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河水冰冷刺骨，凍得人面色青直打哆嗦，跳進河里的弟兄不敢停拼命地向對岸游。

    “楊大哥，救我——”

    胖子田三也被岸邊那震天動地的炮火逼進了河里，但是他忘記了自己不會游泳，身子個勁的往下沉，雙手撲騰著灌了好幾口帶腥味的冷水。

    楊凌的意識也清晰了不少，只是耳鼓里依舊嗡嗡的響，隱約聽到胖子的呼喊，轉頭正好看到他的腦袋沒進了水里。

    “大樹，快救人！”

    轟隆隆的炮火里，楊大樹沒有聽到楊凌的話，依然拽著他往對岸拼命游。

    楊凌又大喊了幾聲，楊大樹這才松開楊凌的手，楊凌奮力地游回去將胖子奮力地從水里拽出來，楊大樹也游了回來，兩個人合力總算是將胖子拖到了岸邊。

    不會水的弟兄不少，呼喊著撲騰幾下沉下去沒有了蹤影，楊凌和楊大樹跳回水里挨個去救，拉回來的大多數都是面色鐵青，半死不活的僅僅還在喘氣。

    駐守河岸陣地的是13師的個團，他們呼叫了炮火支援，密不透風的炮彈個勁的向對岸招呼，轟隆隆地硝煙彌漫，打得是天昏地暗。

    鬼子的炮兵也毫不示弱，75毫米口徑的山炮和15毫米口徑的野炮立即回敬過來，雙方的炮彈許多在半空之中猛烈的撞擊在起，出了耀眼的光。

    那些履帶鏈條上帶著血肉的鬼子坦克車也知道火炮的厲害，想要掉頭撤離河岸，但是劈頭蓋臉的炮彈砸下去，先后變成了火球，炸得是支離破碎，個都沒跑掉。

    老煙槍也被拖上了焦濕的河岸，趴在地上吐著水，嘴里竟然吐出了塊碎肉，他轉頭看向河里，看到河里的場景，他胃里翻騰沒忍住轉頭哇哇地嘔吐了起來。

    楊凌也現了河里的狀況，原的清水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并且漂浮著不少的殘缺尸體和雜物，想必是這些日子這里打了不少惡戰，放才顧著逃命沒注意，現在看來那仿佛是人間煉獄。

    河岸的中國防御部隊和鬼子兵的炮戰還未結束，雙方不要錢樣使勁向對方傾瀉著彈藥，濃烈的硝煙遮蔽了天空，天空暗沉沉的像天要黑了樣。

    炮彈不時地落到河里將炸起巨大的水柱，爆炸攪得河里尸體也支離破碎，河水翻涌起來，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不要留在這里，進戰壕！”炮彈接二連三的落下來，炸得泥土翻飛，楊凌不敢停留，招呼著大伙往距離河岸不遠處的壕溝里躲。

    個個先后跳進了壕溝，已經累得如同爛泥，而河岸也被猛烈的炮火犁了遍，變得片狼藉。

    躲在戰壕里的眾人看著彼此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痛快地笑了起來，笑他們又閻王爺的手里撿回條命，但是笑著笑著變成了痛哭流涕。

    二十多號弟兄這路沖殺，能夠活著回到這邊的只剩下了九個人，渾身帶傷，武器也丟得七七，好不狼狽，好不凄慘。

    那些沒有跑出來的弟兄大多被炸了粉碎，尸都沒留下，殘酷的戰爭讓活著的人都抱頭痛哭，心里有著不出來的滋味。

    幾個穿著灰色棉軍裝的士兵端著槍順著交通壕找到了抱頭痛哭的老煙槍等人。

    “兄弟，你們是那個部分的？”名上尉連長手指壓著扳機，目光警惕地開了口。

    抱頭痛哭的人聽到有人問話，這才伸出袖子擦干了眼淚，抬頭看到這些穿著灰色棉軍裝的友軍莫名的生出股親切感來。

    “我是7師工兵連的，我們從上海過來。”

    “俺原來是61師的，現在是174師補充團的。”

    ……

    活著的人七嘴舌的開口自報家門，反而讓過來問話的上尉連長腦袋個比兩個大，這些人不多，番號倒是不少。

    上尉連長皺著眉頭，揮手打斷了七嘴舌的眾人:“你們誰是領頭的，領頭的出來答話——”

    老煙槍他們急忙將靠在戰壕喘粗氣的楊凌給推了出來:“他是我們營長。”

    上尉連長看到渾身破破爛爛的楊凌，根難以置信他竟然是個營長。

    “我是174師補充團營長楊凌。”楊凌站起來用手拽了拽破爛的衣服，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狼狽。

    “你是楊營長？”上尉連長有些激動，急忙問:“可有證明物？”

    楊凌攤開手無奈地:“這路打得比較辛苦，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都丟光了，不過你前些日子我們補充團大部分人從花山方向突圍了，他們能夠證明我的身份。”

    上尉連長又謹慎地問了句:“那你們補充團的領頭的叫啥？”

    楊凌回答:“劉明副團長。”

    聽到楊凌的回答，上尉連長再無懷疑，立即啪地立正向楊凌敬了軍禮。

    “楊營長，你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今天見果然不同凡響，能夠從鬼子的封鎖線路打過來，真爺們！”上尉連長激動地。

    不過很快上尉連長補充了句:“要是他們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多高興呢。”

    楊凌更加疑惑:“你知道我？”

    上尉連長哈哈笑，對楊凌豎起大拇指:“不僅我知道你，你們補充團的事跡早見報了，現在國人皆知，你們是真厲害啊。”

    老煙槍急忙拉住上尉連長問:“什么見報了？”

    “這里危險，我們邊走邊，我們團長還在等你們呢。”上尉連長客氣了許多。

    江防集團軍司令官劉興將補充團的事跡進行了廣泛的宣傳，希望以此來振奮軍隊低迷的士氣。

    補充團副團長劉明成為了抗日的英雄，人盡皆知，不過他知道功勞都不是自己獲得的，心中有愧，特意要求宣傳的時候帶上補充團主要軍官們的名字，所以楊凌也被眾人所熟知。

    不過他們大多數人以為楊凌已經陣亡，因為他回去救被圍住的秦壽等人再也沒有了消息。

    “什么！楊凌沒死？炸鬼子軍火的時候還干掉了鬼子個中將？”江防集團軍司令官劉興接到前沿陣地的電話后，驚掉了下巴，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電話那邊回答:“他們剛剛突圍回來，我親口聽楊營長是那么的，并且他們還帶回了鬼子將軍的軍服和軍刀。”

    劉興雖然是身居高位的將領，但是此刻也忍不住興奮起來，急忙下令:“立即派人將楊凌他們護送到司令部來，要快！”

    江陰情報站的主任蕭煥章頂著熊貓眼，此刻也大步走進了司令部，走向了剛放下電話的劉興身旁:“劉長官，我已經將昨晚的情況弄清楚了，是鬼子的個前進軍火基地被人炸了，具體是誰還不清楚，不過我疑惑的是鬼子的反應有些反常……”(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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