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蘇季突然被一把扇子當頭拍醒!
“別睡了!快跟我走!”姜凌呼喚道。?
蘇季驀然驚醒,現自己赤身躺在被窩里,姜凌登堂入室闖了進來。
“喂!我還沒穿衣服呢!”蘇季隨手抓起一件衣服,摟在身前,“天還沒亮,急什么?”
姜凌轉過身去,催促道:“別磨蹭!天亮就來不及了!”
蘇季快蹬起褲子,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屋外,“難不成煉獄之門,天亮還能消失不成?”
姜凌擺了擺手道:“煉獄之門那么危險,我才不去!”
“不去?”蘇季瞪大眼睛:“那我們去哪找東西?”
姜凌附身過來,神神秘秘地:“據凈心閣弟子的可靠消息,柴嵩的某座道場里,有師父要找的七色稻穗!”
蘇季微微一怔,豁然道:“難道你想去柴嵩的地盤,偷?”
姜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蘇季沉聲道:“你答應師父改過自新,怎么還想著偷?”
姜凌一臉無所謂道:“不就是偷個東西嗎?這是最后一次!況且,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蘇季眼光流動,低頭尋思片刻,倘若柴嵩的道場中真有七色稻穗,明他很可能和“煉獄之門”之間,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系。單憑這一點,蘇季也想去查個水落石出,何況總不能讓姜凌一個女子孤身犯險。
一盞茶的功夫,姜凌帶蘇季御空而行,來到位于南山的道觀。那里是柴嵩日常修行的道場之一。
兩個人潛入以后,走到一處寬敞的院子。
院子北廳里擺著一排劍架,但架子上都是空的。
此時,西邊廂房門口,一個老大爺正在用掃帚專心致志地掃地,看那衣服應該是凈心閣的記名弟子。
蘇季想刻意避開那老大爺的視線,殊不知姜凌竟然毫無征兆地走了過去。
“道場的主人,不在這里吧?”姜凌走到老大爺面前問道。
老大爺抬頭望了一眼姜凌,輕輕點了點頭。
姜凌隨手掏出一塊金貝,遞了過去。
老大爺擺了擺手,“我不要錢,只要你下回記住,我是你師兄,凈心閣的6仁甲。我還幫你打掃過房間呢。”
看見姜凌點頭致意,老大爺心滿意足地走了。
蘇季湊過來,急促地問道:“這個人可信嗎?”
姜凌從懷里掏出一《盜心術》,翻開第二頁,遞給蘇季。
“你還真是現學現賣!碧K季接過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想不到闡教也有這種歪門邪道的法術,竟能操控凡人的心智。你竟然一學就會!”
姜凌略顯得意地一笑。
蘇季順手把整書從頭翻到尾,片刻間將《盜心術》的口訣部記在心里,然后交還給姜凌。
姜凌似乎熟門熟路,腳下的步伐竟沒有一絲猶豫。
蘇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面,順利來到院子的一個陰森的角落。
姜凌的目光停留在一座倉庫的大門上,兩只眼睛放著光芒。那是一種自內心的興奮!
蘇季立刻明白,武吉要找的七色稻穗,一定就在那倉庫里面!
然而,蘇季卻惋惜地輕嘆一聲。他知道姜凌這次,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偷竊。
此時,蘇季突然想起曾經的花瘤兒。
在朝歌的時候,蘇季結識過許多三教九流,花瘤兒占了一個“色”字,而姜凌則是占了一個“竊”。
聽“行竊”也有很多門道。
很多人一天是賊,一輩子都會是。就算金盆洗手,只要再有想要的東西,都會心里癢癢,按耐不住地想要卷土重來。顯然,“偷”已經成為姜凌生命中,不可以拒絕的一部分,對她來,拒絕偷就等于拒絕生命的樂趣。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蘇季感到隱隱的不安,花瘤兒的稟性,最終帶來致命的厄運,而姜凌的稟性,又將帶來怎樣的后果呢?
姜凌用扇子輕輕一敲,門開了。
蘇季抬頭往里面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只見滿屋堆滿了七色稻穗,正中間端坐著一個老人!
“柴嵩!”姜凌失聲叫了出來!
