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童子的態(tài)度代表著什么,這些自視甚高的年輕人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對方可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明了:“我們不看好你們,你們就等著被逐出萬劍宗吧!”
“這兩個子,真是狗眼看人低!等我入了宗門,定然要讓他們知道,這天下間的英雄,不是他們隨隨便便就能瞧的!”一個腰間佩玉,面容俊朗的青年滿臉怒氣,指著那兩個童的背影大罵。
“這幾個仙門童子也確實是不像話!還有那幾個裝模作樣的家伙,先前進來的時候就看他們不順眼。一個個還都以為自己是什么人物!哼!若不是我家有祖訓(xùn),不能依仗先輩傳下來的功法與世俗中人爭鋒,這天下間哪有他們出頭的份?”在那名青年身邊,一個同樣面容俊朗的青年也同樣皺著眉頭,對身邊人道。
“正是如此。可笑這幫人根就不知道這世上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還一個個趾高氣昂,自以為有多么了不起!在我們面前一個個裝得跟什么大人物一樣。我呸!”前面話的那人聽到后面那名青年的言語,立刻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連聲附和著了起來,“在下臨安李昭,請教朋友尊姓大名?”
“呵呵!山野之人,何談尊貴。在下陳思行。至于剛才那些人,他們算什么大人物?也不過如此罷了。你們沒看到嗎?那兩個童子在他們面前嚇唬兩句,他們就怕了。老老實實的跟著兩個童子去做外門弟子。這些人早就已經(jīng)被磨盡了銳氣,不復(fù)當(dāng)年之勇了。”陳思行矜持的笑了笑,報上姓名之后對眾人道。
“正是正是!”陳思行完之后,另外五人也都是紛紛出言附和。
老實,陳思行與李昭兩人的這一番對話,都是到這些落魄修士世家子弟的心里頭去了。他們身也就是這么想的。
雖然起來,這些人都是“落魄修士世家”,但是“落魄修士世家”與“落魄世家”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落魄世家”的子弟,在他平常生活的時候,可能就會嘗盡各種人間冷暖。飽嘗眾人的白眼和嘲笑,知道謀生之難。
可是,一個“落魄修士世家”的子弟,卻很難有這些經(jīng)歷。相反,絕大多數(shù)“落魄修士世家”只不過是與真正的仙道宗門斷了聯(lián)系,從此被排除在仙門之外。而他們身在凡間的權(quán)勢、實力,卻仍然是極為強大。而且,這種權(quán)勢與力量還往往都是隱藏于暗處,極少有人知曉的。
他們祖先所流傳下來的功法,保證了他們在凡間權(quán)勢的延續(xù)。而與真正修士世界的信息隔絕,又讓他們根看不到自身與真正修士之間的差距。這些落魄的修士世家的子弟們眼中所見,都是
所以,一個修士世家徹底落魄了之后,他們家族之中誕生出來的子弟,不會感覺到自身的落魄,反倒是會生出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蕓蕓眾生的感覺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落魄的世俗世家在落魄之后,往往隔了幾代之后,還可能會有極為出色的子弟重振家族,帶著家族重新成為顯赫的世家。而一個修士世家一旦落魄了,只要一兩代之內(nèi)無法翻身,往往就會徹底落魄下去,直到家族徹底沉淪世俗,幾乎不可能再有機會翻身。
總之,這些落魄修士世家的公子們在這祖師堂中,根就沒有意識到自身的“落魄”。在他們看來,他們是世俗之中的絕頂人物。就算是進入了這仙門之中,也應(yīng)該是值得這些仙門倒履相迎的天才。
在這種心態(tài)之下,對于給他們臉色看的兩個萬劍宗童子,這些公子們心中的不忿自然可想而知。
不過,很快那兩名童子就帶著愿意加入萬劍宗外門的幾名新晉弟子走遠了。祖師堂中只剩下六個野心勃勃,想要直入萬劍宗內(nèi)門的弟子和何智一行三人。
