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氣姑夫！
庭院幽深，藍花楹鋪天蓋地的堆滿枝頭。一團團一朵朵，看起來繁華熱鬧，猶如國師親手繪寫的唯美畫卷。
身穿白裙的少女坐在藍色花樹下面，一壺清茶，一古卷。打發(fā)這悠閑美好地假期時光。
《天都傳》，是一代史學大家司馬淺先生撰寫的西風帝國首府天都所發(fā)生的一系列事跡。包括政治變遷、經(jīng)濟發(fā)展、奇人逸事、甚至還有一些古老的傳承介紹-----譬如王二麻子的剪刀，李東的打鐵鋪，三碗不過崗的烈酒，以及品香樓的紅燒肉。
因為種類繁多，內(nèi)容頗雜。所以傳播極廣。有人看其新，有人看其奇。有人把它當作一美食地圖吃貨游記，更有人詳究其權(quán)謀之道成敗隱意。
崔心倒是不在乎這些，她只是看，單純地看。對于看書人來，不用追究過去，不用思考未來，只是單純地享受這字里行間所表達的意思或者所陳述的故事，那就是最輕松愜意地事情。
“心，吃點兒水果。”身穿藕白色旗袍的姑崔新瓷端著一盆水果走了過來。
原是北地女人，卻愛上了蘇南的這種衣著打扮。特別喜歡旗袍，穿在她身上有著別樣的風韻和美感。
“謝謝姑。”崔心起身迎接。
“坐下。坐下。”崔新瓷嬌聲呵斥。“心，不是我要你，這后院就咱們姑侄倆人，又沒有外人瞧見。再，就算瞧見又怎么著？更近一步來，咱們都是崔家的女人，身體里面可是流著同樣的血脈呢，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怎么總是和姑這么客氣？這樣顯得生份，我可不喜歡。”
崔心輕笑出聲，道：“那好，以后姑再給我送吃的喝的，我就不聞不問，更不站起來迎接。拿起來就吃，端起來就喝。把你當作老丫鬟使喚。”
“你要是這樣，我心里還高興呢。燕相馬就是這么對我的，我也沒把他當作干兒子看待？”崔新瓷風情款款地在崔心地對面落座，道：“心，又在看書呢？”
“《天都傳》。”崔心把書放在桌子上，道：“了解一下天都的風土人情。離開數(shù)年，感覺對那座城市都有些陌生了。不過仔細想想，就算以前在天都的時候，又對那座城市有什么了解呢？總是以為就生活在這座城市，總是以為隨時都可以去四處游覽一番，可是，是觸手可及的，就是沒有想過去真正地熟悉它感受它。認真想想，我對它一無所知。”
崔新瓷面容憂傷，道：“心，再過幾天，你就要回天都了。姑心里真是舍不得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是真希望把你留在江南，留在姑姑這里。天都雖大，崔家人多，但是終究沒有這里生活的輕松寫意。那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旋渦，每天都會卷進去太多太多的人進去，姑生怕你也被卷了進去----”
“姑----”崔心握緊崔新瓷如玉嫩白的手，道：“我也愿意留在江南，我也想要留在姑身邊。在江南生活的這幾年，是我這輩子最開心也最輕松的日子。可是，你比我更了解天都，也比我更了解崔家-----我能留得下來嗎？”
“唉，生在富貴人家，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責任需要承擔。這次姑沒辦法隨你進京，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昨天你姑夫還讓相馬這趟一起入京，讓大哥幫忙安排一份差事，他總是在這江南城游手好閑也不是正途-----你的性子還好，安靜沉穩(wěn)，不惹是非。可是相馬可就讓人頭痛了，你他去了天都，誰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出來？”
崔心拍拍姑的手背，道：“姑，男兒當立志，姑夫這么做也是望子成龍。不放出去打磨打磨，一直在你們身邊受你們呵護照顧，又怎么能擔當大任？姑夫當年不也是戰(zhàn)場之上廝殺出來的將軍？最后才受帝國重任領(lǐng)了這江南城主要職？”
“再，表哥可不是愚蠢之人。他的心機膽識我也是非常欽佩的。天都有崔家和燕家的照料，江南城是富饒之地帝國財庫，江南城主之子身就來頭不，想來也沒有什么人能夠欺負得了他？你認真想想，只有表哥欺負別人的份，他什么時候被人欺負過？”
“兒行千里母擔憂。總歸是放不下心啊。”
“你要真是放心不下，那就等到春節(jié)回去看看。你也有幾年沒有回天都了吧？”
