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月的修養，老煙槍胳膊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被子彈打的血窟窿已經開始結痂，繃帶已經取了，雖然使不上力氣，但是病床已經困不住他了，整天活蹦亂跳的去找其他傷病員喝茶聊天。

    胖子田三屁股上被鬼子捅的那刀也好得七七，這些日子有那些國民眾和學生帶來的好吃的養著，胖子的腰圍足足大了圈，走起路來活像只大狗熊。

    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傷兵醫院這日子過得著實舒坦，老煙槍和胖子都想死皮懶臉的多在這里多享受幾天，既然沒有人趕他們，那繼續待著。

    不過習慣了在軍隊之中緊張的訓練和生活節奏，現在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整日又無所事事，老煙槍尋思著去南京城內逛逛，畢竟那也是大民國的都，還是挺寧人神往的。

    他去找胖子田三，這家伙被群女學生圍著，正得唾沫橫飛，講述自己如何單手劈鬼子，那些女學生的目光之中胖子嫣然變成了救世大英雄。

    老煙槍嗤笑聲，真他娘的能吹，渾身除屁股上挨了刀外，連個槍眼都沒有，哪有這樣的英雄？

    在老煙槍看來，自己那渾身的傷口和槍眼是最好的榮譽，胖子根沒法比，但是奈何他嘴笨，沒有胖子那張巧嘴會忽悠，反正胖子每次忽悠過來的吃食都分給他半，他也懶得去揭穿胖子。

    “胖子，我有事找你。”老煙槍咳嗽聲打斷了胖子那每天要重復幾次的打鬼子英雄事跡。

    胖子看到老煙槍站在不遠處，頓時尷尬的胖臉紅，對著那些仰慕的女學生揮揮手:“你們先去聽其它弟兄們的故事，我回頭再講給你們聽。”

    完之后不等這些國女學生反應過來，已經快步走到了老煙槍的跟前，笑嘻嘻的問“連長，找我啥事？”

    老煙槍將胖子拉到了僻靜處指了指遠處的南京城:“想去城里逛逛不？”

    “想啊，啥時候去，我這些錢都快霉了。”胖子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口袋，里面裝著都是近些日子那些來慰問的官員們的傷兵獎勵金。

    “現在天色還早，咱們現在去。”老煙槍想了想回答。

    雖然老煙槍他們是傷兵，但是活動的范圍也局限于醫院，想溜出去得另想辦法，因為外邊有醫院警衛士兵們守衛著，是為防止敵特分子搞破壞，同時也為了防止出現逃兵。

    想出醫院難不倒老煙槍，他同警衛連長是老鄉，他這些日子沒少拿慰問的東西給這位老鄉，找警衛連長了想去南京轉轉的想法，他這位老鄉面色為難，但是又不想在老鄉跟前落了面子。

    他思襯番后同意了放老煙槍和胖子出去逛逛，不過天黑之前得回來，最后不放心，又好心派了名姓劉的警衛連弟兄跟著他們道去，是給老煙槍他們當向導，實際上監視的作用更為明顯。

    老煙槍和胖子脫掉了他們那破破爛爛的臟軍服，換上了那名劉姓警衛帶來的舊棉衣，收拾妥當之后，行三人出了傷兵醫院直奔南京城。

    從傷兵醫院到南京城的距離不遠，沿途的國防公路上擠滿了攜帶著大包包逃難的百姓，那些蓋著簾子的軍用汽車則是個勁的摁喇叭，路上亂糟糟的片混亂，讓老煙槍他們的心里有股不出的滋味。

    不過這只不過是個插曲，老煙槍在戰場上連死人都見得到了，這些難民逃難的場景還只不過對情緒稍稍產生點影響，隨后被要進城的興奮給代替了。

    在劉姓警衛的帶領下，他們繞路到了城門口，這里已經堆滿了沙袋架設了鐵絲，那些掩體里林立的高射機槍槍口高高地聳立，帶著德國鋼盔的士兵們正嚴陣以待，讓老煙槍感受到了絲戰爭的氣氛。

