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東西我就只有一顆了,得給我們瓏兒留著,府主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以后若還能得到,再送給他也不遲。”男人撓頭,“府主大人老而彌堅,應該還能再撐個幾百年吧。”
“嗯,應該還能再撐個幾百年的。”女人想了想。
“韓兄弟,我們到了。”陸青平拍拍韓逸的肩膀。
韓逸睜開眼睛,從空中俯瞰下去,不遠處的天邊,一座黑色的龐然大物盤踞在大地之上,上百米高的城墻漆黑如鋼鐵,城池外圍的地方,幾座數百米的巨塔拔地而起,依稀可以看到鷹鷲在巨塔外的空中盤旋。
“這就是滄州城,好可怕的規模。”韓逸喃喃。
那座城池遠遠的在大地上綿延出去,像是一望無際的群山,又像是黑色的大海。
以鷹鷲的速度,僅僅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他們便來到了滄州城上空,然后緩緩下降,圍繞著那些巨塔盤旋,等待降落指令。
片刻后某座巨塔的九層揚起一面紅色的旗幟,負責駕馭鷹鷲的青年一拍其脖頸,鷹鷲嘶鳴一聲,向著那座巨塔九層的位置飛去,穩穩的落在塔臺上。
韓逸和陸離飛快地掠下鷹鷲,陸青平看著兩人的樣子,微微一笑。在這鷹鷲背上一連呆上數天的時間,也確實考驗人的耐力。
呼,忽然間一股強風從空中襲來,剛下鷹鷲的十幾人猝不及防,陸離腳下一滑,在狂風的卷動下向著塔臺外飛去。
“啊。”胖子滿臉驚恐,這里可是九層,高度超過一百八十米,從這里摔下去,就算是靈將強者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離。”陸青平大喊,他瞪大了眼睛,可那股狂風來得那么突兀,他失去了平衡,根無法及時救援。
唰,一個的身影從他身邊掠出,一閃便追上了陸離,抓住他的手,發力,閃身后退。
雙腳落地后陸離一臉的后怕之色,眼神幾乎還是呆滯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哈哈哈,那子被嚇傻了。”空中遠遠的傳來一陣嘲笑聲。
陸青平抬頭看過去,滿臉怒容,可看著那些人乘坐的家伙,卻不敢話。
“那是什么?”韓逸也抬頭,看到那些人乘坐的東西,竟是比鷹鷲體型還要大上數倍的飛禽。
“那是金翅鳥,靈府弟子專用的坐騎,也只有他們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直接飛往滄州城的中心。”
“靈府弟子,竟然如此囂張無理,剛才要不是我,陸離兄就要摔下巨塔了,那后果”韓逸看著那些人遠去的方向,臉色難看。
“是啊,多謝你救了陸離,他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陸青平朝著韓逸拱手,“韓兄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了。”
“陸離,你這個臭子還不快過來謝過韓兄弟的救命之恩。”他扭頭瞪了陸離一眼。
陸離站起來走到韓逸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
“多謝韓兄的救命之恩。”胖子抱拳的手仍是在微微發抖,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不必謝,對我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韓逸擺擺手。
“韓兄弟,有句話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對你來的舉手之勞,對我們父子而言,卻是再生恩賜。”陸青平得鄭重,“以后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刀山火海陸青平都在所不辭。”
“平叔您言重了。”韓逸苦笑。
“韓兄弟,靈府招生測試三天后才開始,我們是先去報名,還是先找個住的地方?”
