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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會？法會有這么可怕？”
慧覺疑惑的神情之中，帶著些許不明所以。
“和尚，你不懂。”
老乞丐臉色鐵青。
隨后他低頭，眼睛看著腳，繼續道，
“和尚，待會兒，我讓你跑的時候，你就跟著我趕緊跑。”
“那個時候，沒有人會來管我們的。”
“不然的話，你就死定了！”
聽到老乞丐的話語，慧覺看向老乞丐，只見老乞丐的臉上，充斥著緊張的神情。
“施主？”
慧覺同樣聲的追問道。
“這一次，不是布道法會。”
“布道大會不要人命，跟著念經就可以了。”
“但這次是度化大會。”
老乞丐聲的道。
“度化大會的最后，無良光明佛會出來，把人度化。”
“那些人暫且不。”
“只要信了無良光明佛教，就徹底沒救了。”
“但一般人，哪怕是不信無量光明佛教的，都會徹底淪為人偶。”
“不能，不能笑，只能夠一天到晚念經，像死人一樣，卻又不是死人。”
“走在路上，別人喊你，你聽不見。”
“你自己也不能思考，什么都不能夠做。”
“就像是，一具，活著的尸體。”
“只能夠，永永遠遠的，每天不斷向無量光明佛祈禱。”
老乞丐的話語到最后。
他話語微微一頓，
“我以前被度化過一次。”
這句話落下，他的手，都在顫抖。
但這個時候，慧覺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凄慘的笑容，
“三年。”
“整整三年的時間。”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
“在那個地方，一直祈禱一直祈禱，什么都不做。”
“不吃飯，不喝水，也不睡覺，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誦經祈禱。”
“在那個寺廟里面，有很多很多人，所有人就這么一個個做著，不斷的念經。”
“那樣的情形，我看了三年。”
“即便現在有時候做夢，都會想起來！”
“我的運氣不錯，不知道為什么，僥幸醒過來。”
“我醒過來之后，從那個地方逃了出來。”
“但是，等我回到家里面的時候，家里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問村子里面的人。”
“但是村子里面，所有人，都已經不認識我了。”
這么著。
他蒼老的眼睛里面，竟然落下了渾濁的淚水。
“和尚。”
“你知道，我現在多少歲嗎？”
“我才二十七歲！”
“無量光明佛吸干了我的命氣和精魄！”
“讓我的生機和壽元走向枯竭。”
“他根只是邪魔啊。”
老人到這兒，慧覺的神情之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下意識的問到，
“怎么可能？！”
慧覺下意識的這么道。
他來到滄州，也已經有十來天了。
若是無量光明佛教真的這樣膽大包天，朝廷怎么可能不將他剿滅。
就算朝廷自己殘暴不仁。
發生了雷州大劫那樣的事情。
但慧覺不認為，朝廷會放縱老人所的這種事情。
“施主，你可有報官？”
慧覺開口問道。
然而老人只是搖了搖頭。
看著老人搖頭，慧覺下意識的追問道，
“為什么不報官？”
這一句話落下，老人看向他。
老人的臉上，露出悲戚而嘲諷的笑容，
“這個滄州，你以為是什么地方。”
“這兒就是無量光明佛的道場。”
“或者，他的莊稼田。”
“他在莊稼田里面讓莊稼生長，然后再一茬一茬的割掉。”
“知道這個滄州，為什么還有很多正常人生活著？”
“那只是因為，無量光明佛不想讓滄州人口滅絕，想要細水長流罷了。”
“就像村子里面的人養雞，把雞圈養著。”
“雞養多了，就殺掉一些，剩下的繼續繁殖。”
“就是這樣。”
“至于報官？”
“滄州官府，早已經在無量光明佛的掌控之中罷了。”
“莫這個滄州官府。”
“便是朝廷，只怕也和無量光明佛，有了交易。”
這么著，老人抬起頭來，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苦澀。
“你看這星空。”
慧覺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著天上閃爍著的星辰。
“這星空，繁星閃爍，非常的漂亮。”
“然而只不過是虛假的罷了。”
“你看到的，僅僅只是它們表面的光輝。”
“實際上，它們只是冰冷而死寂的石頭。”
“你以為這個滄州。”
“佛土神圣？”
“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滄州，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個滄州。”
“聽著，和尚，如果不想死的話，待會兒就聽我的話！”
老人鄭重的朝著慧覺道。
看著老人這個樣子，慧覺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眾人停下來之后。
很快的，很自覺的圍著跪下。
首先是那些和尚。
在那些和尚的后面，則是那些信徒。
大量的信徒里三圈，外三圈的圍著。
他們虔誠的跪在地上，似乎朝拜著什么東西。
在最外面，則是那些兵卒和被押解而來的流民。
在所有人都跪下之后，法會也終于開始了。
那些信徒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的神情。
似乎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他們已經期待了太久太久了。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加更加的接近，他們所期待，所信奉的佛。
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
都希望，可以讓自己，成為點綴佛身上，普照眾生的那一點光芒。
……
天上的星辰閃爍著半明半昧的光。
清冷的月亮高高橫亙在天際，宛若一只永恒眸子，注視著滄桑幻變的歲月和世間。
大地上。
虔誠清凈的佛音禪誦之聲幽幽的響起。
佛音之中，充斥著悲憫。
隨著佛音幽幽，似乎像是呼喚著什么東西。
在眾人的虔誠的祈禱之中，慢慢的，大地顫抖了起來。
在眾人的中間開始。
空地上。
地面不斷的涌動著升起。
化作一座高高的石壇上，放置著一座只有拳頭大的佛像。
佛像通體斑駁，樣子悲憫。
佛眸低垂，眼角有一滴眼淚垂掛，似乎因為同情眾生而落淚。
在佛像周圍，這些身披袈裟的和尚皆是虔誠的跪拜著。
淡淡的佛光從佛像之中綻放出來，佛光耀眼奪目，照在所有信徒的身上，將他們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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