“是啊。那就這么好了，今年春節(jié)我就回天都過節(jié)，不管燕伯來答應不答應，我都要回去----”崔新瓷一臉堅定地道。
“那好。我在天都等著姑。”崔心笑著道。
“對了，相馬又去哪里了？怎么今天都沒有看到他在家里出現(xiàn)？”
“我也沒看到呢。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去拜訪朋友。”
“不會又去找那個李牧羊了吧？我就奇怪了，那個李牧羊到底有什么好？前些天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每天都跑到他那里報道。現(xiàn)在好了，你正常了，你表哥又不正常了-----那子到底長什么樣啊？不是聽奇丑無比嗎？”
崔心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奇丑無比倒是太夸張了，只不過因為時候得過一場重病，皮膚有些黑而已。人長得還是----很正常的。”
“這樣啊？那可配不上我們家心。”崔新瓷似笑非笑地道：“我覺得還是宋家玉樹好一些，他還的時候就聽人過他的美名，后來我跟著你姑夫到了這江南，還時常聽他的消息，倒是發(fā)的出眾了呢。”
崔心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道：“姑姑，這樣的事情----怕是沒有人在乎我的意愿了吧？”
“你不愿意？”
“我更希望有人問我‘你愿意嗎’這樣的問題。”
“心-----”崔新瓷用力握緊崔心的手，道：“我們這樣的家庭，你是清楚的。不過，你要當真不愿意的話，就一定要出來。無論如何，姑姑都是支持你的。”
“我的堅持，姑姑的支持-----會改變命運嗎？”
“-------”
或許是覺得話題過于沉重，崔新瓷笑著道：“我們不這個了，反正事情還早著呢。而且你還要讀大學，又得好幾年的時間。我們心那么優(yōu)秀，總是能夠覓得良配的。”
崔心輕笑不語，其實這樣的話姑自己起來都會心虛吧？當年她又何償不優(yōu)秀？她喜歡的銀槍少年又何償沒有對她托付真心？可是，她最終不還是嫁給了現(xiàn)在的江南城主燕伯來？
最好的結(jié)果是認命。就像現(xiàn)在的姑一樣，不也照樣生活的幸福安樂？
看到崔心的笑容，崔新瓷就知道她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在這個少女面前，崔新瓷突然間有些慌亂起來。
“你先看書吧，姑就不打擾你了。”崔新瓷著，起身朝著前院走去。
崔心仰臉看著頭頂?shù)乃{色花海，無比遺憾地道：“天都沒有藍花楹，可惜不能把你們帶了去。”
“姐要是喜歡，我就讓人挖幾株帶回去。”寧心海從墻角走了過來。就像是一直在那邊守候著是的。
“聽南方的甘橘到了北方就不甜了，這藍花楹移植到北方，怕是也開不出這么漂亮的花了吧？既然是愛花之人，又何苦這般為難它們呢？”
有風吹拂，落英繽紛。
崔心伸出手掌，一朵細的花瓣恰好落在她的掌心。
她的頭發(fā)上、衣服上都落了許多這些藍色的精靈，淡然幽香更像是訴著對這個純凈少女的不舍。
“寧叔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外面又出什么事了？”
“姐這些天沒有出門，卻讓我去暗中保護李姓同學。前些天倒也安然無恙，自從出了烏鴉襲擊事件后，李牧羊每日閉門讀書，幾乎很少見到他出門。”
“沒想到今天就出了一樁事故，李牧羊的母親羅琦的面包店進了一群流氓，是要收這個月的管理費。這樣的事情時常發(fā)生，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后來李牧羊趕了過去，在面包店里面呈現(xiàn)暴走狀態(tài)大開殺戒。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察覺情況不對-------怕是有人特意給李牧羊下的鉤吧？”
崔心臉色陰郁，稍一沉吟，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冷笑著道：“我這位姑夫還真是氣的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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