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彈坑布滿了黑色的焦土，干涸的血跡隨處可見，道路沿線的村莊大都被炮火夷為平地，燃燒的木頭還冒著黑煙。

    在這瓦礫廢墟之間，老煙槍率領著他的第十連正在列隊向縱深挺進，在他們連隊的前后都有部隊在埋頭急行。

    中**隊在上海鏖戰三月損失慘重亦擋不住鬼子猛烈的攻擊，撤退的中**隊接連又丟失了昆支線，常熟福山線，面對氣勢洶洶的鬼子兵，擋在南京前面的最后道防線只剩下常州江陰防線。

    南京政府雖然已經遷都重慶，大批的黨政機關，學校工廠和百姓亦開始轉移，但是南京畢竟是民國都，如果失陷，那么對于國民無法交代。

    江陰要塞此刻已經成為擋在南京城外圍的最后道堅固的防線，自從月淞滬會戰開始，鬼子大批軍艦集中在江陰要塞附近的江面上同中國海軍鏖戰，試圖逆流而上攻擊南京。

    此刻的中國海軍實力弱，幾番激戰之后亦損失慘重，最終不得不壯士斷腕，自沉于江中，加之從各處搜羅來的百多艘大商船漁船自沉于長江，擋住了鬼子軍艦逆流而上的企圖，不過中國海軍也自此軍覆滅。

    江陰要塞因為戰略位置重要，政府經過數年的經營此前已經修筑了大量的鋼筋混泥土堡壘工事，此刻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壕溝鐵絲，加之要塞大炮的輔助，雖然實力不弱，但是兵力卻十分匱乏，僅有11，13等幾個師而已。

    鬼子突破吳福防線之后，其第13師團已經抵達江陰要塞外圍陣地，同中國守軍11師展開激戰。

    中**隊主力在上海鏖戰三月，撤下來的大多是殘破之師，武器彈藥更是缺乏，難堪戰，江陰要塞危急，戰區長官部不得不動員預備隊和補充團開赴前線，試圖擋住鬼子的進攻步伐。

    “停止前進！地隱蔽休息！”傳令兵那干癟瘦的身軀跑著從隊伍旁跑過，那嘶啞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老煙槍轉過身對自己的連隊揮揮手，指著附近的彈坑命令道:“別傻站著了，都窩到彈坑里去。”

    第十連原有十多號人，乘船的時候被鬼子飛機掃射干掉了十多個，剩下了七十多號人呼啦啦的都進了彈坑，像趕鴨子下水樣，老煙槍很滿意。

    當初那些摩拳擦掌的學生兵路上見到不少死人，已經沒有了當初了那股興奮勁，很多人已經心中開始打退堂鼓，不過既然來到戰場上，絕對沒有退回去的道理，老煙槍也給他們講明白了，誰要是敢擅自當逃兵，他絕對會崩了他。

    面對兇巴巴的老煙槍，學生兵們是又敬又懼，敬佩的是他殺敵的英勇和此刻的鎮定自若，害怕的是他真的對自己人開槍。

    雖然學生兵們緊張的攥著槍害怕的要命，但是連隊里的老兵們卻在操著不同的口音插科打諢沒有當回事，這些老兵們的行為讓緊張的學生兵們也逐漸的不那么緊張了。

    老煙槍他們直在這里休息了差不多兩個鐘頭，窩在彈坑里啃了冷饅頭，直等到天黑上邊才傳下命令要繼續前進。

    隊伍在黑夜之中流淌向前，前方轟隆隆的炮火打得猛烈，那些爆炸的閃光像閃電樣閃既沒，空氣之中夾雜著硝煙的味道，天空也黑蒙蒙的片黑，不知道是騰起的硝煙還是天真的黑透了。

    轟隆！有炮彈落到了行軍隊伍里，好幾個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受傷未死的還在地上抽搐慘叫。

    “不要停！繼續走！”劉姓冷面軍官看到隊伍呼啦啦的又趴倒片，連罵帶踹地催促隊伍繼續走，至于那些受傷慘叫的則是留在原地等后邊的擔架隊。

    老煙槍的目光掠過炮聲隆隆的黑夜，直往到了前邊那燃燒的陣地，那邊槍炮聲激烈，他們此刻距離戰場已經很近了。

    隊伍直進抵到距離戰場差不多里的地方才停下來，趴在地上已經能夠看到遠處鬼子機槍那噠噠噠的噴出的火舌。

    很快前邊有部隊撤了下來，他們個個衣衫襤褸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的樣，渾身血跡斑斑，臉已經焦黑片看不清了，只是露出紅的雙眼，讓那些學生兵第次見到了戰爭的殘酷。

    “兄弟，前邊鬼子多不多？”老煙槍拉住個腦袋纏著紗布的士兵打聽鬼子的情況。

    那名士兵停下了腳步回答:“人數不多，幾百個，但是他們的火力很強，我們沖了好幾次，弟兄們都快拼光了。”著聲音有些哽咽。

    老煙槍拍了拍眼眶乏淚的士兵肩膀斬釘截鐵地安慰:“你們放心，我們會拿下來！那些弟兄不會白死。”

    “連長，劉團長讓你過去領任務。”胖子田三貓著腰奔過來稟報。

    “讓弟兄們不要動，我去去回。”老煙槍對胖子吩咐聲，抬腿走。

    在半面殘破的墻壁后邊老煙槍找到了冷面長官劉團長，他正打著手電用樹枝在地上劃拉著給其他連長布置任務。

    “第連配合第二連從左翼進攻，拿下鬼子的炮兵陣地。”

    “第三連，第四連，第五連，第六連從正面，機槍集中起來，給我打開個缺口！”

    ……

    劉團長雖然年輕，面對炮火連天的戰場卻是鎮定自若，比老煙槍他們這些老兵都顯得沉穩老練，看到他有條不紊的布置任務，老煙槍的心中總算是稍微心安，至少不是個草包長官，不然會害死很多弟兄的。

    “老煙槍，你們第十連的任務是干掉這兩個火力點，爆炸突擊部隊側翼的安。”

    “是！”老煙槍在那劃拉的地上多看了幾眼，確定了自己連隊的任務之后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連隊。

    老煙槍這些年打了不少仗，無論是打進攻還是打防御都經驗豐富，在上海的時候和鬼子兵交過手，知道鬼子兵厲害。

    而現在他麾下成都是新補充過來的學生兵，靠不住，所以他指望的還是那二十多個老兵，所以他將連里的唯挺捷克式輕機槍和手榴彈部集中到了老兵的手里，保證突擊的火力。(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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