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打開城門的人名叫吳巍,是個最為普通的底層士卒。
按照約定,呂布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封他做了新的倉嶺關(guān)守將。
從普通士卒到守關(guān)校尉,簡直就是野雞飛上了枝頭,周圍士卒們俱是投來羨慕的目光,心中只恨當(dāng)時,自個兒沒能沖到最前。
“小人定當(dāng)為將軍赴湯蹈火,效死以報!”吳巍抱拳大聲喊道,臉上神情很是激動。
他這輩子也就晚上做夢時,想過能升為校尉,聽別人喚自己一聲將軍,那該是何等的舒坦。
然則在現(xiàn)實里,他連想都不敢想,只覺著這輩子能當(dāng)上軍侯,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運氣了。卻如何也沒想到,會因最先打開城門,而被溫侯提拔為新的守將。
吳巍沒讀過書,士為知己者死這類的話,他也不會說,思來想去,也只想到赴湯蹈火這么個詞兒。
看著因大聲呼吼而漲紅臉的吳巍,呂布笑了笑,面容和善的說著:“赴湯蹈火倒不用,你守好這倉嶺關(guān)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還有,你現(xiàn)在是校尉將軍,以后不用小人小人的了,自稱卑職末將即可。”
呂布對這類底層士卒并無輕視,相反還多有一絲親切,畢竟他自個兒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有小人……不,是有末將在,定不叫別人攻破倉嶺關(guān)!除非,從末將尸體上,踩踏過去!”
吳巍回答得很是大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呂布看作了自己的明主。
呂布將倉嶺關(guān)的士卒聚集一起,走至高處,在眾人望來的同時,直立著挺拔身軀,高聲說道:“漢中郡守蘇固,藐視朝廷目無天子,受詔而不入朝,此乃反逆治罪也!本將軍此番奉旨而來,便是為了將蘇固帶回朝廷受審。汝等之中,若有人能助本將軍擒得蘇固者,亦當(dāng)封作校尉!”
此話一出,倉嶺關(guān)的士卒們頓時炸開了鍋。
“李二愿追隨將軍!”呂布話音落下,下方一名體格較為高大的漢子最先呼喊起來。
其他人亦是不甘落后,紛紛大吼:“我等愿追隨將軍!追隨將軍!”
昨個兒才失去了一次扶搖直上的寶貴機會,這一次,可要牢牢抓住啊!
士卒們心中皆是這般想著,有了吳巍的事例在前,呂布說的話在他們心里,無疑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更何況,呂布手中還奉有天子的圣旨而來,他們倒戈幫助呂布,也是應(yīng)天合人,本該如此。
聽著倉嶺關(guān)士卒們的應(yīng)聲呼喊,呂布眼眸里有了笑意。
陳宮遠遠的望向呂布,在他那波瀾不驚的臉龐上,多了幾分驚訝。
呂布這一手權(quán)謀術(shù),可謂用得極好。
僅僅只用一個校尉的職銜,便贏得了這千余名士卒的效忠,讓他們轉(zhuǎn)身幫忙對付蘇固。而他們,也會為了能夠得到那校尉職銜,心甘情愿的奮力去幫助呂布。
這樣一個雄主,怎么可能是士人口中,有勇無謀的莽夫?
陳宮在并州時,從當(dāng)?shù)匕傩湛谥新牭阶疃嗟挠肋h都是,呂布的驍勇善戰(zhàn),力挽狂瀾的事跡。
而對于呂布個人的頭腦智慧,卻少有人提及。呂布這個名字,仿佛已經(jīng)成了強者的代名詞。
是他那絕世蓋倫的勇武,使得本身的其他優(yōu)點,全都黯然失色。
也為世人所忽略。
此番隨行相處,陳宮對呂布的認知,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
呂布的智謀并非那種頂尖的謀士之略,但也絕非是尋常莽夫所能比擬,今天又露這么一手,更是令陳宮刮目相看。
將近十天過后,運送糧草的隊伍終于慢騰騰的抵達了倉嶺關(guān)。
呂布令宋憲和吳巍共同守關(guān),并留與他們一千士卒。
這一千士卒,乃是從呂布帶來的五千將士中分撥出來,而倉嶺關(guān)原來的士卒,則是隨同呂布行進出發(fā)。
倉嶺關(guān)至關(guān)重要,用自己的人來守,總歸是放心很多。雖然不太可能會有人來奮勇攻關(guān),但留個后手,總歸是有備無患。
陳宮暗自點頭。
爬過倉嶺關(guān)后方的大山,站在山頂,山風(fēng)勁烈,吹動得呂布背后百花袍獵獵作響,隨風(fēng)搖擺。
呂布舉目遠眺,透過淡淡的薄云,已經(jīng)可以清晰的看見平原上的城池,以及城內(nèi)的建筑屋舍。
一個多月的艱難跋涉,終于走到了盡頭。
沿著狹窄的道路下山,那些倉嶺關(guān)的士卒對這一帶輕車熟路,帶著呂布很快下了山去。
下山之后,便是褒谷,順著褒谷往前行進十余里后,前方的道路豁然開朗。
清風(fēng)拂過,令人渾身毛孔不覺舒張開來,心曠神怡。
往前望去,是平坦開闊的道路,和一望無際的原野。這同時也意味著四百七十里路的褒斜道,徹底告一段落。
道旁的農(nóng)田里,纏裹著頭巾的老農(nóng)正弓起身軀,播種著小麥,勤勤懇懇。
看到田地里種滿了莊稼,他們臉上總會露出最為樸實的笑容。
春種一粒粟,秋收才能萬顆子啊!
偶爾也會傳來一陣耕牛的哞叫,以及在田野間追逐打鬧的孩童嬉笑。
沿著大道往前十里,便是褒城。
呂布并未急著行軍,反正這么多天都熬過去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下令在附近的河流旁扎營歇息。
士卒們安營埋鍋造飯,潘鳳、馬忠二人則帶了十余名士卒換上便裝,混進了城內(nèi),與在城中安插的密探接頭,順便探探口風(fēng)。
傍晚時分,混進城內(nèi)的探子回報。
呂布坐于帳內(nèi),正準(zhǔn)備拿起碗筷用食,聽得探子回來,便召入帳中詢問:“城內(nèi)形勢如何?”
“稟將軍,城內(nèi)守軍不足千人。”士卒抱拳稟道。
不足千人?
呂布皺起眉頭,腦中思索起來。
一座城池的兵力少說也應(yīng)在兩三千人左右,怎么會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百人,這蘇固到底在搞什么鬼?
斥探于是將聽來的消息盡數(shù)說來,益州牧劉焉派出了別部司馬張修、督義司馬張魯,偷渡大巴山,攻進漢中。
蘇固得知此事,大驚之下親自帶兵上了前線,結(jié)果似乎不敵,急忙又抽調(diào)了郡內(nèi)各處城池的兵力,調(diào)往南邊。
故而,褒城的兵力才會只剩這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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