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兗州的動蕩局勢,北邊的冀州則安定許多。
冀州,渤海郡。
這里地處平原,物產(chǎn)富饒,又東臨渤海,水、陸資源俱是豐富,乃冀州治下的重點(diǎn)郡城。當(dāng)年董卓亂國時,袁紹也逃亡冀州,擔(dān)任了渤海郡守,并由此發(fā)家壯大。
然而自新郡守上任之后,大行奢靡之風(fēng),強(qiáng)征暴斂,廣聚錢財(cái),搞得渤海郡內(nèi)烏煙瘴氣,百姓苦不堪言。
要說起這位新郡守,那可是大有來頭,乃是幽州白馬將軍公孫瓚的從弟。
所謂從弟,即是指同曾祖父或是祖父,不同父親而年幼于己者的同輩男性。
公孫范從小就喜歡與從兄公孫瓚玩耍,跟在他的后頭跑跑鬧鬧,族里的人都玩笑著說是公孫瓚的小尾巴。
公孫瓚也格外喜歡這個從弟,幾乎把公孫范當(dāng)成親弟弟來對待,越長大就越是如此,否則也不會委任他來擔(dān)任渤海郡守的要職。
有了公孫瓚的撐腰,公孫范在冀州境內(nèi)簡直可以說是橫行霸道,別說冀州的普通官員,就是冀州牧袁紹,他也沒放在眼里。
前幾年,因?yàn)槔嫔系木壒剩B與公孫瓚在冀州北境大打出手,雙方打了大半年,袁紹堅(jiān)持不住,最后認(rèn)慫,交出了渤海郡守的職位,這件事才算是得到了和解。
要是公孫范在冀州境內(nèi)有個三長兩短,公孫瓚會放過袁紹么?
答案是肯定不會。
雖不是親兄弟,然則公孫范卻牢牢抱住了這條大腿。
盡管百姓們叫苦不迭,袁紹對此也同樣深惡痛絕。但他還不想在眼下跟公孫瓚撕破臉皮,一來是有呂布這頭雄虎出關(guān),睥睨天下,二來袁紹前幾年是真的被公孫瓚的驍勇給打怕了。所以對公孫范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禍害渤海以外的其他州郡,也就暫時隨他去了。
這一日,公孫瓚正慵懶的斜躺在堂內(nèi)小木榻上,身后是美婢捶肩,堂中歌姬起舞,薄紗虛掩著曼妙身姿。
公孫范偶有興起,也會拉上兩個,當(dāng)場嘗鮮。
不過今日,公孫范顯然沒有多大心思,堂內(nèi)除去他本人和歌姬婢女,兩旁還站有許多腰佩利刃的甲士。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黃歷不太好,公孫范近來出門,每回都能遇刺,就連蹲個茅坑,都能遭到潛伏的刺殺。若非他福大命大,早就下了地府跟閻王爺嘮嗑去了。
公孫范起初最先懷疑的人是袁紹,但很快便否定了這點(diǎn),袁紹若是要?dú)⑺伪嘏汕泊炭停易约核涝诹思街菥硟?nèi),于袁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袁紹的可能性極小。
也不曉得是哪個天殺的想要取我性命!
公孫范心頭憤恨,命人徹查下去。
但同時也決定暫避風(fēng)頭,每天窩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并且還在府中安插了大量心腹甲士,稍有可疑之人,就能當(dāng)場拿下。
總之,性命第一。
“主公,冀州牧派使節(jié)來了,正在外邊等候您的召見。”管事站在府堂的門檻外邊,小聲稟報(bào)起來。
正嚼著青果的公孫范眉頭微微一皺,袁紹?
他派人來做什么?
公孫范不明白袁紹用意,擺手讓歌姬退下,然后同管事說了一聲,讓他們進(jìn)來。
少頃,幾名身穿低階官服的文士入堂,為首那人拱手同公孫范見禮:“下官白甲見過郡守大人。”
公孫范半躺著身子,就這樣瞄了幾人一眼,便再無興趣,打著呵欠:“說吧,袁紹叫你來干什么?”
