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情況有些眉目了，聯合集團應該挪用了1月份準備付給德國的款子，同時又在結算上進行了調整。”
“結算調整？”老阿涅利眉頭一揚，很有興趣問兒子，“怎么調整？”
“由于須亞諾總裁在美國訪問，為慎重起見，所有財務需要管理層集體審核與討論，會增加流程與運轉時間，故各筆訂單結算將推遲1-15個工作日結算，等總裁回國后，所有流程將恢復正常。”
老阿涅利輕輕敲擊著扶手：“你看，這是什么意思？”
“第一，聯合集團的財務存在現金流問題，現在需要拖延支付時間；第二，里奧太年輕，壓不茁面的管理層——他不過因為是須亞諾的校友，所以年紀輕輕就成了助理總裁，論資歷、論經驗、論水平，可能聯合集團任何一個部門經理都比他強吧？第三……”阿涅利沉思道，“也不排除是里奧為了減少一點損失而推出來的舉動，7月份筆7萬里拉的轉貸沒有落實下去，8月份總計億的轉貸按照您的吩咐加了3-5個百分點，聯合集團也接受了……如果能把應付款推遲1-15個工作日，實際上就可以減少周的利息支付，一年總共5周，減少兩周差不多能減少4%的利息開銷，按照目前73-75%的利率計算，相當于可以抵消3個百分點。”
老阿涅利點點頭，兒子在財務管理上還是算得很明白的！
“不管是哪種原因，明聯合集團在現金流上露怯了。”老阿涅利很高興地道，“看看，多么強烈的對比反差啊……須亞諾帶著艾達在紐約揮金如土，他的集團卻借口人不在而推遲結算，你認為這種消息在銀行界會引起什么反響？”
阿涅利頓時心領神會。
于是，沒過兩天，聯合集團資金遇到問題的道消息便不脛而走，工商界以半信半疑的態度來看待這條消息：一方面，聯合集團以往付款比其他大集團都要爽快得多，其他公司基要拖后3個月才能結算，聯合集團通常能實現次月結算，而且很多時候連前一月最后一天也結算進去，對供應商來，資信是非常好的，所以他們能地懷疑這個消息；另一方面，目前聯合集團推遲付款也確有其事，雖然官方口徑是因為流程增加而導致時間變慢，并承諾總裁回國會恢復，但看目前這架勢，似乎1月前回不了國——這會不會是某種預兆呢？
供應商們將信將疑，但還是沒有動搖，畢竟人家只推遲1-15天，這一點還是要體諒的，誰沒有遇到麻煩的時候？辦不到再發難也不遲啊。
但銀行界反響就強烈得多，特別是幾家遵照政府指令，以信譽保證提供貸款的銀行有些著急——萬一聯合集團垮了，其他人還能拿到抵押物，他們可是連抵押物都拿不到，這該怎么辦？是不是應該把幾筆款子以審慎起見的態度先收回來，等聯合集團度過危機考驗或者提供其他擔保后再安排轉貸？
此時此刻，在聯合集團總部里，里奧也在發火：“這他媽是哪個混蛋構陷出來的道消息？聯合集團資金出了問題？如果聯合集團都能出問題，意大利還有不出問題的公司么？”
其他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內幕其實他們是清楚的：為了彌補部分轉貸落空的影響，里奧在總裁同意下，挪用了1月份付給德國方面的保證金——孔蒂尼表示這筆款子他已籌集好了，1月前保證可以按時支付給德國；至于延期支付賬款，卻是有人提出的一條建議，理由不是阿涅利分析的第一、二條，喬出于節約成的第三條，里奧接受了。
到底，里奧和很多管理層一樣，不理解為什么孔蒂尼要把聯合集團的付款賬期抓得這么緊，雖然咱們不差錢，可能駛點是一點啊……
面對這種謠言和壓力，坐鎮指揮的里奧一方面決意去追查輿論源頭，一方面又把情況原原告訴尚在美國的孔蒂尼。
收到這份電報后，孔蒂尼嘆了口氣：“看來國內有人在打我們的主意。”
安東尼奧皺著眉頭道：“誰這么大膽呢？不過時機挑得倒是很好，正好我們都不在，他們猝然犯難，光憑里奧壓不們，更別對付外面一圈老狐貍。”
“是為了政治還是為了經濟利益？”
“很難，可能兼而有之……不過從手法上看，倒是有濃郁的大財團味道，很多財團就是靠這一手擊垮有競爭力的中畜業的。”安東尼奧鄭重其事地道，“在意大利辦事，政治人脈固然要緊，經濟人脈也不容酗……像少爺您這么玩的，前所未有……我活了6多歲，一個先例都沒看見過。”
“里奧也沒看見過……他和那幫財務經理都被教條和學酗那點東西束縛住了！”孔蒂尼曳道，“我為什么要養成良好而快速的支付體系，就是為了拉攏上下游伙伴，我們給他們一點經濟上的甜頭，他們能幫我們干很多事……像這次發動合作客戶抵制社會黨就是一個先例★奧他們不是不會算賬，而是算賬算得太精明了，面對市雛率走高想從客戶這里扣一塊下來——客戶能不能理解呢？當然能！但如果將來我們需要客戶配合做些什么事，客戶有難處是不是也要理解？這樣一搞，我們就失去了對客戶的號召力。”
號召力是孔蒂尼最看重的東西，現在這個階段他要的是人氣和名望，聯合集團賺錢不賺錢都是新，他根就沒指望過賺錢，就算要考慮，也是以后的事。
“當然，我們這里也有點問題，我們應該把獲得的貸款告訴總部，而不能含糊其辭地告訴他們不要擔心，盡管用……”安東尼奧笑了起來，“少爺，我要是不知道您在美國股票上搞了這么大一票，您在國內那么折騰我是第一個反對的！”
“但這消息不能啊啊……如果把我們分散持有這么多美國公司股份的消息抖露出去，萬一有人在股市上狙擊我們怎么辦？華爾街這幫大亨可是比我們看到的還要厲害……”
“那國內的事？”
“讓里奧辟謠吧，就不存在資金問題，同時為對各位客戶表示補償，我回去后第一個月實現當月結算，隨到隨結……”孔蒂尼道，“里奧既然代表聯合集團公開發聲了，這個面子不能駁回，否則今后沒人聽他的，我要做的是把壞消息減少到最低限度。”
9月1日，聯合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駁斥有關資金鏈問題，同時把孔蒂尼的情況復述了一遍，并信誓旦旦地保證總裁1月末之前肯定回到意大利。
“駁斥就算壓下去了？世界上的事如果能這么簡單就好了，消息不在于真假，而在于讓人相信……只要有人相信，假的就是真的；沒人相信，真的也是假的……”老阿涅利不以為意地笑笑，“給我們熟悉的兩家銀行打招呼，就讓他們以銀根緊縮，面臨周轉困難為由，再次收回1億里拉貸款，我看聯合集團怎么應付。”
“又少了1個億？”里奧有些不太相信地聽手下人匯報。
“對，另外4家銀行表示，他們有個億貸款原以提供信用保證的方式放貸，鑒于目前情況，希望能落實抵押物，然后再安排轉貸……最好能等總裁回來再談這件事！”
“混蛋！”里奧終于怒了，“這幫銀行家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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