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晴哪里還會不明白，這是班門弄斧，徒然惹人笑話。rg白新晴臉色微微一變，急忙道：“民女無知，請將軍恕罪。”

    清秀將士擺了擺手，嘆息一聲道：“你不用這么怕我，營中將士救了你們就不會置之不顧，同為大甘百姓，你和我沒有什么分別，暫且安心，明日就有人護(hù)送你們離開此地。”

    在白新晴愕然的眼神中清秀將士長身而起，揚(yáng)聲呼道：“來人。”

    只見兩將急匆匆跑了過來，抱拳一禮道：“大將軍。”

    “給這些被擒的百姓騰出些營帳讓她們住下，再找些干凈些的衣裳來，咱們自己穿的就算了，那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另外傳令桂將軍和應(yīng)將軍，著令二人明日率營中將士護(hù)送百姓避開此地，先去陽關(guān)府一帶，讓府縣衙門暫且妥善安置，等戰(zhàn)亂平息之后再行回歸故里。還有，每人發(fā)放二兩銀子的盤纏，”清秀將士頓了一頓，略一沉吟，接道，“三兩吧。”

    “末將遵令。”兩將齊聲領(lǐng)命道。

    “白姑娘，晚間也許會有爆炸的聲響，不妨事的，安心就好，只要我們還在，便不會讓你們再遭劫難。”

    看著清秀將士和善中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容，白新晴兩人腦海中一片空白，沒想到這個隨意隨和的將士竟然是位大將軍，雖兩個女子對軍營之事一知半解，但稱得上將軍的也許能找出一些，但冠以大將軍為名的，一營之中絕不會有第二個。

    清秀將士輕笑頷首，撿起身邊的長盒背在背上，一手持槍，一手收拾了吃完的碗筷，向大營一側(cè)走去。不甚起眼，如果沒有人叫破，任是誰也想不出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一位大將軍。

    “兩位姑娘，吃完了就早些歇著，晚間別出營帳。”兩名將士甚是和善的道。

    “將軍，民女不知道該不該問……”

    左側(cè)將士苦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別問了，回去歇著吧，日后你們自然會知道。”

    右側(cè)將士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遠(yuǎn)去的清秀將士的背影，沉聲道：“民心不以軍為苦，這是大將軍的告誡，等我們哪一天為慘死的大甘百姓報了仇，那個時候再問大將軍的名號吧。”

    白新晴二人百感交集，半晌不出話來，只得先回了營帳。天漸漸暗了，夕陽落的很快，似乎也不愿看見千瘡百孔的牧野軍營。殘煙還沒有散盡，如山的尸骸仍舊堆在營外，大甘戰(zhàn)死的兵將尸首已經(jīng)收好了，怎也不能讓自家兄弟死后不得安生，擇一處風(fēng)水好些的地方安葬，帶著骨灰的卻不多，誰知道下一刻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至于草海將士的尸首，趁夜挖個大坑埋了就是，換做是大甘將士，只怕草海兵將未必能有這般好心。天涼了些，尸體腐爛的沒有盛夏時那么快，血腥味很重，但尸腐的臭味倒還好些，只是蠅蟲禿鷲還是招來了不少，圍著尸山打轉(zhuǎn)，趕也趕不走。

    營中幸存的大甘百姓就在擔(dān)驚受怕和委屈凄然中熬過了這一夜，前半夜提心吊膽，坐立不安，誰也不敢閉眼。好在每個營帳門口都有兩個守夜的將士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雖是無聊，但聽著話聲漸漸讓帳中百姓安了心。

    下半夜，眾女困乏難忍，剛剛閉上眼不久就被營中傳來的廝殺聲驚醒，一個個噤若寒蟬，求神拜佛的不在少數(shù)，只愿蒼天憐憫，能讓眾人逃過一劫。還有幾人祈求上蒼降下神兵力士，附身在大甘將士身上殺敵，各種各樣的許愿乞憐都有，讓人聽過之后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傷情。

    喊殺聲來的快，去的也快，喧嘩吵鬧了一會，忽然間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四周安靜的可怕。帳中女子一個個瑟瑟發(fā)抖，不知道外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又不敢出去查探，有膽子大些的女子跑到營帳邊上掀開一道縫隙向外張望，帳外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陰惻惻的極為滲人。

    過了好久，就在一眾女子險些要被嚇瘋的時候，帳外又傳來守衛(wèi)將士的話聲，依舊還是那般閑閑散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固然這些女子心中生出了十二萬分疑問，但帳外有人守夜，至少是大營并沒有讓草海惡賊奪了回去，眼下還是安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出了營帳一看，驚呼聲此起彼伏，諸女睜大了眼睛望著身處之地，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是在夢中。除了身后諸人出來的營帳，眼前諸女能看見的，除了兩支大甘騎兵外什么都沒有。昨天還在的草海軍營，那些數(shù)不盡的營帳，如山的尸體都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就在諸女錯愕失神之際，兩將策馬而來，環(huán)目一掃，一名英氣逼人的年輕將領(lǐng)沉聲問道：“多少人？”

    “回應(yīng)將軍，共計兩千七百一十二人。”

    “好，給她們每人準(zhǔn)備三兩銀子的盤纏，少時動身，前去陽關(guān)府。”

    “末將遵令。”將士領(lǐng)命行事，有條不紊。

    兩員將領(lǐng)聚在一起著什么，沒有看見身后這些大甘百姓敬畏害怕的眼神。此去陽關(guān)府之后，掖涼州便流傳了一個傳，草海大營一夜之間消失了，還有那些宛若鬼神一樣的大甘將士，似乎是從不屬于這方世間的地方借來的天兵鬼將。一時間，澗北城以南，便開始流傳起十三鬼將的傳，這十三個鬼將帶著從地府中借來的鬼兵鬼卒，可以日行千里，夜行萬里，四處索草海敵寇之命，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流言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戰(zhàn)亂之中，百姓顛沛流離，這些傳言便如生了翅膀一般，不單是在掖涼州，鄞州、秦州，昆江對岸的州也聽得見了。

    而這十三鬼將之首的李落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又有了一個新的名號，那天夜里，草海殘軍果然不出所料殺了回來，正中大甘諸將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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