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軍權(quán)皇權(quán)！

    漫天白雪，整個世界都被白雪給覆蓋。?〔?

    樹林被白雪覆蓋，山石被白雪覆蓋，村落亦被白雪覆蓋。

    風(fēng)大雪大，白色一直延伸到紙外，給人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聯(lián)想。

    那粗壯的第一筆被修飾成一枝老梅枝的枝干，枝干上面點了幾點朱紅，便成了朵朵紅色的梅花，開得熾烈耀眼。

    蒼茫天地間，唯有這一棵野梅迎風(fēng)綻放，不畏嚴(yán)寒，露出那紅色的花朵。

    黑色的樹林和山石，大篇幅的留白皆是白雪。唯有那數(shù)枝梅花是畫龍點睛之筆，是這寂寥世界的一抹光彩。

    那第一筆是梅樹，是根骨。也是這幅畫構(gòu)圖中的精神。

    李牧羊落盡最后一筆，將毛筆擱在了硯臺之上，對著旁邊一直為其磨墨的丫鬟了聲謝謝。

    “這個馬夫當(dāng)真懂得丹青之道？”

    “此畫極佳，看起來賞心悅目，可否入品？”

    “厲害------這是什么筆法？有點兒像是萬年前丹青大師徐飛虹自創(chuàng)的飛白法。”

    --------

    陳文婷幾女走到桌案旁邊，細(xì)細(xì)打量著李牧羊所作的這幅《寒梅傲雪圖》，眼里光彩閃動，看向李牧羊-----這個馬夫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不管任何時候，有才華的人總是更受人尊重一些。這個人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畫的畫確實意境深遠(yuǎn)引人入勝。

    崔心沒有看畫，卻是打量著作畫完畢后悄悄站在李思念身邊的李牧羊，長長的睫毛輕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思念不懂畫，頗為擔(dān)憂的打量著眾人的表情，生怕有人出‘此畫畫法和星空那個李牧羊有些相似’之類的話出來。

    幸運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這樣的驚呼。

    這讓李思念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原還擔(dān)心自己的哥哥表現(xiàn)太好，讓人把他和李牧羊給聯(lián)系到一起�，F(xiàn)在看來，這種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李思念不知道的是，她的哥哥李牧羊和龍王的眼淚融合，繼承了那頭黑龍的記憶。在那黑龍的漫長生命生涯里，學(xué)過太多繪畫技巧，不僅僅有他們龍族的，也有人族精英的------李牧羊畫桃花時用的是一種技法，畫前一幅《傲雪寒梅圖》時用的是另外一種技法，畫這幅《寒雪圖》時自然用的是另外一種技法。

    李牧羊想畫得更好一些，所以就用那頭黑龍掌握最熟練也用功最深的技法。如果想要畫得差一些來掩飾身份，那就用一些那頭黑龍偶爾有興致才會使用的技法。

    龍王的眼淚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里面有著數(shù)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各種功法絕技以及寶貝-------李牧羊還想著，等到自己什么時候有空，把那頭黑龍藏于神洲各處的珍寶都取出來使用。

    那個時候，自己怕是富可敵國。就是西風(fēng)最富裕的商賈巨族馬云馬氏也不一定比自己更加富裕吧？

    宋洮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桌子上的《傲雪寒梅圖》，良久良久，沉沉嘆息著道：“好一個傲雪，雪有骨，雪骨在風(fēng)中。勁風(fēng)長雪骨，勁風(fēng)也就更加的凜冽。好一個寒梅，橫枝粗糙堅硬，仿若黑石�？墒�，就是這么一塊丑陋的枝頭上卻開出了最動人的花朵。黑枝丑陋，那梅花也就顯得的嬌動人，惹人憐惜�！�

    宋洮一臉的嘲諷笑容，道：“馬夫尚且能夠如何，我輩還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三哥，你的畫也極佳�！庇腥顺雎暤�。指著畫中幾處瑕疵，道：“你看，他的筆法還是有些生疏。”

    宋洮搖頭，竟然主動為李牧羊解釋，道：“可以看出來，他確實不像是用功深久的人。最多也不過是三五年的功夫-------”

    李牧羊心想，我哪里學(xué)過三五年的畫技�。�

    只是因為和龍王的眼淚融合之后，已經(jīng)繼承了它記憶中的一部份能力。而且這段時間自己一直苦練，又有顧荒蕪這樣的名師指點，進(jìn)步自然是一日千里，看起來是有三五年的功底---------

    “但是，你還記得當(dāng)年的‘白壁微瑕’張大鷹嗎？他率先提出畫應(yīng)有瑕疵的見解。因為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睛圓缺，世間萬物，就沒有十十美之。所以，畫也應(yīng)該有瑕疵，有瑕疵的畫才是接近現(xiàn)實生活的好畫。你的那些瑕疵，細(xì)細(xì)看去確實有些問題，但是一眼看去，卻是另類的風(fēng)景點綴�！�

    宋洮抬眼環(huán)視四周，道：“此畫應(yīng)該入品吧？”

