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張單子很快下了下去，雖然總量依然不算多，但考慮到威廉今天已陸陸續續下了張單子，其他經紀人也迷惑起來，沒貿然上來吃掉，而是讓單子掛在黑板上進入休息時間。

    中午休盤時分，好幾個經紀人明顯想通過威廉打聽一些消息，看看有沒有他們不掌握的信息，不過威廉對此守口如瓶，實在逼問得緊就：“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消息，我只是在執行客戶的交代�！�

    “那你這個客戶是從哪里來的？”

    “抱歉……”

    下午開市前，沒有什么特別消息傳出，眾人心中雖感詫異，但局面依然比較平靜，孔蒂尼要求的1張掛單被其他多家化整為零，用5張、1張、張左右不等的速度消耗掉了，不過標價牌上的數字再也沒像上午一樣狂飆突進，而是在3895-391一線反復盤旋。

    “這是在構筑短期頂部的特征么？”

    “先生，暫時還不好，不過匯率因為意大利政府的表態和合同這個消息，從45一口氣回升到39，短期漲幅已超過1%，從常理，如果沒有額外消息介入，應該會有幅回落做盤整——無論繼續蓄勢上升還是轉而調頭向下，都可能帶有這個特征。”

    孔蒂尼笑笑：“再放1張出去，價格還是39！”

    “我再與您核對一下，您已擁有萬美元的頭寸，再加1張就是3萬美元，到1萬頭寸之前，您的杠桿比例都將保持在5倍，消耗保證金1萬美元，您在途的3億馬克票沖抵后，差不多持有相當于5萬美元的頭寸……”

    孔蒂尼點點頭：“我改主意了，下3張！”

    “是！先生！賣出3張，價格39！完成后預計頭寸45萬美元！”

    45萬美元放在孔蒂尼穿的時代根不值一提，連F的一片機翼都買不起，但在19年代還算是一筆巨款——相當于一艘美系條約型輕巡洋艦的造價。

    這3張掛單在黑板上一出籠，其他交易員明顯疑惑起來，今天威廉只為3號包廂客人服務的情況他們都看在眼里，這筆交易應該就是這個客戶發出的單一指令。能一心一意和市場趨勢對著干且不斷有大單子放出來的人物，要么是掌握了市場眾人根不掌握的消息，要么純粹在亂搞。

    雖然亂搞的情況他們也見過，但更多見過掌握內幕信息的人物，于是有些投機心里重的經紀人員和慣于刀口舔血的散戶也開始跟風，在3張單子帶領下，39高地堆起近5張賣出掛單，買入雖然也有，但完不成比例。

    這種詭異的狀況持續了5分鐘，交易員發現5分鐘內居然沒再成交一張單子——賣單是39或以上，買單是395或以下。

    孔蒂尼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淡定地問威廉：“現在下方掛了多少買盤？”

    “大約張，395有4張，391有5張，3915有張，39有7張，395是5張……”威廉把接下去5檔情況報了一遍。

    “再等5分鐘，如果我們前面3張還沒被吃掉，你把后面395以前那張掃掉！”孔蒂尼霸氣十足地下達了指令。

    “明白！”

    接下去5分鐘馬克兌美元的匯率走勢成了市場焦點，就連其他品種的交易員和經紀人也過來打探消息，甚至還有個別人對3號包廂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間大有奇怪的感覺，孔蒂尼掛在上面的3張單子只被吃掉了不到5張，不過395這里堆積的單子倒累計到了34張。

    “先生，395以上價位目前已將近35張，需要調整價位么？”

    “不用，部燒掉，395以前有多少干掉！39掛單繼續留著不動！”

    威廉再次向交易所紅馬甲走去。

    “威廉，你要調整價位還是撤單？”

    “不，追單！”

    “追多少？”

    “395以上價位燒掉……”

    “上帝啊……你是真的嗎？”

    “我不開玩笑！”

    “嘩啦”地一下，395以前一共34張單子部清空，在清空過程中還有人遞交了5張單子，也被威廉毫不猶豫地掃掉。

    “瘋子！”

    “這是有多大把握才干這種事？”