他們兩方之間也是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那六名年輕的公子、姐自然是不屑于跟何智、韓二公子、老船夫這些“俗人”為伍的。
而就在祖師堂中的一群人都耐著性子等待的時候,剛剛負氣跑出祖師堂的華陽道人也已然來到了守靜真人的廬舍之中。
這時候,守靜真人才剛剛送走了那一大群已經(jīng)準(zhǔn)備跟何智決一死戰(zhàn)的內(nèi)門弟子。
看到看守祖師堂的華陽道人氣沖沖的跑來,守靜真人也是心中奇怪。只覺得今年萬劍宗這一次大開山門,還真是與往年不同了。
往年的時候,萬劍宗大開山門自有流程,大家都各司其職。守靜真人也往往在這一天的時候,才能得到一天的清靜。也正是因為這樣,守靜真人今天才會請了北岳劍宗的元嬰真人來他這里做客。
可是誰能想到,守靜真人在這一天非但沒能得到清靜,訪客反倒是一波接著一波。尤其是看到華陽道人滿臉怒氣的模樣,守靜真人就更是覺得奇怪了。
華陽道人也算是內(nèi)門出去的佼佼者之一,作為內(nèi)門長老的守靜真人對華陽道人自然是知之甚深。照道理來,今天既然是從求仙路上來了不錯的弟子,那華陽道人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怎么會看上去這么惱怒?莫非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守靜真人想著,還是讓童子將華陽道人請進了正廳。
“守靜師叔。”華陽道人一見到守靜真人,就忍不住道,“這一次求仙路上入門的新弟子中,有幾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呵呵,華陽師侄不要著急。既然是新晉弟子嘛,在規(guī)矩方面自然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師侄身為祖師堂留守,正應(yīng)當(dāng)對他們多加提點才是。”
“呵呵……這一次的新弟子,我卻是提點不了。”華陽道人想起何智、韓二公子兩個人的那些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守靜真人面前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哦?這又是怎么的?”守靜真人卻是個老好人,也沒有覺得華陽道人失禮,反倒是再次問道。
“守靜師叔你不知道……這一次的新人之中,有三個人,我看就是存心來搗亂的!”華陽道人立刻打開了話匣子,向守靜真人大聲訴起苦來。
……
很快,華陽道人就把祖師堂中所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向守靜真人了。
至于何智與韓二公子兩人的那番言論,華陽道人同樣對守靜真人了一遍。當(dāng)然,與清風(fēng)明月不同,華陽道人是個性格方正古板的人,倒是不至于在何智、韓二公子兩人的話里添油加醋。
不過,在華陽道人看來,那兩人分明就是蔑視萬劍宗,就算不在他們的話里添油加醋,也已經(jīng)足夠可惡了!
“哦?有這樣的事情?嗯……也就是,這兩人都無意加入我們?nèi)f劍宗?”守靜真人微微皺眉,“而且,其中還有一人自己是為了尋妻而來的?”
“正是!不過,什么尋妻?我看他就是存心來找事的!”華陽道人氣憤的道,“門的真人是何等修為?怎么會跟他一個入道修過不去?還擄掠他的妻子?這怎么可能?他分明就是要借此機會敗壞門的清譽!”
“嗯……”華陽道人這兩句話,讓守靜真人也不由微微點頭。
不過,旁邊那名北岳劍宗的元嬰真人這時候卻是覺得有趣,于是插嘴道:“呵呵……這位師侄,你這幾句話,我就覺得不對了。要是起來的話,他一個入道修士有什么依仗?敢誣陷金丹真人擄劫他的妻子?他就不怕死么?再,若是真的問心無愧,你們就讓他去找就是了。若是最后找不出來,你們?nèi)f劍宗再找他算賬,殺他以謝天下,豈不是更能證明萬劍宗的清白?”
