。她的頭!撞上了柱子。
尖銳的石塊刺穿了這里——”
貝克萊爾比比自己的前額——“她滿臉都是血,血蓋住了那些寶石。
它們不再閃亮了。她的眼睛也黯淡下來。它們瞪著我,可是看不見我。
然后……然后……”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
“那景象太恐怖了,我每次閉上眼都會看見那恐怖的景象。
那像是大災變,只不過那是場摧毀一切的過程!這次是創造,只不過創造出來的是邪惡、陰森森的東西。
大地猛地裂成兩半!巨大的石柱開始在我的眼前出現。
一個神殿從黑暗的地底跳了出來。那不是美麗的神殿它畸形而且恐怖。
我看見黑暗從我眼前升起,有著五個頭的黑暗,每一顆頭都在我的眼前不斷扭曲變形。
那些頭用和墓穴一樣死氣沉沉的聲音跟我話。”
“‘很久以前我被這個世界封印,我只能從某個地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這個滿是寶石的柱子對我來曾經是一扇鎖上的門,讓我無法自由。
你釋放了我,人類,所以我把你要的東西統統給你,從今天開始綠寶石是你的了!’”
“接著是一陣恐怖、嘲諷的笑聲。我感覺到胸一陣劇痛。
我低下頭,看見綠寶石嵌在我的胸口,就如同你們今天看到的一樣。
我被眼前的邪惡,和自己魯莽的行為給嚇呆了,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黑影來清晰。
那是只龍!我現在還可以看見一只五頭龍,我從時候在鬼故事里面就常聽到的怪物!”
“我知道只要這些龍回到這個世界上,我們就死定了。
我最后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錯事。這就是牧師們跟我們提到過的黑暗之后。
她很久以前被修瑪擊敗,但從來沒有放棄回到這個世界上。
現在,因為我的愚蠢她可以重新踏進這個世界。
其中一顆巨大的蛇頭撲向我,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因為她絕對不可能容許任何人目睹她的出現。
我看到她閃閃發光的利齒,我沒有辦法移動。反正我也不在乎!
“接著,我的妹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她還活著,可是當我試著要摸摸她的時候,我什么也摸不到。
我尖叫著她的名字,“‘安琪拉!’‘快跑,貝克萊爾!’”她發了瘋似的大喊。
‘快跑!她還不能夠穿過我,至少現在還不行,這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地看了片刻,我的妹妹漂浮在黑暗之后和我之間。
我害怕地看見那五顆頭憤怒地后退,不停地咆哮。
但是他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超過我妹妹。而且,就在我的眼前,黑暗之后的形體開始晃動、變形。
她仍然在那邊,一個邪惡的影子,但是就這樣了。
可是她的力量很強大,她再度沖向我的妹妹……”
羅伯特等人萬萬沒有想到,貝克萊爾的內心原來并不壞,竟然藏著如此多難以言的苦衷。
永恒之人遭遇了許多苦不堪言的過往。他心愛的妹妹因為自己的貪婪,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他自己也因為特殊的體質以及巧合,受到黑暗之后的詛咒,體內留下了讓宿主永生的綠寶石。
黑暗之后想讓他生生世世都承受人間的苦難,永遠無法從中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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