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一處破舊的旅店當中，埃里克與天啟平靜的相對而坐。
埃里克覺得有些詭異，因為天啟太平靜了，平靜的似乎有些過了頭。
好吧，這件事情要從頭說起。
臨時反水將天啟從地底救出來之后，天啟表現出能夠交流的一面讓埃里克感到非常開心。
起碼他做的事情是有用的。
而不是救出來一個無法溝通的瘋子，當場就要毀滅世界，結果到了最后他反而要和對方打一架。
能夠溝通就是好事，天啟表現的越平靜，就越是勝利的第一步。
但很快。。埃里克就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
因為他太平靜了。
除了最開始的短暫交流讓埃里克知道天啟并不是一個瘋子也不是一個傻子外，這一路上他就仿佛一個啞巴一般一言不發。
就連埃里克這樣本身也有些沉默寡言的家伙都遭不住了。
自己該不會真救了一個傻子回來吧。
坐在凳子上，看著對面的天啟，埃里克陷入一種迷茫的沉默狀態。
好在天啟并沒有真的打算永遠沉默下去。
在這種詭異的沉默氣氛蔓延了幾分鐘后，他似乎意識到倆人已經找到落腳點了，短時間內，應該不需要再轉移和逃跑了。
只是這落腳點。。
天啟慢慢的抬起頭，轉動脖子，看向墻壁，天花板，地面，周圍破舊的草席床墊以及斑駁的木質家具。
“這就是千年之后？”
他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說道。
埃里克抬頭。
“是的。”
“幾千年？”
天啟的聲音聽上去更加遲緩了。
“大概三到四千年吧。”
埃里克聳聳肩。
“時間太久了，已經沒有那個時期的歷史記載了，我也不知道，這只是猜測。”
天啟緩緩點著頭，但是語氣中卻顯然并不是真的認同，或者說。。贊成。
“幾千年了。”
他似乎有些抱怨的意味在里面。
“你們竟然還是這樣。。一點進步都沒有。”
埃里克愣了一下。
剛開始他并沒有意識到天啟說的是什么意思，直至他注意到天啟的目光，才知道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天啟的目光落在四周。
破舊的旅店之內，四處可見的只有老舊的墻壁和臟兮兮的木質家具，他。。好像是在嫌棄人類進步的太慢了？
這家伙真的是最初的變種人么，他怎么看上去是向著人類的。
埃里克一腦門在的問號，但還是決定先回答天啟的問題。
“如果你能把這一身藍皮膚收起來。”
“或許我們就可以找一個光明正大的落腳處了，那個時候你大概就是知道現在到底是哪一年。”
天啟沒有反駁。
他是千年前的人，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顯而易見，他現在的形象似乎在這個世界中太顯眼了。
埃里克并不健談，一句話將天啟懟了回去之后，倆人重新沉默了下來。
好在，旁邊的電視機再一次打破了他們的沉默。
雖然這個旅店看上去很破舊，但內部的東西卻很齊全，所以價格并不便宜，而是正常的價格。
但反正埃里克在意的不是什么錢的問題，而是是否應隱蔽。
他雖然不像某風影一樣徒手老黃金，但是從漫天風沙的開羅內順來幾條或者幾枚貴重金屬，還是沒問題的。
“。。插播一條最新的消息，請大家注意，在開。。”
天啟的目光自然被電視吸引過去。
“這是什么？”
他問道。
埃里克再次一愣。
。。好吧，他的承認，天啟將他給問住了。
當然，問題的難點并不在于電視到底是什么，埃里克當然知道電視是什么，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就算是換了漢克來也一樣。
漢克雖然能把電視機的原理明明白白的將明白，從內部構造到設計理念，再到硬件的組裝和維護，甚至信號間是如何傳輸與模擬的都說個大概。。但天啟聽了之后恐怕也完全不懂。
因為天啟問的就不是電視機的原理是什么，他問的是一種更簡單，跟通俗，但也更難解釋本質。
“它。。”
埃里克頓了頓。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舞臺劇。。等等，你那個時代有舞臺劇這個東西么。”
果然，天啟還是一臉的迷茫。
“舞臺劇？那是什么，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單詞。。不存在的單詞，舞臺劇這個東西應該也不存在。”
好吧。
埃里克無奈，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雖然在之前就早有準備，比如放出來的是個無法溝通的瘋子，只能打上一架，而且誰輸誰贏還不好說，亦或者將面對一個比嬰兒還要好奇的好奇寶寶，就像是現在。
。。但埃里克此時還是有些崩潰。
“祭！”
表無表情，但其實內心苦著臉想了半天的埃里克突然想到一個詞。
“祭你知道吧。”
天啟點頭。
“祭上都有表演，表演。”
埃里克比比劃劃著，竭力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觀點。
天啟再次點點頭。
“那些表演都是給神看的。。這些也是表演，只不過不是給神看，而是表演給任何人看的。”
“至于原因，大概是平日里所有人都很無聊。”
埃里克好不容易解釋完了，稍作回憶，他覺得自己的解釋非常完美。。這讓他內心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解釋這些事情簡直是太慢煩了，還不如和對方直接打一場呢。
天啟皺著眉頭。。好吧，他沒有眉頭，而是沉默了幾秒鐘，大概是在消化和理解埃里克話中的含義。
然后他點點頭。
“我知道了。”
“無用的表演。。但是現在的人類竟然這樣輕松，悠閑。。”
“他們不需要進行勞動么。”
“現在已經不是奴隸制了。”
埃里克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沒有奴隸，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但終究有一些人是不需要勞動的。”
天啟反應很快。
“商隊，還有。。”
埃里克沒有否認。
“而且無用的表演也不準確，這上面還有新聞。。就是世界各地的最新消息，有真有假，有重要也有不重要的。”
“反正，一切能夠用來消磨時間的東西都會出現在這上面。”
埃里克一指電視機，它瞬間切換了幾個平臺，將不同的畫面呈現在天啟面前。
天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所有的。。一切。”
一邊這么說著，他一邊緩緩向電視機伸出手。
