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位于平溪城中富人區(qū)的大宅,占地七八畝,宅中庭院重重,養(yǎng)了不少花草綠植,到處郁郁蔥蔥,幽靜得很,平日在這宅中,只有下人,護衛(wèi)和管家出入,就算是同樣住在附近的鄰居,也沒有幾個知道這座大宅是名震西北的蘭州鐘家在平溪城的產(chǎn)業(yè)。說來也巧,這座大宅,距離嚴禮強上次發(fā)現(xiàn)的葉逍事發(fā)的那棟豪宅,也就隔著半條街的距離。
大宅的管家直接把鐘鴻章和鐘若蘭兩個人迎到了客廳之中,在洗面,凈手,安排香茗之后,就肅立在一旁,而鐘鴻章和鐘若蘭兩個人,則在客廳主位的左右兩邊坐下。
“剛才我們在城中,看到有一個嚴氏善義堂,不少乞丐和窮困之人在那個善義堂的門口拍著隊領(lǐng)粥,這善義堂可是嚴家的?”在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之后,鐘鴻章就開口問道。
“回二爺?shù)脑挘菄朗仙屏x堂正是嚴安堡嚴家在平溪城中開辦的,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在嚴氏善義堂開辦之后,每日施粥舍衣,扶危濟困,修橋鋪路,為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除了平溪城之外,在平溪郡下面的每個縣城,也有一個嚴氏善義堂,各個善義堂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就這一個多月,嚴家的善義堂倒是贏得平溪郡內(nèi)外無數(shù)人的贊譽,嚴家在平溪郡內(nèi)的聲望,也越來越大……”
鐘鴻章和鐘若蘭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后鐘鴻章才開了口,“嗯,好了,我知道了,去讓人去通知何掌柜一聲,讓何掌柜來這里見我!”
管家領(lǐng)命退下,去安排人通知何掌柜,那個何掌柜,就是鐘家大通錢莊在平溪城的掌柜。
“若蘭你怎么看?”
“若是想要沽名釣譽,嚴家只需在平溪城設(shè)置一個嚴氏善義堂就夠了,而嚴家卻在平溪郡的每一個縣都開辦了一個嚴氏善義堂,這就不是想要沽名釣譽那么簡單,這樣看來,要么嚴禮強是真的賺錢賺得太多感覺燙手,想要誠心散點財做好事,要么就是嚴禮強覺得他現(xiàn)在的名聲和威望還不夠,他還想要更高的名聲,更大的威望和在平溪郡中有更大的影響力!”
“我也這么覺得,只是那嚴禮強年紀輕輕,現(xiàn)在的名望已經(jīng)很高了,簡直如日中天,特別是他在一箭轟殺了蔡英武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西北第一弓道強者,他連轉(zhuǎn)運衙門和飛天門都能壓得壓來,難道這樣的名望還不夠么?不管怎么樣,雷司同也不可能任命他做平溪郡的郡守啊!”
“二叔你難道忘了嚴禮強還有一個身份,是皇上任命的祁云督護么?”鐘若蘭眼光閃閃的說道。
“祁云督護?”鐘鴻章一下子啞然失笑,搖了搖頭,“無論他再怎么折騰,這平溪郡的百姓也不可能幫他跑到白石關(guān)外去打沙突人啊,雖然聽說現(xiàn)在古浪草原有些亂,但沙突七部的實力,隨便一個,都不是平溪郡能應(yīng)付得了的,想要打沙突七部,雷司同把整個甘州壓上去都沒有這個能力,他想要靠甘州的百姓幫他奪回古浪草原,把他的這個祁云督護的職位坐正了,完全不可能,無論是雷司同還是朝廷,都不可能同意!”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如果他做什么我們都能事先預(yù)料到,他現(xiàn)在恐怕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吧,我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找他呢,除了嚴禮強之外,二叔可又見到過有誰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武功修為,機關(guān)格物之術(shù),甚至是賺錢都能讓人望塵莫及的人呢……”
“若蘭說得有道理!”鐘鴻章的臉色慢慢的嚴肅了起來,緩緩點了點頭,“或許是我想得簡單了一點,但嚴禮強這個人,行事的確出人意料,高深莫測,何掌柜在平溪城扎根多年,平溪郡中的大事和各方動向,基本沒有能瞞得過他的,等待會兒何掌柜來了,我們倒可以先好好與何掌柜聊聊,以做到心中有數(shù),等見了嚴禮強,也才好應(yīng)對!”
……
何掌柜身材圓滾,圓面細眼,嘴上留著兩撇黑色的胡須,遠遠一看,就是一團和氣,而走近一看,給人的感覺卻又是一團精明,在平溪城中的商圈之中,何掌柜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地位非凡,只要是做生意的,各方差不多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聽到二爺來到平溪城要見自己,剛剛還在大通錢莊和客人喝著茶的何掌柜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這里趕了回來。
鐘鴻章和鐘若蘭兩個人只是在客廳里坐著喝了兩杯茶,聊了一會兒天,那何掌柜就已經(jīng)到了。
在與鐘鴻章和鐘若蘭兩個人見過禮之后,何掌柜就恭恭敬敬腰桿挺直的坐在了客廳的一張椅子上,鐘鴻章在與何掌柜聊了幾句大通錢莊的經(jīng)營狀況之后,就開門見山,問起了何掌柜關(guān)于嚴禮強和嚴家的事情。
“就算二爺不問,有一件事我也正要想用飛信傳信給家中,讓家中的幾位主事和掌柜們分析一下看看,其中到底有何名堂?”
“哦,是什么事?值得你用飛信傳書回鐘家?”鐘鴻章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發(fā)現(xiàn)嚴家和黃龍縣的陸家最近兩個月在到處收購羊毛,這事些異常,甚至匪夷所思,讓我完全看不明白,所以想讓家中的主事和掌柜們留意一下!”
“嚴家和陸家在收購羊毛,而且還很多?”鐘鴻章也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為聽到了什么笑話。
“是這樣的,嚴家和陸家收購的羊毛,要多少他們買多少,價格雖然不高,每斤羊毛也就十來個銅板,但也不算低,這原本無用的羊毛居然還能從羊身上褥下來賣錢,這可讓一干養(yǎng)羊的人高興壞了,紛紛把自己養(yǎng)的羊的羊毛褥下來,賣給嚴家和陸家,甚至有外郡養(yǎng)羊的大戶都把羊毛褥好了運到平溪郡來販賣,刨去路費,依然還有利可圖,就在上個月,嚴家和陸家都以大手筆,把平溪郡各縣內(nèi)的幾個牧場和可以圈羊的山坡荒地都買了,總數(shù)加起來有兩萬多公頃,花費巨大,在買了這些地方之后,有消息說嚴家和陸家準備在這些地方養(yǎng)羊,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人在收購羊羔和招募人手,聽說收購羊毛的命令最早就是嚴禮強下的,現(xiàn)在整個平溪郡的商人都不知道嚴陸兩家人收購那么多羊毛到底要用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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