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繚繞升騰的黑煙融入了黑暗讓天空片漆黑，鮮血彌漫的戰(zhàn)場宛如沒有亮光的地獄，偶爾有冷槍冷炮響起，那厲鬼般的慘叫回蕩在眾人的耳畔，聽得人毛骨悚然。

    炮火炸爛的陣地上，游擊營的弟兄和殘存的東北軍弟兄正在有條不紊地做著最后的撤離準備。

    少校營長趙文斌的臉上片黑污看不清原的模樣，但是雙刀子般的眼睛卻格外的凌厲，手里握著泛著寒光的鬼子軍刀，看著著支離破碎的陣地，長久的沉默。

    他們這些弟兄大多來自天寒地凍的東北，卻要死在這陰冷潮濕的江南，臨了連張破草席都撈不到張，只能臨時挖個大坑給掩埋了，何其潦草，何其悲哀。

    雖軍人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但是埋在這距離家鄉(xiāng)幾千里外的江南，也不知道他們的魂魄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莫要變成孤魂野鬼。

    “安息吧，安息吧。”有老兵口里念叨著，仔細的擦拭著每個死者的臉，認真的似乎要永遠記住他們的模樣。

    尸體具具的抬進了挖好的大坑，隨著鐵鍬揮動，帶血的焦土很快將他們的淹沒，泥土也掩埋掉了他們的過去和曾經，最終變成了陣地上方土堆。

    趙文斌將水壺里僅剩下的酒倒在了這新墳之前，祭奠他這些死去的弟兄，悲傷籠罩心頭。

    “弟兄們黃泉路上有這么多人作伴倒也不怕，到了陰間還得繼續(xù)打鬼子呢。”有老兵喃喃自語，著著抹了眼淚。

    眼看著這些熟悉的弟兄個個倒下自己身旁，每場仗會消失批人，然后身邊又會多了新面孔，巨大的孤獨感縈繞著這些弟兄們，讓他們感覺片冰冷。

    看著抱頭痛哭的弟兄們，趙文斌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都打起精神來，這些死掉的弟兄都沒有孬種，死的壯烈，你們不要像個婆娘樣哭哭啼啼，會讓友軍笑話的，挺起胸膛來，像個男人樣，以后給死去的弟兄報仇！”

    趙文斌的聲音富含感染力，竟然止住了弟兄們的哭泣，讓他們柔軟的內心變得堅硬起來，有人狠狠地捏著拳頭，暗道將來時要報仇的。

    老煙槍帶著群衣衫襤褸的人從黑暗之中鉆了出來，看到了半截冒煙木頭旁的楊凌，邁步走了過去。

    “營長，凡是能響的地雷**都埋好了，只要鬼子敢追過來，保證把他們都炸成餃子餡兒。”老煙槍的聲音之中帶著興奮和兇狠，他們死了那么多弟兄，這撤離之前總得拉些鬼子墊背。

    “留下引爆的弟兄都到位了嗎？”楊凌不放心，將每個細節(jié)都過問番。

    “胖子和幾個弟兄留下，他們都是咱們信得過的老兵，沒炸到鬼子，絕對不會擅自后撤。”

    楊凌點點頭，對于胖子田三他是信任的，有他這個排長留下引爆，肯定能夠炸鬼子個人仰馬翻。

    正在話間，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凄厲的呼嘯聲，江陰要塞的各種火炮齊齊開了火，炮彈鋪天蓋地的朝著南閘以及云亭鎮(zhèn)方向砸了過去。

    鬼子陣地方向轟隆隆的響，大地在震顫，火光沖天。

    黑漆漆的天空被照了個透亮，那波瀾壯闊的流光在黑夜里熠熠生輝，讓陣地上的弟兄們都伸長了脖子，臉上透露著興奮。

    “我的乖乖，這么多炮彈打過去，怕是要把鬼子轟得爹娘都不認得啊。”有人盯著掠過頭頂的拽光彈道，滿臉興奮。

    “別爹娘不認得，怕是被轟成灰了。”

    “轟成灰也是他們活該，死絕了更好！”

    亮光映照著弟兄們通紅的面龐，他們的心里比誰都激動，以前被鬼子轟得灰頭土臉，看到自家炮兵也威，心里痛快無比。

    中**隊的炮兵稀少，這些線作戰(zhàn)的士兵知道自家軍隊有炮，但是卻是從未見過，因為他們打兩得換地方，整天都在拉著到處跑，加上直在敗退，所以也沒威的時候。

    但是這江陰要塞卻是不同，炮臺擁有著大量的火炮，但是這突圍又帶不走，為了避免落到鬼子手里，要塞司令官許康下令打光所有炮彈，然后炸毀，雖然心痛不已，但是這也是無奈之舉。

    看著弟兄們興奮地討論著，兩位營長的臉上卻高興不起來，這江陰要塞的火炮可是花大價錢從國外購買來的，雖然現在看著轟隆隆的打了個痛快，但是想到等會要被炸毀，心里堵的慌。

    “趙兄，撤退已經開始，傷兵們交給你了，拜托了。”楊凌從火光沖天的鬼子陣地方向收了回來，望向了站在身旁的趙文斌。

    趙文斌轉身同楊凌握了手:“楊兄，我在江對岸等你們，注意安。”

    “放心吧，我們很快會追上你們的。”楊凌勉強擠出了笑容。

    趙文斌帶著輕重傷員和大部分的兵力沿著既定的路線向江陰縣城撤退，然后會從黃田港渡江，而楊凌則是帶著兩個連的弟兄擔任殿后任務。

    江陰要塞的火炮刻未停，轟隆隆的不斷開火，大地震顫著，鬼子被這兇猛的火力打蒙了，而1師和13師等各個陣地的守軍則是開始沿著既定的路線開始突圍，交織的槍聲讓這喧囂的黑夜更加喧鬧。

    “支那人要跑了！”兇猛的炮火打擊和前沿各部隊的反饋讓第十三師團長荻洲立兵大腦下意識的作出了判斷。

    “命令各旅團和聯(lián)隊立即向江陰縣城方向攻擊前進，務必殲突圍的支那軍，奪取要塞火炮！”荻洲立兵沒有絲毫的猶豫，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想到江陰要塞那些大口徑的火炮，他激動不已。

    海軍第三艦隊在江陰要塞被阻攔寸步難行，而現在還是需要帝國6軍為他們掃清通路，想到這里荻洲立兵痛快不已，總算是可以在老對頭的身前挺起腰桿揚眉吐氣回，他甚至能夠想到海軍司令那憤怒的樣子。

    鬼子前沿各支部隊也是被逼急了，的江陰他們啃了這么多天都啃不下來，現在眼看著對方要跑，怎么會放過，立即向惡狗樣朝著江陰縣城方向猛撲了過去。(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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