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啊，你來云府多久啦？我怎么對你沒有一點印象呢？不會你來就是個亡靈丫鬟吧？老實交代哦！否則少爺可就掃帚簸箕伺候你啦！順便幫你超度一下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哈哈。”在珍兒伺候我洗臉時，我隨口問道，只是不忘損了她一下。

    “討厭！你才是亡靈少爺呢！你什么眼神啊？你見過有珍兒這么活生生，勤快又漂亮，還可愛的亡靈嗎？哼！大清早就欺負我，不理你啦！”珍兒眉頭一皺，白了我一眼，不滿地臭美道。

    “當然見過啦！你忘了少爺可是縱橫陰陽兩間的駙馬爺，這天下間的亡靈都歸我管，毫不夸張地，少爺見過的亡靈，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比你可愛千倍的亡靈我都見過，你怎么就不能是亡靈呢？你要是再不老實交代，就算不是亡靈，駙馬爺也能把你變成亡靈！哼！”我不依不饒地繼續損道。

    “我看你是吹過牛比珍兒吃過的飯還多吧？哼！你真的忍心把珍兒變成亡靈？”珍兒嘴一撇不屑地道，又端起臉盆將我洗完臉的水，站在門口用力潑了出去以此來表達對我的不滿。

    “你到底不啊？不我可真的替你超度啦？吖吖卡屮……”我故意雙手合十，假裝念念有詞道。

    “你！好吧，珍兒怕了你了，嗯……那是因為珍兒來的時候，你已經……被趕出云府了。”珍兒猶豫了一下道，顯然也是不想成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沒眼色丫鬟。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我沒見過你呢？那你是怎么來到云府的啊？不會是看到我們云府亡靈多，特意來捉鬼的吧？”我來到書房門口，看著依然下個不停的暴雨，又想起昨天那些被珍兒掃出來的動物亡靈，壞笑著問道。

    也許是見我并沒有怪她提起不祥之人的事情，還一臉沒事人一般地跟她繼續開著玩笑，珍兒原緊張地表情才恢復平靜，又繼續道：“你還真是猜對了，珍兒原是郊外寺廟里方丈收養的孤兒，這云府老夫人經常來寺廟燒香，所以我和老夫人見過很多次了。每次她來的時候，我都發現她腰上和脖子上有動物亡靈趴在那里，所以老夫人總是覺得身體不舒服，氣色也不好。我呢每次都會幫她悄悄趕走附在她身上的亡靈動物，她立馬就舒服多了。所以一來二去的，老夫人就喜歡上我了，想帶走我。當時方丈也覺得我長大了，又一個女兒身，長期借住寺廟終歸不方便，就同意把我送進云府當丫鬟了。”

    也許這段往事讓珍兒有些傷感吧，我看到珍兒到后面，語氣也是有些舍不得，同樣盯著院子里的瓢潑大雨陷入了失神狀態。

    “不好意思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那……方丈沒過你爹娘的事情嗎？你沒想過要找你爹娘嗎？是不是很想你的爹娘啊？你要是有什么你爹娘的信物，還知道他們的名字的話，我可以嘗試幫你找他們的。真的，別忘了我可是陰間駙馬爺，找人對我來不是問題。”看她如此模樣，我也是有些不忍心看她如此難過，所以歉意地道，又熱心地表示愿意幫她找到她父母的下落。

    “沒事的，少爺，珍兒的爹娘在趕路途中雙雙病世了，是好心的路人沒能力收養我，就送到寺廟里。之后方丈就收留了我，一直把我養大成人了。至于珍兒的爹娘到底是誰，那個路人也沒細。只是我爹娘像是來上海投奔誰的，結果還沒到上海就病倒了，臨終時，留下了一個地址，可是這個地址在上海根就找不到這個地方，后來就不了了之了。”珍兒淡淡一笑道，示意我不必放在心上。

    “沒有名字？只有地址，也沒有任何信物，那倒是有點困難了。不如你把地址告訴我吧，我會幫你留意著，怎么我去過的地方比你多，認識人也多，總有一天會有消息的。”我也是覺得有些棘手地道。

    “那……好吧。這個地址是淮海陰路888號。這上海灘淮海路888有，就是找不到淮海陰路，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估計是不存在了。想必是那個鄰居聽錯了吧？”珍兒想了想還是了出來，只是從語氣里能感覺到她不抱什么希望了。

    “淮海陰路888號？怎么這么熟悉呢？”我自言自語道。

    “當然你會覺得熟悉啦，因為云府就是淮海路888號呀。有時候我在想，也許我爹娘錯了，多了一個陰字，也許他倆認識云府的那個護衛或者丫鬟，想來投奔的，沒想到剛到上海郊區就病倒了。結果我因為認識了老夫人，又恰好是陰陽眼，能幫老夫人驅鬼，就陰差陽錯地來到云府了。只是這兩年我也問過所有云府的護衛和丫鬟，都沒有人來投奔他們，看來應該是我猜錯了吧。哎，不這些了，想必早飯好了，珍兒去幫你端早餐去啦。”珍兒一副我肯定知道的語氣道。