蘇季倒吸一口涼氣,定了定神,仔細一看,現柴嵩雙眼緊閉,氣息若有若無,似乎正陷入一種禪坐的境界之中。這種狀態和蘇季曾用陰陽九宮禪打坐時一模一樣,想必現在的柴嵩對外界的事物毫無知覺。
“我早覺得那個6仁甲不可信。”蘇季抱怨了一句。
姜凌定睛一看,皺眉道:“你仔細看看,這個人好像不是柴嵩……”
蘇季心翼翼地靠近,再一次仔細打量,現眼前的老人,雖然相貌和柴嵩一模一樣,但是臉上的神態似乎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仙風道骨。最大的區別,是頭的顏色。
柴嵩的頭來是半黑半白,而眼前這個老人的頭,卻完是純白色,毫無一絲雜色!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白柴嵩突然開口話了!
“……拿完快走,再也不要回來。”
那聲音有氣無力,他的嘴沒有動。
語一脫口,蘇季和姜凌頓時瞪大眼睛,下意識猛然后退一步!
白柴嵩完那句話,依舊紋絲不動地坐著,仿佛眼前什么人也沒看到。什么事都沒有生一般。
姜凌驚愕道:“原來他早知道我們來了!
蘇季喃喃道:“他為何如此輕易讓我們拿走他的東西?”
“先別管那么多了!苯璧吐暤溃骸八约阂覀兡,莫要等他反悔!”
語罷,姜凌取出一個大袋子,剛要準備開始裝七色裝稻穗,突聽身后的院子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殷久悠?”姜凌脫口而出!
殷久悠人未到,聲音已經來清晰,似乎正在和走在身邊的某人講話:“師父,您傳授的‘降頭術’,徒兒已經掌握七成,想必現在武吉那些徒弟們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我一個人的對手。”
蘇季眼光閃動,一把拉住姜靈的手,朝退出門外。
姜凌隨手將門鎖復原,旋即布置一道透明屏障。把兩人的身體隱藏起來。
蘇季看出這是一種比自己的上玄裂隙更為高明藏匿的法術,想必她入室行竊時用的就是這一招。
少頃,院外走進一虎一人。
一只藍皮黑點的老虎走在前面,殷久悠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姜凌微微一怔,想不到殷久悠,剛才竟是在管那只黑點虎叫師父!
蘇季恍然大悟,難道剛才掃地的6仁甲,并沒有謊?莫非那只黑點虎,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黑點虎帶著殷久悠來到倉庫門口的時候,大門忽然被一陣風吹開。
緊接著,黑點虎化作一道黑煙,徐徐鉆入白柴嵩的七竅之中!
白柴嵩的身體瞬間劇烈地顫抖著,頭的顏色逐漸生變化,一半白變成了黑。
蘇季和姜凌同時睜大眼睛,驚愕地望著眼前生的一幕!
殷久悠神情自若,仿佛早已經對眼前的場景習以為常。
柴嵩吸收了黑煙,緩緩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與剛才截然不同,透出一股逼人的煞氣。
突然,柴嵩的耳朵動了一下,旋即驀然轉頭。
同一時間,姜凌施展的藏匿法術,瞬間消失!
兩人的身影旋即暴露,頓時大驚失色!
殷久悠陡然一怔,定了定神,傲然道:“哼,你們來得正好,剛好試試我的降頭術!”
柴嵩默不作聲,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殷久悠覺得師父已經默許,嘴角微微上揚。腳下踏出幾道深深的裂縫,脖頸噴出一道血霧,如萬鈞巨浪席卷而出!
蘇季雙眸微張,只見殷久悠的腦袋拼命拉伸,竟似要從脖子上掙脫開來一般!
姜凌不忍直視,見這邪門法術甚是恐怖,連忙催動法器,帶著蘇季御空遁去!
“哼,逃得倒是夠快!”殷久悠傾身一動,似是想要追去!
“久悠!”柴嵩制止道。
殷久悠一臉惋惜,道:“師父,何必等到三年之約?徒兒剛才就能送他們見閻王!”
柴嵩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以你現在的事,對付那丫頭,的確綽綽有余。不過,那子身上流淌的,乃是五毒蛇君姜玄的劇毒蛇血。他的化血陣非比尋常,剛好能克制你的降頭術!”
殷久悠的目光黯然失色,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他是徒兒的克星,可徒兒只會這一招!”
“無妨。”柴嵩陰冷地一笑,“為師現在就傳你一套專門克制化血陣的功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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