“這……這怎么可能?若是只憑他只言片語,就讓他去搜查門真人的洞府,那這些話傳揚出去,我萬劍宗還有何顏面可言?”華陽道人停頓片刻,愈發(fā)激動的向北岳劍宗的元嬰真人質(zhì)問起來。
“呵呵,我也就是隨口一,隨口一而已。師侄你不必激動啊。”北岳劍宗的元嬰真人來就只是隨口調(diào)侃幾句。眼見華陽道人真的動怒,他自然不會在人家的地盤上跟一個晚輩一般見識,立刻笑著打了兩句哈哈。
不過這個時候,守靜真人卻是回過味來了。
老實,守靜真人的反射弧也的確是有些長。先前那一群內(nèi)門弟子左一暗示,右一提醒,就差當(dāng)著北岳劍宗元嬰真人的面告訴守靜真人,這一次北岳劍宗派了個厲害的弟子到求仙路上搗亂了。
可是,守靜真人就愣是一直沒反應(yīng)過來,還鼓舞他們的斗志,讓他們?nèi)ジ沃菦Q一死戰(zhàn)。可是現(xiàn)在那些內(nèi)門弟子都已經(jīng)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守靜真人才猛然意識到——哎!剛才那些內(nèi)門弟子過來跟我了一通,似乎并不僅僅只是求仙路上來了個厲害的師弟,而是話里有話啊!
在守靜真人突然之間明白過來這一條之后,他再次想到剛才華陽道人對他所的那番話,守靜真人就愈發(fā)的意識到不對勁了。
因為華陽道人可是明明白白的了,這一次從求仙路進入山門的新晉弟子之中,有三個人是明確了不打算進入萬劍宗的!
而且,其中有一個實力高強,是連華陽道人自己都看不清深淺的!很明顯,這個讓華陽道人都看不出深淺的家伙,明顯就應(yīng)該是先前那些內(nèi)門弟子提到的人吧?
原來這位以武入道的弟子,并不是真的來入門,而是來鬧事的!守靜真人這時候才“恍然大悟”。
隨后,守靜真人便禁不住的懊惱起來——他先前沒有聽懂那一群內(nèi)門弟子的意思,居然讓他們?nèi)ジ@個很可能是故意來掃萬劍宗面子的家伙決戰(zhàn)!
而且,這家伙所找的理由也是清奇!居然誣陷萬劍宗的真人綁票他的妻子!這怎么可能?
諸多內(nèi)門弟子與華陽道人兩方面的言辭,讓守靜真人也已經(jīng)生出了固有的偏見。他這會兒甚至都沒有再去考慮何智所的話有沒有可能是事實的問題,而是十分干脆的直接就認(rèn)定了,何智絕對是來搗亂的!
想到這里,守靜真人頓時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怒意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友,心中卻是多了幾分不悅。
不得不,人一旦形成了偏見和懷疑,那么是深思下去,偏見不會自己消除,反倒會變得更加厲害。現(xiàn)在的守靜真人就是這樣的狀況。
雖這位老友今天到他廬舍之中做客,是守靜真人自己主動邀請的。但是守靜真人總覺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計策。
而且守靜真人是思索,就覺得自己這位老友似乎前前后后給了自己不少暗示,才會造成了自己今天邀請他前來的結(jié)果。
比如,他這位老友才剛到萬劍宗不久的時候,就曾經(jīng)“湊巧”與他碰見,并且起了有空的話定要與他暢談一番之類的話。
如果換做平常,守靜真人只會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守靜真人就覺得,他這位老友是不是處心積慮想要算計自己了。
然而,守靜真人身卻拿不出證據(jù)來證明他的確是被自家的老友算計了,所以他還沒有辦法直接向這位老友進行質(zhì)問。
守靜真人知道,如果他當(dāng)面向這位老友詢問,卻又拿不出足夠的證據(jù)來,他這位老友肯定會裝傻充愣的跟他沒有這回事。
自己可能被老友算計了——這個念頭讓守靜真人感到氣憤和難堪。
“華陽師侄,你此行的來意,我已經(jīng)知道了。既然那位從求仙路上前來的求道人想要借助參加內(nèi)門考驗之事別有所圖,那座自會有所應(yīng)對。我萬劍宗的內(nèi)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想入便入的。”
守靜真人看著華陽道人,淡淡道。
事實上,若是熟悉守靜真人的人,便能從這番話中聽出,這位素來好脾氣的真人是真的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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