“先找個住的地方吧,我看陸離兄剛才嚇得不輕,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報名好了。”
韓逸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陸離道。
“我這崽子真是沒用,這么點事就給嚇成這樣了,倒是讓韓兄弟見笑了。”
陸青平著在陸離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只是看起來他更像是安慰,而不是責備。
“好了,我們先下去吧。”韓逸罷,當先向著巨塔的階梯入口走去。
三人在滄州城外圍的一家客棧落腳,一起吃了飯。轉眼天色便暗了下來,夜幕降臨。
大街上燈火通明,即使入了夜,這里還是一片人聲鼎沸的景象。韓逸透過窗戶看出去,街道上偶爾有馬車來往,各色人等三五成群,腰間挎著刀劍,提個酒壺笑笑,仰頭豪飲。
“這里,真像是一個江湖。”他喃喃低語。
著便起身向往走去,一路下樓,出了客棧的正門,在街道上漫步。他的腰間,也挎著劍,赤紅色的劍穗搖搖晃晃,像是夕陽下泛紅的柳枝。
他隨著人流向前,借著那些高高照下來的紅紙燈籠里的燭光,走到一個售酒的酒肆前,扔下一個銀幣。
“老板,一壺白酒。”
“好嘞,來公子,您的白酒。”上了年紀的酒肆老板遞過一個白瓷的酒壺。
韓逸接過酒壺,繼續在大街上往前,走到一處巷入口,他轉入其中,在黑暗里漫無目的的走著。
巷的盡頭,一處高出周圍許多的塔樓建筑聳立著,紅木的墻柱在夜里泛著深沉的黑色。
它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圍一片并沒有什么接鄰的建筑,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人拋棄的怪物。
韓逸一步向前,發力躍上塔檐,身形在幾個閃動間便來到了塔頂。站在塔頂之上,才能看到這座名叫滄州的城池的一角。四面八方的街道上都亮著燭光,那些燭光匯聚在一起就像是盛大的海潮,仿佛下一刻就會鋪天蓋地的洶涌過來。
他在塔檐上坐下來,一只腳踩著挑檐,一只腳在空中晃悠,仰頭,飲酒。寒風里,一股淡淡的暖意從胃里升起來,去向四肢百骸。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韓逸低聲念著李煜的詞句,腦海里又想起和夏悠然偷偷爬上大廈的樓頂,看城市的燈光,那時候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他偷偷的看夏悠然,她的臉映著那些燈光,美得像是一幅油畫。
“好一個車如流水馬如龍,可惜現在卻不是花月正春風。”有個清冷的聲音在韓逸身后響起來,清脆又帶著磁性,分不出男女。
韓逸心里一驚,這人是什么時候上來的,以自己如此敏銳的五感卻沒有察覺。他微微扭頭,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少年坐在不遠處,望著那片燈火通明的街區。
看起來他的臉竟然比韓逸還要冷峻一些,漆黑的瞳眸映著遠處的燈光微微閃亮,像是一枚漂亮的黑曜石。
他也扭過頭來看著韓逸。
“我叫姬玄幽,來參加靈府的招生測試。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韓逸,和你一樣,來參加靈府招生測試。”
“那還真是有緣,我們都是為了要進靈府,改變命運。”姬玄幽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改變命運?”韓逸一愣。
“靈府是修靈者心目中的圣地,不管你以前的出身如何,身上背負著怎樣的過去,只要進了靈府,你的命運也就從此改變了。”
“是嗎?”韓逸看著姬玄幽,問,“那你的身上,又背負著怎樣的過去?”
姬玄幽心里微微警惕起來,可韓逸問完一個問題便扭頭收回了目光,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似乎剛才的那個問題然與他無關,而他也未曾開口一樣。
“命運,我的命運呢?我的命運又是什么?”韓逸喃喃,聲音低不可聞。
現在想想,其實穿來到玄靈界,也并不是純粹的就是一個交易。洛幽是認識韓逸那個棄他而去的父親的,他原以為他死了,可他沒死。還有昆侖鏡,韓家傳承之寶,那么重要的東西,父親為什么要留在他的身上?
洛幽父親是韓家數千年來最有天賦的秘道天才,精修符箓、咒印、天機等多種秘道靈術,昆侖殘鏡這么重要的東西,留在他身上想必才最安。
還有一點,洛幽和他交易的內容,是為了收集昆侖鏡的碎片,幫他弒神報仇。但對于韓逸來,這個交易最大的好處,是修復昆侖鏡后能打開時空之門回歸地球。
在韓逸心里,回歸地球和夏悠然一起生活是最強的動力,可夏悠然以為他死了,而這個麻煩洛幽也幫他解決,洛幽自己在夏悠然的腦海里留了一段影像,夏悠然會等自己十年。
而這樣一來,自己在玄靈界就有一千年的時間可以沒有后顧之憂的修煉,朝著神壇努力。
洛幽、父親、我,還有悠然,如果我們都是棋子,那誰又是下棋的人?又到底是誰在左右著我的命運?
韓逸想著所有與他有關的一切,眉頭緊皺。
“看起來那些左右韓兄命運的東西,很令人頭疼。”姬玄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韓逸再扭頭看他,微微一笑。
“以前我從未想過命運這個東西,今天忽聞玄幽兄感慨,才仔細思索。起來命運這個東西,總是虛無縹緲,可又總覺得那虛無飄渺的東西,從來也不曾被自己握在手中。”
“是啊,我們的命運,從來也不曾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才來了這里,我要進靈府,只為了有一日能握住自己的命運。”
“玄幽兄會喝酒么?”
“自然會。”
韓逸抬手,酒壺射向姬玄幽,他一把接住。
“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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