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前,高僧講經(jīng),人潮涌動。
沒有經(jīng)文的聲音,只有嘈雜喧鬧的聲音,原本這是一件佛門盛事,卻因為涌來的人太多,顯得有些俗氣了,如同街上買菜一樣,沒有半分祥和寧靜之氣。
可是就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釋空大師卻依然堅持舍身布施,念誦金剛經(jīng),給京城的百姓加持念力,庇護(hù)他們避免被京城的邪祟所害。
來這里的人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良善惡徒,亦或者是達(dá)官顯貴,乞丐流浪兒,皆是品等,釋空大師不會因為你的身份低微就不給你加持佛法,也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尊貴而多給你加持一次。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貧富貴賤之分。
李修遠(yuǎn)卻是面色沉重看著釋空大師的生機(jī)在一點點流逝。
沒有人會去阻止釋空大師這最后一次講經(jīng),這是他選擇的路,應(yīng)該給予尊重。
而隨著時間漸漸過去。
李修遠(yuǎn)用神目術(shù)看見,許許多多百姓的頭頂之上有一點金光蟄伏,那金光仿佛經(jīng)文在閃耀,又似一尊金剛神在沉睡。
雖光芒黯淡,可卻分外醒目。
本以為,這樣的講經(jīng)會十分順利的進(jìn)行下去。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之后,相國寺的山門之下卻不知道哪里趕來了一隊甲士。
人不多,只有二三十人,但多是手持刀槍,身披朝廷的制式鎧甲,應(yīng)該是駐守在京城的禁軍。
“讓開,都讓開,閑雜人等都讓來。”甲士呼喝起來,十分粗暴的將人群分別,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怎么回事?這不是朝廷的禁軍么,怎么跑到相國寺來了?”
“難道有皇宮貴族也要來相國寺聽經(jīng)?”
“應(yīng)當(dāng)不是吧,朝廷不是供奉了國師了,聽說國師的靈驗勝過相國寺的釋空大師,那些皇親國戚都去慈航大殿聽那位國師講經(jīng)說法了,哪里會來這里。”
附近的百姓議論紛紛,對著那些粗魯?shù)募资恐钢更c點。
這個時候一位身材高大的九尺巨漢,身披將軍鎧甲,騎著一匹棗紅馬,披著披風(fēng),氣勢洶洶的往這里奔來。
一邊奔來,一邊大吼道:“相國寺的釋空?今日本將軍又又疼欲裂了,果真又是你在講經(jīng),都要死了的人了還這么不安分,你給這些平民百姓講經(jīng)有什么用?還不閉嘴,安安心心的去準(zhǔn)備后事,本將軍
容忍你已經(jīng)很多了,這次你格外的過分了。”
“不好,是夜叉將軍。”身旁的張邦昌見到這位將軍忽的臉色一變,驚呼了起來。
夜叉將軍?
李修遠(yuǎn)皺起了眉頭打量起了那位騎馬沖來的將軍,卻見這將軍有著不似常人的高大和威猛,而且相貌丑陋,最重要的是額頭上微微凸起了兩個角,張嘴怒喊的時候更是有獠牙露出,有幾分夜叉的姿態(tài),讓人
望而生畏,心生懼意。
“夜叉將軍是何人?”他詢問道。
“李兄有所不知,夜叉將軍原名徐豹,是駐守在京城的將軍,被官家御筆親封夜叉將軍,在軍中權(quán)威甚重,能調(diào)動一百人甲士而不用請示。”錢鈞說道。
一旁的張邦昌卻是微微搖頭道:“錢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夜叉將軍來歷卻是頗為傳奇,這事情還得從他的父親徐彪說起,話說他父親徐彪原本是南方一位商人,因為一次出海經(jīng)商誤入了夜叉國,被一
只母夜叉看中,那徐彪也是運氣好非但沒有被夜叉吃掉還和那母夜叉結(jié)婚生子,生下了一子一女,男的就是這徐豹。”
