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劃過了7月，熱那亞號不疾不徐地在大西洋深處縱橫，孔蒂尼終于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靜下心來好好思考聯(lián)合集團的未來發(fā)展。

    郵輪上的生活異常平靜，在最初新鮮感過去后，日子就有些單調起來——這可是霸道總裁把持的跨大西洋郵輪，遍布警衛(wèi)，關卡重重，不是頭等艙的客人連上面都過不去，哪有那么多不起眼混混前來招徠是非？

    倒是最開始每天還有其他幾個頭等艙的客人前來搭訕、寒暄，希望能和聯(lián)合集團套套近乎——一個企業(yè)集團斗垮了社會民主黨這種老牌政黨，這是意大利歷史上從未發(fā)生過的壯舉，居然被一個1歲的年輕人辦到了，除了有逆天的運氣之外，能力當然不容低估。

    孔蒂尼沒空接待這些人，倒是安東尼奧閑著無事和這批上了年紀的客人還能談得來，甚至還達成了好幾筆優(yōu)先股買賣：雖然最大的也就萬里拉，最的只有5萬，股利是5%，總數(shù)不到5萬里拉，但何嘗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呢？

    所以，當7月9日孔蒂尼接到里奧發(fā)來電報，有一筆萬里拉轉貸遇到一些麻煩，對方銀行表示最近銀根較緊，這筆款子可能需要收回而無法轉貸時，萬里拉后大概還有5-6萬里拉面臨轉貸，孔蒂尼并未放在心上，寬慰道沒關系，如果資金緊張，可提前使用原定1月份要支付給德國財團的那6萬美元。

    安東尼奧因為剛剛談成幾筆優(yōu)先股，同樣也不認為萬里拉是個大數(shù)字——他跟著孔蒂尼之后經(jīng)手的錢多了，幾千萬里拉似乎有點不太放心上了，他更關心的是孔蒂尼在船上擬定的未來三年發(fā)展計劃。

    “少爺，您要去開采石油？”安東尼奧皺著眉頭道，“去哪里？”

    “利比亞。”

    “那里有油田？”安東尼奧楞道，“我怎么沒聽？”

    “您當然沒聽……如果您聽了，這件事就會變成眾所周知的事實了。”孔蒂尼壓低聲音道，“事實上，利比亞不但有油，還有個不算的鐵礦。”

    “真的？在哪兒？”

    孔蒂尼掏出利比亞地圖，指著北部的錫爾特盆地道：“這里有油！保守儲量超過億桶。”

    實際上孔蒂尼這個數(shù)字是大大縮水了，利比亞的石油儲量何止億桶，再加倍都不止，不過那樣出來會嚇壞安東尼奧的。

    “少爺，我很好奇，您從哪里得到的情報……”

    “嚴格來不算情報，而是當初法國人留下的一點痕跡……”一問到消息來源問題，孔蒂尼立即顧左右而言他，指著地圖上中東部的山脈地段把話題轉移開去，“這里有個鐵礦，不過我很猶豫，我認為開采意義可能不大——至少現(xiàn)在不大。”

    安東尼奧理解孔蒂尼的想法：開采資源并不是找到資源就算數(shù)，還要綜合考慮多種因素，包闌通、人口、社會安等。如果不懂，只要看一下地圖就好——錫爾特盆地好歹還非常靠近錫爾特灣和班加西，只要修筑一條不長的鐵路并比用班加西的港口就可以北運，而鐵礦要想運出來，沒有8公里的鐵路修建根完不成，光是這條路就能把這個礦給拖死。

    “我的想法是鐵礦這件事不急，意大利總共才1萬噸鋼產(chǎn)量，就算在未來5年翻一倍，也就只有5萬噸，從德國或瑞典進口綽綽有余，價格肯定比從利比亞開采便宜，但石油地位就不一樣了，德國、法國、意大利都缺少石油資源，現(xiàn)在一方面靠羅馬尼亞油田，一方面靠中東伊朗或美國原油供應，很容易被切斷，必須尋求一個穩(wěn)妥的供應地點，除了羅馬尼亞，利比亞就是離我們最近的供應基地。”孔蒂尼笑笑，“您想想看，今后戰(zhàn)爭需要用到海量的坦克和飛機，無一不是吃油的怪物，而狐就更不用，燃煤軍艦一去不復返了，一旦意大利被切斷石油供應——狐那些昂貴的大玩具只能在家里趴窩了。”

    安東尼奧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真要打仗？”

    “5年、1年或許打不起來，但15年后就不好了，德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您覺得德國人能服氣么？”

    被這么一提醒，安東尼奧忽然想起了監(jiān)獄里關著的希特勒：“你是阿道夫？”

