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一生四苦,生老病死。
萬物始終,起承轉(zhuǎn)合。
興衰輪回,生生不息。
漫天飛雪之下,一道身影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雪地之中看去就如同一個雪人一般,只是身無雪而已。
他的身仍是彌漫著濃郁的冥炎,那些落下的雪花還來不及近身就被盡數(shù)焚燒成一片虛無。
雪中之人,身無雪。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人的面容一會兒變得稚嫩,一會兒又變得蒼老,反反復(fù)復(fù),好不詭異。
“天道輪回,生死無常。”
一襲青衫喃喃自語了一聲,然后抬步朝著那道正在發(fā)生著詭異變化的身影走去。
“去吧。”
青年走到那靜止不動,容顏卻是不斷變化的庫拓面前,看著他眼中那不可名狀的恐懼,輕聲開口吐出兩個字,然后伸出一指,點在他的眉心之處。
庫拓看著站在他身前的青衫身影,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如果此時的他有機會能夠殺死這個家伙,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動手。
可是如今的他卻是連說句話都張不開嘴,更別說動手殺人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青年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之處。
“嗡!”
隨著青衫青年的一指點出,庫拓的身體劇烈一顫,然后自他的頭頂發(fā)梢開始,一點一點的開始湮滅。
沒錯,是湮滅,如同破碎的光斑一樣,隨著風漸漸散去。
庫拓的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的青年,眼中的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有不甘,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他不甘心自己死在一個區(qū)區(qū)的人類手里,愧疚自己沒能為他們圣魔一族除去這個禍患,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如今這生不如死的樣子。
不親身體會根本不會知道其中的痛苦,無法與外人言。
所以當他感受到生命的飛速流逝之后,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庫拓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衫身影,也不知道這個實力強悍地有些離譜的年輕人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他們圣魔一族的勁敵。
只是他不可能知道了,因為他注定看不到那天了。
庫拓緩緩閉眼睛,在離開這個世界以前,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最后一幅畫面,是跟隨著他們圣魔一族的魔皇東征西戰(zhàn)的場景。
“可惜啊,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庫拓開口輕聲自語了一句,然后整個身體便是如同碎裂的光斑一樣,飄散于風中。
“啪嗒!”
懸浮在半空之中的碧玉簫在庫拓的身形消散之后,其所散發(fā)出的那抹奇異的光束也是隨之消失,然后便是掉落了下來,被下方的青衫身影伸手接住。
“嘖嘖嘖,大師兄好威風哪!”
還未等牧簫轉(zhuǎn)過身,一道有些戲謔的聲音便是從他的身后響起。
聽著這無比熟悉的聲音,牧簫不禁嘴角微翹,臉露出一抹溫醇的笑意。
“小師弟,你大師兄我可是差點就被你那不靠譜的五行琴音給害慘了。”
牧簫轉(zhuǎn)過身,雙指輕輕地旋轉(zhuǎn)了一下碧玉簫,然后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身前少年那光潔的額頭。
“那些家伙的身體構(gòu)造跟我們不一樣嘛,自然時間也要差一些。”
牧琴有些【】委屈地癟著嘴,右手揉了揉額頭,看著自己的大師兄,抱怨了一聲道。
“經(jīng)過這次的教訓(xùn),看你還敢不敢偷懶不修煉了,要是以后再遇到這幫家伙,你可是要吃苦頭的。”
牧簫下意識地摘下腰間的酒葫蘆,一邊拔開塞子,一邊對著牧琴說道。
殺人前兩口酒,殺人后三口酒,這是他的習慣。
牧琴抬頭看著大師兄一臉舒爽地灌了三口酒,不由撇了撇嘴,就連他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怎么養(yǎng)成的。
用師傅的話來說,大師兄就是單純的酒鬼,每次喝酒,無非就是酒蟲子在勾他。
“大師兄,你為什么每次殺人前要喝兩口酒,殺人后要喝三口酒呢?”
牧琴仰著頭,看著打了個酒嗝的牧簫有些好奇地問道。
牧簫聞言,剛要將酒塞塞回去的動作不由一頓,然后方才慢慢地將酒葫蘆別回腰間。
“沒什么,只是一個習慣而已,這么多年了,就算想改也改不了了。”
牧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弟,然后笑了笑說道。
牧琴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大師兄,隨后點頭輕聲哦了一句便是不再追問。
牧簫的右手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那看去異常古舊的酒葫蘆,思緒不由隨風飄蕩開去。
七八年前,當他還只是個十二三歲孩子的時候,便是已經(jīng)被師傅給一腳踹進了那紛亂無比的江湖之中。
用老頭子的話來說,這是他們宗門自古便是傳下來的規(guī)矩,每個弟子都要在這個年紀下山歷練。
可是他們宗門總共也就只有他和小師弟兩人而已。
所以那時候的牧簫每天都是苦著一張臉,甚至有一段時間還懷疑老頭子是不是不想要自己這個大徒弟了,這才將他給轟出了山門。
剛剛進入江湖的時候,牧簫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雖說仗著不俗的武力不至于處處被人欺負,可耐不住他年少無知,年輕氣盛,經(jīng)常被人騙。
剛下山的第一天便是被一個看似憨厚老實的人給騙光了身的銀錢,結(jié)果饑腸轆轆地游蕩在深夜的街頭。
“該死的,要是被我抓住那個家伙,小爺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深夜街頭的一角,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少年一邊游蕩在街頭,一邊咬牙切齒地忿忿道。
“咕嚕咕嚕!”
寂靜的夜晚,這突然傳出的聲音雖然不響卻也顯得有些刺耳。
少年連忙捂住自己那干癟的小肚子,有些赧顏地環(huán)顧了下四周,不見有人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氣。
“肚子啊肚子,你就別叫了,我知道你餓,我也餓啊,可咱不是沒錢嘛,總不至于打家劫舍做個江洋大盜吧?”
“要是被師傅知道,估計要把他的胡子都給氣得翹起來。”
“要不跟早遇到的那個王八蛋一樣,騙吃騙喝去?”
“唉,不行不行,我牧小爺一世英名,怎么能去做一個江湖騙子呢?”
少年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著。
要不是現(xiàn)在街沒人,估計都會將他當作一個瘋瘋癲掉的小叫花子。
少年滿臉愁容,臉苦得跟苦瓜似的。
愁啊。
少年已識愁滋味。(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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