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夜色之中，睡不著覺的學生兵們圍到了楊凌周圍，聽他講著那些戰場上慘烈悲壯的故事。

    楊凌講地仔細，仿佛要將每名犧牲的戰友的勇敢，堅韌都講述出來，學生們也聽得認真，仿佛那戰火喧天的畫面在他們眼前，那么真切，寧人動容。

    特別是聽到那些傷痕累累的老兵抱著**包前赴后繼地沖向鬼子坦克戰車時，他們渾身的鮮血沸騰了起來，恨不得也加入到那轟轟烈烈的戰斗之中去。

    在楊凌平靜的講述中，學生們原內心的緊張和害怕消失無蹤，只剩下對那些犧牲老兵的感動和對敵人的憎恨。

    楊凌看到學生兵們已經消除了對敵人的恐懼，拍拍屁股上了泥土站了起來:“好了，今天講到這里，大家都趕緊睡覺吧，明天鬼子要來了，大家可要勇敢殺敵呀。”

    “楊長官放心，我們也不是孬種！”學生們也都大喊著回應。

    楊凌回到陣地后邊臨時搭建的營指揮所，迎頭看到劉刀正坐在那里愁眉苦臉埋頭抽著煙卷。

    “學生兵們緊張睡不著，你也算是老兵了，怎么回事？”楊凌找地兒坐下，擰開水壺邊喝水邊問劉刀。

    “營長，你這仗咱們能打贏嗎？”劉刀掐滅了煙頭，揚起了腦袋問。

    劉刀的問題讓楊凌滯，旋即笑著:“怎么突然冒出了這么個問題，你的腦袋里整天想啥呢。”

    “白天的時候聽人那些長官們已經在下關那邊準備好了渡輪，準備隨時跑呢，以長官們的尿性，我覺得十有**這是真的，咱們恐怕又要成炮灰了，這心里實在是堵的慌。”

    楊凌嘆了口氣:“南京是國都，守總還得守陣的，長官的想什么咱們懶得去猜，但是咱們當兵吃糧總得盡自己的職責，無論是打是撤，只求個問心無愧。”

    看到劉刀沉默沒有話，楊凌繼續:“我已經讓周連長他們搜集渡船去了，算到時候這南京守不住，我也會將咱們弟兄活著帶出去的。”

    楊凌的番寬慰讓劉刀的眉頭舒展開來，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跟著楊凌總不會吃虧的。

    “營長，有情況！”

    正當兩人話的空檔，派出去的警戒哨從黑暗之中奔進了營指揮部。

    楊凌的神色緊:“什么情況？”

    警戒哨回答:“有許多人朝著咱們這邊過來了！天太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鬼子還是友軍。”

    “要不要把弟兄們叫起來準備戰斗！”劉刀也站了起來。

    楊凌略微的思索了片刻后吩咐劉刀:“先不要驚動弟兄們，先去看看情況。”著已經抓起了駁殼槍，邁步走出了營指揮所。

    楊凌抵達前沿陣地時，放眼望去，沿著道路有大批的人舉著火把正朝著這邊涌過來。

    “好像是咱們的人。”劉刀收回了目光。

    楊凌吩咐衛兵虎子:“，虎子，向他們喊話，問問他們那部分的——”

    虎子將腦袋探出了掩體，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對面很快回答是第51師退下來的部隊。

    劉刀松了口氣:“既然是第51師的弟兄，放他們過去吧。”

    楊凌搖頭拒絕:“你怎么不知道是不是鬼子假扮的，咱們可沒少吃虧。”

    “那怎么辦？”劉刀犯了難。

    “讓他們的長官過來，咱們先確認下。”

    第51師部隊的防線被鬼子捅了個稀巴爛，現在鬼子緊跟著屁股追了過來，現在他們又被攔住了去路，敗兵擁擠在道路上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很快有軍官在衛兵的保護下抵達了楊凌他們的陣地，雙方見面，這才現是老熟人。

    “楊兄弟，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第35團團長張靈甫的臂膀被繃帶吊在脖子上，渾身血腥氣，看起來頗為狼狽。

    楊凌也沒想到是35團團長張靈甫，急忙敬了禮，詢問道:“張團長傷不要緊吧？”

    “無妨無妨，挨了顆子彈而已。”張靈甫雖得輕描淡寫，但是誰都知道中彈的疼痛不是那么好受的。

    “楊兄弟，鬼子太猛了，我們實在是擋不住，現在奉命撤退，還請你放開路讓弟兄們過去。”

    楊凌歉意地:“攔住去路也是迫不得已，擔心鬼子滲透，既然是張團長的部隊，自然通過。”

    楊凌隨即對下令讓弟兄們收起槍，放張靈甫的部隊向后撤。

    “鬼子已經咬著屁股過來了，楊兄弟，你們要多加心。”張靈甫并沒有多過停留，臨走時，好心的囑咐楊凌他們。

    楊凌也是道了謝，白天的時候看到張靈甫的隊伍還士氣高昂，和鬼子白刃戰也打得旗鼓相當。

    而現在這些退下來的部隊萎靡不振，意志消沉，豈用慘字形容，心情更沉了幾分，看來場惡戰在所難免。

    張靈甫率領的部隊退下去了，楊凌擔心鬼子咬過來，高度的警惕，警戒哨和巡哨增加了倍，整個下半夜都是在提心吊膽之中度過，但不知道為何，卻是直沒有見到鬼子兵的蹤影。

    事實上楊凌不知道，鬼子前鋒部隊連日向前突進，同第51師血戰這么久，許多的中隊幾乎拼光了，雖然他們擊敗了51師，但是此刻也是后繼無力，失去了繼續進攻擴大戰果的攻擊能力。

    天快亮的時候楊凌才裹著破軍毯瞇了會，但是很快被鬼子機群的引擎轟鳴聲吵醒了，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鬼子飛機正朝著南京的方向掠去。

    劉刀也夜沒睡好，頂著紅腫的雙眼大聲咒罵，但是咒罵沒有任何的用處，鬼子飛機已經囂張，很快聽到南京方向出來劇烈的爆炸聲。

    楊凌趴在硬邦邦的掩體邊沿，舉著繳獲的曹長鏡觀察敵情，但是曹長鏡里煙霧繚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天依然暗沉，不知道是烏云還是硝煙，地面籠罩的硝煙也經久不散，讓楊凌有些抓狂，視線受阻，誰知道煙霧后邊鬼子的裝甲軍團已經集結了，不定大批的鬼子正摸過來呢。

    楊凌不喜歡打沒有把握的仗，他無奈的放下了曹長鏡，準備派人去煙霧那邊看看，鬼子到底什么動靜。

    距離楊凌他們陣地大約里左右的戰壕里，這里原是中國守軍的陣地，此刻已經密密麻麻的是戴著鋼盔的鬼子。

    名鬼子看了看腕表，對著身后的軍官揮了揮手，那名軍官會意，對前沿戰壕也揮下了手。

    隨著大手的揮下，整條戰壕里的鬼子都動了起來，陰森森的鬼子兵如同翻滾的浪潮，漫出的戰壕，借著晨霧和硝煙的掩護，漫山遍野的朝著楊凌他們去了。(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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