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旁的一座琴閣之內(nèi)。
隨著琴聲一停,還未片刻,只聽見三位總兵起身告辭的聲音,然后很不開心的帶著親兵,騎馬出城而去。
“十娘你的琴聲的確是一絕,便是梅也不如你啊。”
李修遠并未齊聲送那三位總兵離開,而是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對著幔后的那道倩影道。
十娘抿嘴一笑:“李公子既然喜歡為何久不來琴閣一坐?奴家可一直在這里盼著李公子前來。”
“諸事纏身,走脫不開。”李修遠嘆了口氣道。
“也是,李公子的身份特殊,既要面對鬼神之事,又要面對人間的動蕩,有時候奴家甚至覺得這做人還不如做鬼好,做鬼至少能有幾分清凈自在的時候,可是做人呢卻每日要奔波不斷,為了吃穿用度,為了
爭權奪勢,為了風花雪夜”十娘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之前是女鬼,后來附身為人,自然明白人和鬼之間的差別。
李修遠道:“人也好,鬼也罷,不過都是蕓蕓眾生而已,凡間疾苦,做鬼也不得自在,人間太平,便是鬼也能享受清凈,若是不能改變這世道的話,其實做人和做鬼都是一樣的,難道十娘你在華縣就生活的
很好么?”
十娘回道:“李公子是有遠大抱負的人,奴家只是微不足道的挾子,哪有改變世道的能力,那是奴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李修遠曳道:“不,十娘你的不對,不是你不敢想,而是這世道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會如此沉淪下去。”
“呼t!”
這個時候,外面陰風呼嘯隱約有鬼物竊竊私語的聲音。
“李公子要走了么?”
十娘緩緩的從幔后面走了出來,她臉上帶著幾分幽怨之色。
外面鬼語響起,這是李修遠麾下的鬼神來了。
李修遠站起來道:“是啊,我要走了,今日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我得解決這三大總兵帶來的麻煩事情才行。”
“哪奴家再為公子彈奏一曲吧。”十娘道。
“也好。”李修遠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三大總兵在親兵們的簇擁下,騎馬出了城。
“大人,李修遠的人馬沒有追來。”一位斥候飛馬過來立刻稟告道。
“吁~!”
三位總兵聞言這才松了口氣,拉住了韁繩,放緩了馬速。
“這個李修遠太目中無人了,仗著自己的近萬騎兵竟敢獨霸金陵城,完沒有將我等放在眼中,區(qū)區(qū)一個游擊將軍,不但敢以下犯上,還敢威脅我們,這口惡氣我萬難咽下。”
錢總兵此刻怒氣爆發(fā),握著拳頭面目有些猙獰的吼道。
“錢大人此言不假,這個李修遠不除,我等總兵的面子往哪放?今日兩位大人也看到了這個李修遠的囂張態(tài)度了,若不除了他官絕不離開金陵城。”
“兩位大人既都有這樣的想法,我們何不聯(lián)手鏟除了這個礙事的李修遠?”揚州的孫總兵目光閃動,開口道。
“如何除?”
錢總兵道:“他不是要敲詐我們?nèi)笋R么,明日給他便是,他只要一進軍營立刻將其亂箭射死,到時候朝廷那邊就李修遠在軍中墜馬而亡,去去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游擊將軍,弄死他朝廷是不會調(diào)查的
。”
“好,就這么做,我今夜就調(diào)動一千弓弩手準備好。”孫總兵點頭道。
“殺了他之后一切計劃照舊,李修遠的功勞,軍隊諸位大人共分之。”
三大總兵在路上商議著明日誅殺李修遠的計劃。
下去,他們就就興奮,心中就痛快,仿佛明日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個李修遠的腦袋被掛在軍中的帥氣之下了。
“呼t!”
夜晚的冷風飄來,在周圍刮個不停,讓三位總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該死的,都是那李修遠,非要留我們聽曲,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深夜了,天寒地凍的,想把我們冷病么?”孫總兵抱怨了一下:“諸位大人,就此分別吧,官要回軍帳之中歇息了。”
“好,兩位大人明日見。”
很快,三位總兵在城外分到而走,抹黑向著不遠處的軍營趕去。
呼呼~!
夜里的寒風呼嘯,同樣是一分三,分別追向了那三位總兵。
冷風緊隨其后,那總兵和各自的親兵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
此時此刻,金陵城內(nèi)的琴閣之中。
一道陰風吹來,順著窗戶的縫隙鉆了進來,陰風在地上轉了一圈,忽的一個黑色的男子身影顯現(xiàn)了出來。
“公子。”那是一位陰兵。
李修遠聽著身旁十娘的琴聲,然后道:“吧,那三位總兵在商量著怎么對付我了么?”