    完之后，剛出門，我就聽見她驚喜地喊道：“大姐！您怎么親自送早餐來啦？珍兒正想去給少爺端呢。來，給珍兒吧？”

    “娘，您怎么來啦？這么大雨，還又冷，快進屋暖和暖和吧？”我一聽是娘來了，連忙迎出去問道。

    “嗨，我讓月兒給你爹送早餐去了，又讓葉莎送你外婆回房，我就自己給你送早餐來了，你不是沒有貼身丫鬟嗎？這珍兒是……”在我扶著娘進屋時，娘解釋道，又看看著珍兒問道。

    “噢，娘，揚兒正想跟您這事呢，就讓珍兒當我的貼身丫鬟吧？她天生陰陽眼，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亡靈，所有最適合給我這個陰間駙馬爺當貼身丫鬟啦。”我連忙匯報道。

    “什么？天生陰陽眼？怪不得呢，我有時候總是見到你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鬧了半天是在和鬼話啊？不會吧，咱云府真的有鬼啊？”我娘驚訝地道，隨后又釋然了。

    只是在想到身邊有看不見的鬼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有些害怕，但又有些不忍，顯然是想到那些被魔王害死的云府丫鬟的亡靈了。

    “娘，其實也不是什么真的鬼，就是一些動物的亡靈，昨天被我超度了好多了，您不必擔心的。至于那些被魔王害死的丫鬟，回頭我也會幫她們有個好的歸宿的。來，娘，珍兒，一起吃早餐吧？”在看出娘的顧慮時，我趕緊安慰了一下她，又招呼她和珍兒坐下來吃早餐。

    “少爺，大姐，珍兒伺候您倆吃就行，珍兒不餓。”珍兒連忙拒絕道，恭敬地站在一邊，先幫我和娘到了一杯茶，又將送餐木盒里的點心和粥一一拿了出來。

    聽她這么一，我才反應過來，這民國時期哪有丫鬟和主子一起吃飯的，屬于亂了規矩了，主要我是來自于現代社會的人，沒有那么強烈的等級觀念，再我也打心眼里把珍兒當妹妹一般看待，所以壓根沒想到這些細節。

    只是萬一被外公這個老古板看到，恐怕珍兒就倒霉了，不定被家規伺候呢！所以我也是有些擔心我的好意反而害了珍兒了。可是我又實在是不習慣我和娘吃著，讓珍兒餓著肚子伺候著。

    “沒事，珍兒，我這次拿的多，足夠我們三個人吃了，自從你來到我們云府，一直幫我娘調理身體，我娘再也沒有腰酸腿疼過了，所以我還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你呢。所以今天咱不分主仆，沒有那么多家規，再這里偏僻，沒人會來的。來，坐下來一起吃吧？這以后有你當揚兒的貼身丫鬟，我也能放心很多啦。”我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善解人意地幫我勸道。

    “就是就是，來，珍兒，你要是不聽話，少爺就跟娘不要你當我的貼身丫鬟啦！還不快坐下？”聽娘這么一，我也就沒有顧慮了，再次要求珍兒坐下一起吃了。

    “那……好吧，那珍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還是珍兒第一次這么正式地坐下來吃飯呢。這就是家的感覺嗎？哦……珍兒有些失態了，不好意思啊，大姐和少爺。”珍兒猶豫了一下道，邊邊坐了下來，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又看看我和我娘，突然間變得有些傷感。

    只是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歉意地道。

    “沒事，珍兒，今天沒有大姐和少爺，你就把我當做你哥哥，把我娘當做你娘，咱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吧？實話，如今我們都困在云府，都是天涯淪落人，沒有那么多規矩，雖然我們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家庭，但既然有緣聚在云府，就同樣可以組成一個大家庭嘛。來，珍兒妹妹，吃飯吧，嘗嘗我娘做的綠豆糕，可好吃了。”我絲毫不介意地道，又給珍兒端了一碟綠豆糕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嘗嘗。

    “是啊，珍兒，我曾經有個女兒不幸沒了，一直都想有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兒呢，揚兒的對，我們現在能夠患難與共，就已經是一家人了。以后我就是你娘，所以跟娘還用得著客氣嗎？來，嘗嘗娘做的粥，也好喝著呢。”我娘摸了摸珍兒的臉，一臉寵溺地表情道，完親自端了一碗粥給珍兒。

    “嗯……我吃，珍兒一定好好嘗嘗。謝謝娘……嗚嗚……”珍兒看著眼前的粥，又看著我娘，哽咽地道，著著再也忍不住了，感動地失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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