面對公孫范的無禮舉動,白甲仍是笑臉相迎,態(tài)度顯得愈發(fā)卑微:“州牧聽說郡守遇刺,所以派下官帶來滋補(bǔ)養(yǎng)品,給郡守補(bǔ)補(bǔ)身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要事,想請郡守幫忙。”
聽得后面半句,公孫范露出個不屑笑容,滿臉嗤夷:“我就知道袁紹這老小子沒這么好心,說吧,有什么事情要本郡守幫忙。”
白甲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欲言又止:“這……”
“有什么話就直說,這些都是我的心腹,不必介懷。”公孫范毫不為意。
然則白甲卻不肯明說,誠懇說道:“事關(guān)天下興亡,下官臨走之前,袁州牧千叮萬囑,說此事決不能落入第三者的耳中,還請郡守屏退他人,換至?xí)空f話。”
“怕這怕那,就他袁紹事兒多!”
公孫范罵罵咧咧,好在他也知道事情輕重,從床榻上起身,帶著白甲往書房去了。
“主公,小心有詐。”心腹小聲提醒起來。
“怕什么,這里是本郡守的府邸,到處都是帶甲的勇武兒郎。更何況這家伙看起來瘦不拉幾,他要敢對我不敬,本郡守反手就能擰下他的腦袋!”
公孫范說得自信十足,他好歹也是個武將出身,雖然是不入流的功夫,但對付一般人還是不成問題。
來到書房,公孫范先進(jìn),白甲后入,順勢將房門帶上。
“這回可以說了吧?”
公孫范懶洋洋的往位置處走去。
然則當(dāng)他剛走至?xí)狼懊妫准拙鸵呀?jīng)如同鬼魅般的貼在了公孫范的背后。
一股涼意襲來,公孫范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轉(zhuǎn)身避讓。
可白甲哪會給他機(jī)會,看似瘦弱的身軀里蘊(yùn)藏的力量卻是不小,他貼上前去,左手捂住公孫范的嘴巴,防止他呼叫出聲,右手從袖袍里反手掏出匕首,猛地捅進(jìn)了眼前男人的心窩。
速度之快,令公孫范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yīng)。
唔
喊不出聲的公孫范發(fā)出低沉的悶哼,一雙魚眼里滿是不敢置信,瞪得極大。
“我家先生想借你頭顱一用。”白甲的聲音在公孫范耳畔響起,冰冷徹骨,如同地獄里走出的勾魂使者。
與此同時,握在手里的匕首轉(zhuǎn)動,徹底攪碎了公孫范的心窩。
掙扎的手臂垂落了下去,再無半點(diǎn)生機(jī)。
白甲將公孫范的尸身平放在地上,然后用利刃割去頭顱,又提筆在書桌上寫了起來。
等這一系列的動作忙完之后,白甲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書房,臉不紅心不跳的告訴府內(nèi)甲士,說公孫范正在籌謀大事,不準(zhǔn)任何人驚擾。
護(hù)衛(wèi)們信以為真,然后白甲便帶人離開,說是任務(wù)完成,要回鄴城復(fù)命。
等到晚上用膳的時候,仆人去請公孫范,結(jié)果在門外喊了好半天都不見動靜,遂推門而入。
啊!!!
驚恐的尖叫聲,引來了府內(nèi)大量甲士。
仆人癱倒在門口,書房里面哪里還有公孫范的身影,只在房間書案桌角處,剩下一具無頭的死尸。
甲士們快步上前,很快便確認(rèn)了死者是公孫范無疑。
“快看,桌面上還留有字跡!”有人眼尖的留意到了這點(diǎn)。
眾人看去,只見桌面上寫著七個大字,格外醒目。
我主袁紹不曾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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