“因為其母是夜叉的緣故,是異類而非人,這徐豹天生有夜叉的相貌,而且力大無窮,能生撕虎豹,再加上其父教養(yǎng)的還算可以,沒有學(xué)到那夜叉的品行,倒也有了常人的心性,于是參軍立功,仗著自己的
異類不凡,故此有了今日的成就。”
對于這等奇聞異事,張邦昌一向是很感興趣的,這徐豹和他父親徐彪的事情已經(jīng)被他收錄在了雜記上,故此他知道的十分清楚。
錢鈞卻是搖頭笑道:“什么夜叉國,我看多半是假借鬼神之事遮蓋身份罷了,這位夜叉將軍只是長的有些異類而已,哪里是母夜叉的的兒子。”
“人的相貌能有異,但人的本事卻做不了假,這徐豹有著夜叉的力氣,非常人所能及啊。”張邦昌搖頭道,卻是不認(rèn)為這是假的。
李修遠(yuǎn)聽了兩人的一番話,卻是對這個夜叉將軍略有了解了。
人和夜叉生下的孩子,居然能成為京城的一員將軍。
不管怎么樣,都可以見得這夜叉將軍的能耐非凡。
此刻,卻見這位夜叉將軍騎馬奔來,所過之處百姓見到他的相貌無不嚇的連連后退,更有膽小的人直接就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還有的孩童更是嚇得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師傅,是那徐豹。”白云有些緊張的道:“他又來干擾師傅講經(jīng)了。”
釋空大師笑道:“他有著夜叉的血脈,是惡鬼惡神一流,天生就厭惡經(jīng)文,我每次開壇講經(jīng)他必定頭痛欲裂,寢食難安,不得已之下才帶兵來阻止我講經(jīng)而已,其本意并不壞,若是我不講經(jīng),這位夜叉將軍
又什么時候來找過相國寺的麻煩?”
“此事應(yīng)該多多包容才是,京城之中有這么一位夜叉將軍也是一件幸事啊。”
“師傅說的是,弟子受教了,險些犯了貪嗔之心。”白云雙手合十低頭道。
夜叉將軍一路有兵卒開道,最后來到了寶殿前,一雙泛著碧綠色光芒的眼睛怒瞪著釋空:“和尚,你都要死了為什么還要和本將軍過不去?這個時候講什么經(jīng),你可知道剛才你講經(jīng)的聲音傳到本將軍的府上
去了,害的本將軍頭痛欲裂,苦不堪言,你心中若是還有半分慈悲的話就干凈停下講經(jīng),不然今日本將軍封了你的相國寺。”
“阿彌陀佛,將軍息怒,這是貧僧最后一次講經(jīng)了,能否行個方便,讓貧僧講完這最后一次經(jīng)?貧僧保證下回再也不會打攪將軍的安寧了。”釋空大師道。
“不行,你這次的經(jīng)比往常厲害十倍,你再這般講下去本將軍非要被你經(jīng)文講死不可?你這是在渡人還是在殺人啊。”夜叉將軍喝道。
他雖然一副蠻橫的樣子,可是卻并非沒有智慧的,說話有條有理,很有頭腦。
若是沒有頭腦他徐豹也做不了將軍。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這的確是最后一次將軍,而且貧僧的金剛經(jīng)殺不了將軍,將軍只有一半夜叉的血脈,經(jīng)文的聲音只能讓將軍干感到厭煩頭疼而已,并不足以致命,若不然將軍也不可能如此輕松的就
闖入了相國寺這片佛門凈地之中。”
釋空大師說道。
若是徐豹是真的夜叉,早已經(jīng)被相國寺的佛法加持,念力庇護(hù)擋在了外面了。
“你這和尚休想再騙本將軍,你的命是活不長了,可是你還有師弟,還有徒弟,而且你這寺廟之中還有一個叫迦葉的僧人,他上次還和本將軍打過一場,很有本事,你死后一定會有其他人代替你念經(jīng),以前
本將軍忍忍倒也就算了,但是這次本將軍絕對不會在忍了。”
夜叉將軍被這經(jīng)文實在是吵的不行了,此刻十分暴躁的道:“來人,把這里的百姓統(tǒng)統(tǒng)趕走,此地可能有五通教的教徒作亂,先給本將軍查封了相國寺。”
他一揮手下達(dá)了命令。
當(dāng)真是動真格的了,要查封了相國寺。
“是,將軍。”
麾下的甲士得到命令之后立刻開始驅(qū)趕百姓,關(guān)閉寺們,強(qiáng)行要阻止釋空大師繼續(xù)念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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