    “類似阿道夫這樣的政治家，原社會地位可能不名一文，但魯爾區(qū)這件事一出，魏瑪政權大大失分了……”孔蒂尼笑笑，“希特勒這樣一個奧地利人，根就不是德國主流政治人物，但現(xiàn)在他和國社黨憑借武裝暴動、宣布成立政府的行動在德國人心目中成了英雄，如果下次搞公開奄，只要他打出招牌——請投慕尼黑的民族英雄一票，您覺得德國人會不會為此癲狂？最起碼在聯(lián)合集團工作的德國人身上您就可以看出來，不管信仰、學歷和家庭出身如何，提起魏瑪政府都是咬牙切齒地痛恨。一個政府遭到這么多民眾痛恨，您認為他的壽命還有幾年？我看1年都被住！”

    “您很看好阿道夫這位朋友啊……”

    “我對他很有信心，他現(xiàn)在正在寫書，這書出來后就會成為劃時代的作品——文學修養(yǎng)談不上，但對于在黑暗中摸索的德國人民來不亞于一盞指路明燈，當然，也可能最后上臺的不是阿道夫，但這有什么關系，我們只要知道英法這層國際協(xié)調體系維持不了多久就是。因為連美國都在暗地里拆臺，光靠兩個過氣的老牌帝國，怎么可能控制球？”

    兩人扯了一大通國際形勢，最后重新把目光聚焦到利比亞來，安東尼奧的顧慮主要有三點：第一，這個油田的規(guī)模是不是如傳的那么大，至少要有萬噸吧？否則開采沒有意義；第二，利比亞現(xiàn)在還陷入戰(zhàn)亂，意大利名義上擁有利比亞，但只能控制包括的黎波里、班加西等海岸上幾個大城市，內陸地區(qū)無法企及；第三，如要投入多少資金才能把這個油田開采出來。

    “關于規(guī)模，很簡單，派一個勘探隊去就可以了，我認為-3萬噸肯定沒問題，初步經(jīng)濟價值是有的；第二個問題必須要和領袖匯報，他其實也對利比亞的亂象不滿，希望眷穩(wěn)定下來，如果有油田這個利好消息刺激，我深信一定會促使他下定決心——我覺得巴爾博叔叔可以大展身手；第三個問題其實就是錢的問題，我想把油田和港口的鐵路聯(lián)系起來，同時再修建一條與沿海公路近乎平行的，連接的黎波里和班加西的鐵路，另外還要把的黎波里和班加西的港口疏浚和擴大一下，至少要能夠痛8萬噸級的船舶……”

    “這么大？”安東尼奧大吃一驚，“現(xiàn)在貨輪普遍只有1-萬噸啊……”

    “需要這么大。”孔蒂尼笑笑，“您以為一旦我們在利比亞落子，英法在戰(zhàn)時會無動于衷么？他們肯定要來破壞，這兩個港口疏浚、擴建后就是給意大利狐準備的，除了港口，還要在內陸地帶建設大量的機場——以陸制海、以空制海，等到時候把馬耳他一推，英國佬的地中海艦隊還能首尾相顧么？”

    安東尼奧無奈地曳：少爺一天軍校甚至一天兵都沒當過，滿腦子都是打仗、軍事、戰(zhàn)略，這腦子不知道怎么長的，甚至還能提出制空權理論并被杜黑這樣的大家所接受，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我預計至少要投入-3億美元，好在不用一次性投入，我們還有時間……法國人給我們的那堆德國破爛，很多都可以用在這個方面。”孔蒂尼笑笑，“聯(lián)合集團的基建才剛剛開始，未來將以令4萬意大利瞠目結舌的速度推進，鋼鐵、水泥、玻璃、磚瓦有多少要多少。”

    “可從哪里去搞-3億美元呢？”安東尼奧憂心忡忡地問道，“意大利國內不可能給我們投入如此巨大的款項，政府也指望不上，現(xiàn)在財政還是赤字，領袖甚至還指望您分潤給他一些呢。”

    “靠美國人！”

    “美國人？股票？”

    “對，就是股票！”孔蒂尼大笑起來，“安東尼奧叔叔，您幾天沒關注股市了？”

    “有一段時間了……”安東尼奧找來最近的美國股市行情電傳文件，看了之后驚叫一聲，“美國人瘋了！”

    194年的大牛股——美國無線電公司股票股價在最近3個月出現(xiàn)了飆升，193年底還掙扎在不過5美元一股水平的該公司股票，不過短短半年功夫，到7月份時已突破了5美元大關。

    安東尼奧的心“砰砰”個不行，他知道在聯(lián)合集團8萬股票頭寸中，美國無線電一共有4萬股，投資平均成才34美元——光這一筆就可以收割走1億美元，除了美國無線電，其他諸如通用汽車的表現(xiàn)也很扎眼，8萬美元的頭寸已膨脹到億多美元了。

    “我可以和您打個賭……等我們到了紐約，這支股票至少能超過3美元，到今年圣誕節(jié)，最起碼突破6美元。”孔蒂尼神棍似地來了一句，“美國真是遍地黃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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