    “自然�！标愇逆命c頭，道：“畫者十境，李牧羊至少已入第一境。虛實之境，臘梅是實，那漫天飛雪是虛。虛實相映，堪稱絕意�！�

    宋洮對著李牧羊舉手作揖，道：“我們終日聚會，揚言在此行雅。原來高手在名間，雅士竟然是一個馬夫。以前宋洮不識丹青妙手，還請李目兄弟多多包涵。”

    “三少過贊了�！崩钅裂蚬笆肿饕�，謙虛道。

    宋洮又看向李思念，道：“思念姐所言不虛，連家里的一個馬夫在丹青之道上都有如此造詣，想必思念姐更有諸多才華------真是期待啊。”

    李思念笑著擺手，道：“三哥，我可不如李目，也不如在場的各位姐姐們。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我只會死�！�

    “原來思念姐是個吃貨。我也是�！�

    “咯咯咯，會吃的人才是有福氣的-------”

    -------

    聽到李思念自己不如別人，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在場的淑女們反而覺得她天真坦率，對其好感大增。

    表演結(jié)束，李牧羊就準(zhǔn)備回到別廳去等待。

    宋洮出聲挽留，笑著道：“之將將李目兄弟安排在別廳，已經(jīng)是宋洮失職�，F(xiàn)在豈能再任由李目兄弟去別廳坐冷板凳-------如果李目兄弟不介意的話，可以和大家一起行雅。如何？”

    心想，此人用的是飛白法，李牧羊在星空學(xué)院所畫的那幅《春光乍現(xiàn)》所用的畫法是不同的。而且雖然這個李目畫畫也不錯，但是和李牧羊那種讓顧荒蕪驚艷并且借與一縷春風(fēng)給他的畫技相比相差甚遠(yuǎn)-----看來自己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李目就是李目，李牧羊或許當(dāng)真葬身幻境？

    李牧羊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我還是去我應(yīng)該去的地方吧。那里讓我更自在一些。”

    宋洮明白李牧羊的顧慮，心想，讓一個馬夫和一群名門公子哥和嬌貴的姐們在一起，確實會讓他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于是，宋洮點頭答應(yīng)，道：“那就恕宋洮失禮了�！�

    “客氣�！崩钅裂蚬傲斯笆�，轉(zhuǎn)身離開。

    李牧羊回到別廳，知曉樓里生什么事情的眾多管理以及護(hù)衛(wèi)頭子對其刮目相看。

    有人主動上前問候，還有人在打探李牧羊的背景來歷。

    李牧羊簡單作答，仍然回到角落就座。

    寧心海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牧羊，道：“你會作畫？”

    “學(xué)過幾年�！崩钅裂虺雎暣鸬�。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睂幮暮５�。

    “誰？”

    “李牧羊。”

    “我們有相似之處？”

    “他是我見過最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寧心海出聲道：“之前不過是一個人人嫌棄的廢物，認(rèn)真學(xué)了半年，就在帝國文試中取得狀元，成為西風(fēng)第一-------后來的事情你知道了，被星空學(xué)院錄取，然后又命隕幻境之中。直到現(xiàn)在，我還沒有見過比他更為天才的人物�！�

    李牧羊認(rèn)真點頭，道：“確實。可惜，我只是一個馬夫。”

    寧心海輕笑，道：“怕是你做馬夫的日子要到頭了。在靜水凝露揚名，怕是有不少人要重金挖你吧？就是6家也不會對你不聞不問，這不是愛才惜才之道。這樣的人才只能夠去給人做馬夫，誰還敢去為6家效死力？”

    李牧羊輕輕搖頭，道：“你為什么做馬夫？”

    “我喜姐性子清凈，而且又在江南相處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

    “我也極喜歡我們家思念姐�！崩钅裂虺雎暤溃骸拔以敢庖惠呑咏o她做馬夫�！�

    “有意思。這些話與你們家思念姐聽，她定會歡喜�！睂幮暮Ｖ划�(dāng)李牧羊的是奉承自家姐的話，也不愿意揭破。

    樓之內(nèi)，宋洮環(huán)視四周，朗聲道：“綠蟻新醅酒，紅泥火壚。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原想在這大雪漫天的靜水樓，和大家賞著冬雪、聞著臘梅香味，吟詩作畫，不醉不歸。卻沒想到生了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想來諸位也沒有了行雅的心情。就此結(jié)束又辜負(fù)這良辰美景，不若大家選一題進(jìn)行辯之，也為此夜增添一些趣味。如何？”

    眾人皆應(yīng)。

    清談辯論就是大家喜歡做的事情，選一議題，旁征博引，唇舌為槍劍，以一身所學(xué)去擊敗對手。此為人生大快之事。

    “以何為題？”有人出聲問道。

    “我來作題如何？”樓門口，一群人披著風(fēng)雪而來。

    為之人身穿錦衣，頭戴玉冠。方臉威嚴(yán)，虎背熊腰。笑著道：“以‘皇權(quán)重，乃或軍權(quán)更重’為題，如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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