    老煙槍心里嘀咕著，有了這么強大的火力，算鬼子到了南京恐怕也討不了好，心中莫名的輕松了起來。

    “我的乖乖，這城墻好高。”胖子田三仰望著南京那雄偉的城墻，贊贊稱奇，這可比他們縣城的城墻氣派多了，要修建這么高這么厚的城墻，恐怕得不少錢吧。

    看到胖子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老煙槍臭罵道:“瞧你這點出息勁兒，別給老子丟人現眼。”

    那劉姓警衛也笑著不話，招呼著他們往城內走。

    南京政府已經暫時遷往重慶，大批的黨政機關，學校工廠也跟著搬遷，南京城內的百姓也在各級官員的指揮下開始轉移。

    不過這南京到底是大城，是政府中央所在地，那些高聳的樓房，寬闊平整的馬路讓老煙槍走著都覺得舒坦。

    雖然轉移已經開始，但是城內依然繁華，花花綠綠的招牌鱗次櫛比，店鋪賣著從未見過的玩意，走在街上那些穿著棉旗袍的女人那婀娜的身段讓老煙槍他們的眼睛都直了，心想著要是娶個這樣的女人回家當老婆，算死了也指了。

    不過他們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對于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也是飽飽眼福，真要是娶回家去以自己那點可憐的軍餉恐怕養不起。

    老煙槍這些年在軍隊之中摸爬滾打，頂多也進縣城逛逛，行走在這氣派的南京城內，不由地涌出了股自豪感來，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而覺得驕傲。

    正當老煙槍覺得自豪時，城內的防空警報嗚嗚的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傳來，讓老煙槍心中生起的那股自豪泄得無影無蹤，***的鬼子，怎么到哪都不安生呢。

    大群鬼子兵的飛機像烏鴉樣黑壓壓的從云層之中露出了猙獰的面容，那轟鳴的馬達聲隔著老遠都能夠聽到。

    “快隱蔽！”劉姓警衛拉著老煙槍他們要往躲，但是此刻胖子田三卻是激動的跳了起來。

    “我們的飛機！我們的飛機！”

    老煙槍抬頭望去，從西北方向飛起來了十多架飛機迎著鬼子兵的飛機沖了上去，讓老煙槍看得熱血沸騰。

    當初在上海的時候最開始也有中國自己的飛機在天上和鬼子兵鏖戰，但是后來損失太大撤退了，最后失去了制空權，而現在再次見到自家飛機迎戰，老煙槍不禁眼角有些濕潤。

    布置在南京各處的高射武器紛紛響了起來，在鬼子飛機的進攻路線上打出團團的黑霧，最前邊的架鬼子飛機搖晃著沒穩住，最終帶著黑煙頭栽了下來，讓街道上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打啊！打！”街道上已經站了不少人，看著自家的飛機英勇的沖進了敵群之中，個個捏著拳頭開始加油鼓勁。

    天上的空戰持續了不到十分鐘，中國飛機寡不敵眾栽落了三架后，其他的紛紛撤退，看到鬼子飛機肆無忌憚的控制了南京上空開始扔炸彈，老煙槍的心中憋著口氣沒出，有些胸悶氣短。

    鬼子飛機像下蛋樣扔著炸彈，城內轟隆隆的爆炸聲響了起來，那些氣派的大樓也被砸到，轟然倒塌下來，激起滿天的煙塵，許多地方起了火，許多人被炸死在街道上，老煙槍他們拳頭捏的吱嘎響，雙眼通紅，卻無可奈何。

    鬼子扔了炸彈，又開始俯沖掃射，直到彈藥用光這才耀武揚威的揚長而去，南京城內繁華的街道已經片狼藉，大批的軍警乘坐汽車走到了街道上開始維持秩序收攏尸體，看著他們熟稔的樣子，應該習以為常了。

    “咱們還逛不？”看著片狼藉的街道，胖子扯著老煙槍的袖子問。

    鬼子這么番轟炸老煙槍那里還有心思逛街，心里憋屈的慌，沉著臉:“咱們回去。”(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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