埃里克沒有阻止，也沒有任何動作，而只是平靜中略顯疑惑的看著他，他到想要看看天啟究竟有什么能力。
下個瞬間，就看到天啟的雙手已經放到了電視上，然后他的雙眼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起來。
埃里克繼續保持著觀望狀態。
而在同一時間，在埃里克并不知道的精神空間，天啟已經通過他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方式開始如海綿般的吸收這千年多的知識。
埃及，羅馬，希臘，一個個國度如太陽般升起落下。
昏暗的中世紀來臨，人類的文明之火開始復蘇。
大航海時代爆發，文明的進程如坐了火箭般開始跨越。
然后是科技的萌芽開始生長，但緊接著便是戰爭，催動人類進步的階梯，它爆發了第一次，然后是第二次。。
人類的武器呈幾何上漲，然后也很快，便到了現在。。
他們變得開始不局限于地面，他們踏出個世界，踏出這顆星球，踏出原本屬于他們的領地。
但是到了這里，天啟仍然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或者說他所擔心的，他所畏懼的。
直至，一家公司的出現。。
天啟陡然睜開眼睛。
后面的埃里克仍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天啟。。他有些好奇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然后。。
“命運卡牌。。它還存在？”
天啟轉過頭看著埃里克，語氣和表情第一次有了似乎激烈的變化。
埃里克微微頓了一下。
“你果然知道這東西。”
他對于天啟可能知道這東西是有心理準備的，因為在來這里之前，他曾經聽漢克與查爾斯交談時提起過，千年前的埃及，似乎也有命運卡牌的身影。
所以埃里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而現在看來，似乎果然是這樣。
天啟似乎很焦急。
“回答我的問題！”
他低聲說道。
埃里克微微蹙眉，但還是做出了回答。
“命運卡牌的確存在。。但不是一直。”
“以前我們根本不知道它，也完全沒有它的身影，它是在十幾天前才突然出現的，就仿佛一夜之間憑空冒出來。”
天啟深吸了一口氣。
是的，剛才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經補完了自己缺失的這千年歷史，還要大部分的常識和知識。
當然，都是來源于電視機上。
這是天啟的一種特殊能力，也就是變種人能力，具體原理和作用是什么，恐怕連天啟本人都不知道。
但無論如何，它成功讓天啟獲悉到了這些信息。
畢竟天啟的能力是復數的，更換身體就可以保留能力，天知道他到底擁有多少有用沒用的變種人能力。
可能連天啟自己都沒數過。
而這就是其中一種。
在原來，在古埃及那個別說電視機，連電都沒有的時代，可能沒什么用，但在這個時代的。。
天啟看到了很多，從公元前一直惡補到了公元后。
他看到了無數帝國的崛起和隕落，也看到了變種人的衰變，普通人的崛起，而更多的還是。。科技萌芽的爆發。
人類的武器是他們能夠對抗變種人最有力的依仗。
那些所謂的x細胞抑制器也的確很不錯。
但在天啟看來還是差一些，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可能用x細胞抑制器攻擊到自己。
唯一對他有威脅的，大概就是彈，但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是同歸于盡的最終手段。
人類一般也不會用。
而且雖然是有威脅，但有威脅不代表無法兌對付，想想辦法，他大概也能解決。
天啟承認，普通人這千年來的進步很不錯，但他并不是很擔心，自然也更談不上什么畏懼。
但他的確有擔心的東西，并且唯一擔心的就是。。命運卡牌。
千年的時間長河，天啟都沒有在其中看到命運卡牌的身影，他以為這些東西已經徹底消失不見，無論是泯滅還是離開這個世界也好。
它們不見了。
但沒想到就在不久前。。
天啟輕輕再次嘆息了出去。
這讓旁邊關注著他的埃里克一臉懵逼。。他到底怎么了？
埃里克還是不善于分析，也不細心，如果他善于分析，他就會意識到，天啟睜眼與閉眼之后，他似乎突然就知道了很多消息。
很多他本來不應該知道的消息，顯然。。他通過自己的某種手段，已經開始了解這個世界了。
但是埃里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
“命運卡牌。。”
天啟低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
“在我那個時代，它們也曾經存在過。”
“我耗費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將它們徹底泯滅，又耗費了近百年的時間，才讓它們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泯滅在時間的長河里。”
天啟搖搖頭。
“它們再次出現了。”
埃里克蹙著眉。
“它們很可怕？”
天啟再次搖頭，動作很小，如果不是埃里克一直在盯著他，可能都會錯過。
“可怕的不是它們。”
他說道。
“而是創造它們的那個存在。。那些存在。”
“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而喚醒我。。”
天啟話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埃里克點點頭。
“外星人？”
他突然說道。
迎著天啟似乎有些疑惑的目光，埃里克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
“那些創造出命運卡牌的人，是外星人。。反正我們這么叫他們。”
“他們不需要擔心，因為這一次，他們是站在我們這一面的。”
天啟雖然能力強大，但在過去，他的地位也不全是靠武力贏來的，雖然這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天啟仍然還是很有智慧的。
尤其是在惡補了千年時間的部分歷史和經驗，以及雜七雜八存在于電視機上的知識之外，他更是在瞬息之間就反應過來埃里克到底說了什么。
“不。”
天啟直接反駁道。
“不要相信他們。”
“那些存在。。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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