    “這要么是天才，要么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365張單子掃掉后，加上剛才成交的5張單子，孔蒂尼擁有的頭寸已超過5萬美元；黑板上的報價觸目驚心——買入：395；賣出：39，市場一片騷動，然后有人立即反應過來，開始追加單子，不過他們追加得很心，395，391這么一點點掛上去，然后更讓眾人驚詫不已的是，威廉還沒返回包廂接受新指令，安東尼奧直接站在包廂門口打手勢——395繼續追加張！

    這個命令如同吹響了沖鋒號，一大堆單子開始追擊上來，然后通過交易所的電傳機飛速將價格傳遞到其他地方……

    3：15分，距離收市還有45分鐘，孔蒂尼手里掌握的頭寸已達到7萬美元，按照5倍杠桿，已占用了8萬保證金，第一個賬戶的保證金已消耗了將近7%，他讓威廉開始使用第二個賬戶。

    3：3分，距離收市還有37分鐘，孔蒂尼的頭寸達到85萬美元，總體成在395一線……

    3：37分，距離收市還有3分鐘，頭寸已達1萬美元，總體成在397一線……

    3：45分，還有15分鐘，孔蒂尼的頭寸已超過11萬美元，他也有些緊張起來，盯著電話不放，心里不斷嘀咕，消息怎么還不放出來？

    3：49分，他的額頭滲出汗珠，頭寸已達到13萬美元，總成退回到395一線，下方的買單開始大量增加，交易所的風向又變了，看好升值的人又占了多數，見風使舵的人群又悄悄轉換了陣營。

    3：51分，電話鈴終于響了，孔蒂尼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去接起來，后背上的汗水幾乎都滲透到外套上，“少爺，消息確切了，一切如您所愿�！�

    “好！”孔蒂尼大吼一聲，把最后5萬美元的那張支票往威廉身上一拍，“把頭寸掃到15萬美元！”

    “先生？”

    “快！要來不及了！”

    威廉來不及猶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飛撲過去……幾乎是用盡身力氣嘶吼出來：“再要張，從高往下掃！”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外面一個紅馬甲跌跌撞撞地沖進來：“最新消息……”

    “……法國政府、比利時王國政府再次重申：雖然意大利政府接受了德國方面的變更策略，但兩國作為深受德國侵略的國家，不會在維護國利益的立場上讓步，無論英國、美國、意大利政府持有何種立場，法、比兩國政府要求德國按協定履行賠款義務的要求毫不動搖！1月31日是德國當局交付年度賠款的最后期限，如不履行，法、比兩國政府將以一切形式包括使用武力迫使德國政府履行……”

    “轟”地一下，交易所炸了，所有看客、交易員、經紀人、客戶傻眼了，都怔怔地站在那里，三秒鐘后，才有人驚叫起來：“我要撤單！”

    “來不及了！”威廉同情地看著這些人，交易所紅馬甲已擦掉了那張單子，并進行轉移登記，然后就是掛在孔蒂尼的戶頭上。為了達到15萬美元的標準，孔蒂尼也是拼了：不僅3個賬戶部滿員，而且還把最后5萬美元也當做子彈打了出去，現在他手頭的頭寸已將近16萬美元，遠遠超過最初預計1萬，最多不超過14萬美元的估計。

    “啊……”

    “我的單子！”

    最后7分鐘，交易所黑板變成了最瘋狂的地方，馬克兌換所有主流貨幣的匯率部直線下挫，兌換美元首當其沖：4，41，4，43一共4個關口支持了不到分鐘就被洶涌而來的拋盤部打掉，44又支持了一分鐘，到3：56分，匯率已達到了這輪反彈的起點45：1的價位上，但源源不斷的拋單還在涌來。

    現在已沒威廉什么事了，因為眾人的注意力部都聚焦在了上面，這幾個重點關口的突破根沒有放量，換而言之是無量下跌，這是暴跌中最為可怕的事——深不見底！

    3：58，更讓人絕望的消息傳出：由于數據量太大，交易所電傳機超負荷運轉，交易所不得不臨時宣布延時5分鐘——在4點以后的5分鐘里，不能提交新的報單，但之前提交的可以保證得到延時撮合。

    3：59，價格沖破46，然后向5大關一頭沖去，并迅猛沖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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