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來到淮水上游時(shí)候,太陽被一片推進(jìn)的烏云遮蔽。rg
天空陡然晦暗,黑色的陰云積厚,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
云依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腳步,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盯著地面,含淚道:“怎么……怎么會這樣……”
蘇季連忙趕過去,只見岸邊橫著一具孩子般身材的尸體,竟被人攔腰斬?cái)啵杖恢皇I习肷硖稍诘厣希?br />
那孩子模樣的尸體沒穿衣服,渾身被白毛覆蓋,無一絲雜色。兩顆牙呲出嘴外,猶如野獸的劍齒,雪白的頭發(fā)像鬃毛一般豎起,通紅的手掌被一層白色絨毛包裹,指甲尖銳無比,正是闡教十二靈臺戌狗方位的守陣人——狗頭童子。
此時(shí),狗頭童子渾身的鬃毛根根豎立,兩條手臂彎曲變形,原一雙兇光畢露的眼睛,雖然瞪得渾圓,但已經(jīng)暗淡無光,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正在眾人默哀之際,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天而降!
“以為闡教皆是仙風(fēng)道骨之輩,想不到竟有這般面目猙獰的邪魔外道!”
語聲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乘烏云緩緩降落。
蘇季放眼望去,只見那男子一身金紋法衣,頭戴金箍,空空兩手負(fù)在身后,雙腳踏一柄金刀,凌空而立。
太陰道:“此人我曾見過,乃是接引道君的第八位入室弟子——羅睺。”
蘇季道:“這么他也是金蟬子的師弟。前輩不是過,接引道君共有十位入室弟子,合稱‘西方十翹楚’,分別在十個領(lǐng)域號稱第一。那么,羅睺是什么第一?”
太陰答道:“羅睺,弒魔第一,亦稱,殺生第一!”
羅睺踩著一柄金刀緩緩降落,掃了一眼狗頭童子的尸體,“此人不僅面目可憎,而且嗜殺成性,與妖魔無異,若不趁早根除,勢必殘害更多無辜的生靈。”
望著羅睺咄咄逼人的模樣,蘇季暗忖狗頭童子雖然殺過人,但殺的都是雞鳴狗盜之輩,并未濫殺好人,終究罪不至死。況且,打狗還得看主人,就算狗頭童子真的最該千刀萬剮,也該由闡教自行清理門戶,豈容外教動手?
蘇季啐了一口唾沫道:“這幫西方教門人真愛多管閑事。上次妖星隕落的時(shí)候,那個持律真人來搗亂,現(xiàn)在又蹦出這么一個愣頭青。”
太陰道:“羅睺修為不弱。若換做以前,我頂多跟他打個平手。如今我肉身盡毀,法力不到從前半成,完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shí),牛竹望著同門只剩一半身子的尸體,壓抑著憤怒的情緒,已然憋得滿臉通紅。
羅睺來到牛竹面前,用腳尖踢了踢狗頭童子的腦袋,質(zhì)問道:“這只是你養(yǎng)的狗嗎?”
牛竹緩緩抬頭,一字一頓道:“你為何要下次毒手?另一半尸體在哪?”
羅睺伸手指向大海,解釋道:“一半歸土,一半歸海。這般亂咬人的野狗,無緣榮登極樂,終將化為魚食和泥土。”
云依上前一步,憤憤不平道:“闡教修仙,終將大道飛升,如何能化為塵土?”
羅睺戲謔道:“你口中大道不過一派謊言,簡直滑稽可笑。唯有死后極樂才是真道。”
這時(shí),云依走到牛竹身邊,神色焦慮道:“教主,心這是他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此人肯能正在拖延時(shí)間,西方教也許正在下游趁機(jī)捉拿巫支祁。我們必須在他們之前抓住巫支祁,否則天子將要封西方教將會接替闡教,成為大周國教!”
“什么狗屁國教,我才不在乎!”牛竹通紅的雙眼瞪向羅睺,“你殺了我的闡教門人,我要你血債血償!”
蘇季不禁一愣,這番話從牛竹嘴里出來,竟是霸氣十足。
羅睺懸在河面上空,陡然祭出金刀,自空中幻化出無數(shù)虛影,萬刀齊發(fā)!
牛竹大喝一聲,怒氣驟然爆發(fā),揮起開山斧,帶起一股旋轉(zhuǎn)的氣流!躁動的氣流來強(qiáng),平地化作一道龍卷風(fēng),朝羅睺席卷而去!
羅睺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所有金刀都被風(fēng)暴沖散開來,頃刻間化為烏有!
望著一臉狼狽的羅睺,蘇季不禁發(fā)笑,牛竹所使用的開山斧法門,只有在憤怒時(shí)才能發(fā)揮力,剛剛只是試牛刀,現(xiàn)在才是展現(xiàn)真實(shí)的威力,想必羅睺今天多半要死于話多。
眨眼睛的功夫,一陣龍卷風(fēng)吞噬了羅睺的身軀,河面在同一時(shí)間涌起驚天巨浪。
霎時(shí)間,驚濤拍岸!