“是的公子,正如公子所料,那三總兵欲明日把公子誆騙進軍營,以弓箭手伏擊,亂箭射殺公子。”
陰兵一五一十的將之前三位總兵交談的話部了出來。
琴聲一停,十娘有些驚訝的看著李修遠:“李公子,那三位總兵竟如此的惡毒,他們怎么敢公子可是擊退了叛軍的有鞏將啊。”
李修遠神情平靜:“沒什么是這些狗官不敢的,他們?yōu)榱司S護自己的利益巴不得天下和他們作對的人都死光,我一個游擊將軍算的了什么,適才我之所以強留他們到夜晚才讓他們走,不過是方便麾下的鬼
神出去監(jiān)視他們罷了。”
“就算是總兵又官運在身,也逃不過鬼神的監(jiān)視。”
“公子,現(xiàn)在那三位總兵沒有官運籠罩了,只有一股黑煙籠罩,福德之光已經(jīng)君被遮蔽了,便是鬼也能靠近他們了,只是畏懼軍中的殺伐銳氣,不敢靠的太近而已。”那陰兵道。
李修遠哈哈笑道:“黑煙蓋頂,遮蔽福德之光,驅散護身官運,這是當然的了,他們有了害人之心,惡念一起,便猶如黑氣騰空,便是良善之輩也會被鬼魅乘虛而入,更別這三位總兵來就是作威作福的
狗官了,福德,官運來就所剩不多了。”
“這是他們給我的機會啊,去,把長舌鬼王,紅目鬼王,長須鬼王喚來。”完他揮了揮手道。
那陰兵應了聲,再次化作一股陰風呼嘯而走,很快就飛出了屋子,向著金陵城的某個方向而去。
“十娘,看來你這曲我是聽不下去了,夜里寒冷,十娘還是早些入睡吧。”李修遠站起來道。
十娘盈盈一禮道:“奴家怎好打擾李公子的大事,還請李公子萬事當心,若有閑暇之余,還請李公子務必來琴閣聽曲,奴家琴一直在這里。”
李修遠點頭應了聲,很快的便推開大門,迎著夜里的寒風,大步離去。
他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廟宇之內(nèi)。
十王殿。
這是供奉十殿閻羅的廟宇,當然,十殿閻羅是不存在的,這是一座假廟,里面供奉的是十位鬼王。
十尊鬼王的神像有五尊倒塌,破裂了,面前的供桌都被砸爛了,只剩下五座神像還能節(jié)。
這廟宇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人打理了,連廟祝都沒有。
“就借用一下這里吧。”李修遠心中暗道。
呼~!
陰風呼嘯而來,落到廟宇外化作了三尊鬼王,分別是長須,長舌和紅目鬼王。
“鬼見過公子。”三尊鬼王一到,齊齊施了一禮,神態(tài)恭敬。
李修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道:“這次喚你們前來是為了幫我辦一件事情。”
三位鬼王相視一眼,皆道:“還請公子吩咐。”
李修遠道:“出城而去的三位總兵你們用聽了,我要你們?nèi)グ阉麄兊幕昶墙o勾來,陰兵鬼差的道行有限,怕是勾不來這三位總兵的魂魄,所以得請你們?nèi)鸸硗踝咭惶耍恢滥銈冇袥]有這個事做到
這件事情?”
“此事不難,鬼已經(jīng)聽那位陰兵了,那三位總兵起了害人之心,惡念化作黑煙籠罩頭頂,遮蔽了官運和福德之光,鬼卻他們的魂魄是新一樁,只是三位總兵身躥軍營之中,將其魂魄帶出來得
花費一點時間。”長須鬼王道。
李修遠揮手道:“無妨,在天亮之前做好這件事就行了,把他們的魂魄帶來之后考問一番他們的犯下的罪狀,我要讓他們昏迷至少十日,我的意思你們懂了么?”
“鬼明白,還請公子放心。”長須鬼王應聲道。
“去吧,我在偏殿等你們的好消息了。”李修遠道。
三位鬼王當即化作陰風呼嘯而走,直奔城外的軍營而去。
眼下并非戰(zhàn)事,三位總兵帶來的兵都是久疏戰(zhàn)陣的兵卒,血氣,煞氣很少,他們鬼王是可以闖入軍營的。
李修遠負手而立,看著他們離開,心中暗道:“這三位總兵當真是一個禍害,他們想除了我,我又何嘗不想除了他們呢,今日夜里他們密謀害我性命,那我也就不需要客氣了,先勾了他們的魂魄再行發(fā)落,
不給他們等到明日的機會。”
歹毒,昏庸的官員若是沒有朝廷懲治,那么就讓鬼神懲治。
這就是李修遠人神共治的理念之所在。
朝廷回**,神明也會墮落,只有兩者互相牽制,才能彼此督促,少犯錯誤。
然而神的權利太大,所以李修遠才要削弱神權,不然兩者制衡之道就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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