淮水河邊的人們紛紛撤離,一個個驚得四散奔逃。
蘇季引出井中之水,化出一道水流屏障,如一口透明大鍋罩住身邊的眾人。
然而,那風(fēng)勢比想象中還要猛烈,蘇季必須神貫注才能穩(wěn)住水流屏障,否則一旦破出缺口,洶涌的洪流勢必傾瀉而出!
牛竹手中的開山斧,龍飛鳳舞,厚重的斧頭在他手里如一條柳枝般輕盈無比!
蘇季看出牛竹這次所使,并非開山斧的法門,而是武吉師父最開始傳授的武德御劍。牛竹已能活學(xué)活用,化斧為劍,融會貫通。這一切的成果的獲得,除了牛竹自身的努力,還要?dú)w功于這些年來柴嵩的栽培。
蘇季暗忖那個叫“混元洞”的造化圣地果然厲害,竟能讓牛竹這樣對道法一竅不通的人在短短三年內(nèi)脫胎換骨。
望著毫無還手之力的羅睺,袁生撅起嘴道:“哼,什么弒魔第一,廢話第一還差不多!”
太陰不以為然,大惑不解道:“怪哉,羅睺的功力不至于一籌莫展,怎會落得慘敗?”
聽到這句話,蘇季也感覺眼下的行事有些奇怪,到底是牛竹太強(qiáng),還是羅睺太弱?莫非羅睺是故意顯得不堪一擊,正在暗中醞釀什么陰謀?
此刻,羅睺正被招招致命的開山斧,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忽然朝天喊道:“道君,快來助我!”
“道君?”云依陡然一怔,愕然道:“莫非西方教教主,接引道君也來了?”
此時(shí),空中的烏云壓低,猶如一片浸透了墨汁的帷幕,頃刻間包裹天地間的一切。
牛竹感到一股強(qiáng)烈的氣勢從天而降,不由得停止猛攻羅睺,將開山斧橫在身前,嚴(yán)陣以待。
“姓羅的!你他娘的真沒用,太讓老子失望了!”
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道,乘烏云而下,正是陸壓道君!
陸壓道君落在羅睺面前,忽然一嘴巴抽在他臉上,“你今天這是怎么了?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啦!”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想不到陸壓道君這一下來就先教訓(xùn)起自己人。
羅睺嘴角滲出鮮血,一臉苦相道:“道君,我無德無能,這陸壓教教主之位,還是您親自做吧!”
蘇季想必羅睺就是接替自己的人,想不到短短時(shí)間,這邋遢老道就找到一位新教主,雖然不知道陸壓道君為何選羅睺出任陸壓教教主,但看起來陸壓道君對這個新教主,并不是很滿意。
羅睺指向蘇季等人,道:“剛才就是這些人以多欺少,道君要如何處置他們?”
陸壓道君掃視眾人,瞥見蘇季的瞬間,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又一巴掌抽在羅睺臉上,吼道:“你現(xiàn)在是教主!問我作甚?我要是知道怎么做教主,還用你干嘛?”
旁邊站著一位黝黑青年,嘴邊滿是青色胡茬,一襲白緞長袍外罩著獸面鎧甲,頭戴金色頭盔,腳踏長筒戰(zhàn)靴,赫然一副將軍扮相,正是楊逆。
看見陸壓道君的剎那,楊逆陡然一怔,詢問羅睺:“師兄,你這是怎么了?”
羅睺跪地求饒道:“道君,求你別殺我!我愿意做陸壓教教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陸壓道君道:“饒你不死可以,但我要你把所有跟西方教有關(guān)的東西部舍棄,并宣布退出西方教!”
楊逆喊道:“師兄,萬萬不可!”
一番猶豫過后,羅睺摘下頭頂?shù)慕鸸浚掏锤類郯銓㈦S身的一柄金刀丟進(jìn)淮水。
羅睺咬著嘴唇,緩緩開口道:“我……”
陸壓道君打斷道:“喂!你身上的那身衣服也得脫下來,我看著就討厭!”
羅睺忍受著屈辱,當(dāng)眾脫下金紋法衣,連里面的褲子也脫了個精光。
云依羞紅了臉,連忙扭過身子。
楊逆不忍直視,只得長嘆一聲。
蘇季感覺這羅睺未免表現(xiàn)得太過軟弱,這樣一個膽怕事的懦夫,陸壓道君和接引道人,為何會偏偏選中他?
太陰冷笑道:“季師侄,你若當(dāng)初在陸壓面前貪生怕死,怕是也會落得這般下場。”
羅睺赤身**,緩緩舉起一只手,高聲宣布:“我……羅睺……從此……退出西方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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